第99章 肆意張狂,才是他原本的模樣

  關於蘇逍遙那丟人的任務,最終黎司晚還是妥協,告訴了夏侯宿。

  她承認她嘴不嚴。

  可當大把的銀票放到她面前時,她自然是要錢。

  夏侯宿得知之後,先是愣住,隨即笑了好一陣兒。

  黎司晚無奈,都能想到明日夏侯宿見到蘇逍遙的場景。

  但無妨,她的錢很香。

  還管蘇逍遙的死活做什麼?

  第二日一早,冬獵便開始了。

  黎司晚隨著前去觀禮,狩獵開始之後,武將少年們便開始了意氣風發的肆意,官眷們則是閒聊等待,也有不少前去四周閒逛。

  夏侯宿身份特殊,只得隨著一起進入圍獵。

  黎司晚則在吳心的隨身保護下,去了後山。

  那是和蘇逍遙約好的地方。

  到了後山,遠遠地便看見蘇逍遙站在一側的梅花樹下。

  他的身側,女子一襲簡單的宮裝,但容顏清麗難掩,周身那種悲涼之氣與生俱來。

  「你們來啦!」

  見黎司晚和吳心,蘇逍遙立馬笑了起來,黎司晚也快步走了過去。

  蘇逍遙朝著雙方介紹。

  「這位是小枳。」

  「小枳,這位是黎大小姐,這位是吳心,我們都是舊識。」

  雙方輕笑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氣氛有些古怪,但黎司晚畢竟也算是個社牛,很快便活躍了氣氛,和小枳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起來。

  簡單聊了一會兒,黎司晚的確感覺到了她的孤單。

  悲涼到對這個世界,好似並沒有什麼興趣一般。

  只是經歷過什麼才會如此?

  但就在看見鷹翱長空,小枳的眼底深處,黎司晚看見了欲望。

  那是對自由的嚮往。

  甚至於,是突破禁錮的渴望。

  她的囚籠,是皇宮嗎?

  黎司晚沒法問,但卻有了想法。

  「小枳,你想騎馬嗎?」

  小枳搖了搖頭。

  「不是你看見的這種騎馬,而是浩瀚天地任我行的那種。」

  「浩瀚天地,任我行?」

  小枳眼底有些動容憧憬,黎司晚繼續道,「改日你隨蘇逍遙出宮來,我帶你去。」

  蘇逍遙見狀也趕緊附和,「沒錯,我們帶你去。」

  黎司晚的笑意向來如陽光般明媚,看見的人,心頭皆是暖意。

  小枳也不例外。

  「你為何對我這般好?」

  「都是朋友,自該如此。」

  「朋友!」

  小枳嘴裡呢喃著念出這兩個字,卻沒有後話。

  由於小枳是太后身側的近身宮女,不能離開太久,短暫待了一會兒過後,便又匆匆離開。

  一場會面就此結束。

  黎司晚卻看著小枳的背影,皺起了眉。

  吳心見狀,有些疑惑,「小姐怎麼了?」

  「沒什麼,只是覺得,小枳也是個有故事的姑娘。」

  「什麼故事?」

  「不清楚,就是莫名有這種感覺罷了。」

  區區城牆,對於一個宮女而言,不會有那麼大的禁錮。

  她身上的禁錮,來自他處。

  正想著,身後卻突然響起了馬蹄聲,還很多。

  黎司晚心底突地湧現出不安。

  這裡是後山,並不是圍獵的場所,怎麼會有快馬而來?

  「在那邊,堵住它。」

  黎司晚回頭之時,只見兩隻麋鹿竟朝著她所在的方向飛奔而來。

  它身後緊隨著數道身影。

  最重要的是,兩支箭羽正追隨著麋鹿而來。

  眼看距離越來越近,麋鹿卻突地轉了道,那箭羽便徑直射向了麋鹿之後的黎司晚。

  「小心!」

  馬背上的人似乎也沒料到此處有人,眼看箭羽就要誤傷,嚇得開口高喝。

  但這個對於吳心來說並不算什麼。

  身影一飛騰空,伸手間直接將兩支箭羽穩穩接在了手中。

  徒手接箭羽。

  這一幕不得不說,真是颯。

  黎司晚都差點被吳心迷到了。

  更別說焦心而來的兒郎。

  為首的男子一到黎司晚身前就趕緊下馬。

  「姑娘恕罪,是秦睿魯莽,差點傷了姑娘。」

  「秦睿?」

  黎司晚一愣,此人她聽夏侯宿說過。

  文采卓然,為人清正。

  可是...

  「你不是文狀元嗎?怎麼...」

  見黎司晚這般,秦睿輕笑道,「君子六藝,也可文武雙全。」

  很有道理。

  秦睿生的清秀,又很謙遜溫和,給人的感覺特別的舒服。

  「吳心,箭羽還給他吧!」

  吳心將箭羽遞了過去,秦睿的目光和吳心一個交錯,眼底流光瞬間四起,被黎司晚看得真切。

  不是真的是...一見鍾情?

  黎司晚偷笑,但之後又一聲嘆息。

  吳心心有所屬。

  這狀元郎晚了一步啊!

  「這裡並不是圍獵之地,你們怎麼到這裡來?」

  吳心的話是重點,但秦睿也面露疑惑。

  「這點我也很奇怪,圍獵場都是由鐵網圍定的固定區域,並不包括後山,但今日我們追捕這兩隻麋鹿時,卻發現臨近後山的鐵網是開著的,當時正在興頭上,便也沒有注意,如今想起來,確實有些蹊蹺。」

  黎司晚神色微沉,有種不好的預感。

  「既如此,秦大人還是先行前去細細查看一番,避免有別的疏漏,釀成禍端。」

  「姑娘說的是,秦某先告辭了。」

  秦睿趕緊轉身離開,黎司晚和吳心對視一眼,也趕緊動身離開了後山。

  她身上如今也有不少雙眼睛盯著。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她可是怕死得很。

  眾人圍獵,等待的官眷們便都留在清峪殿中。

  黎司晚也回了殿中,靜靜坐在了角落裡。

  「咦,宿小侯爺怎麼回來了?」

  「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嘛,以宿小侯爺的身手,若真的盡力,這東蕭王爺的臉可就要掛不住了,自然是要早些回來,給好台階啊!」

  「也是,畢竟還是要顧及兩國邦交嘛。」

  黎司晚坐下沒多久,議論聲就響了起來。

  順著眾人的目光看去,只見遠處,夏侯宿和韓處正有說有笑的走了回來。

  高馬健碩,夏侯宿一襲雪白貂裘,墨發高束,但在如此雪中,竟沒有分毫的清冷,反而意氣風發,炙熱難擋。

  尤其他肆意的笑容,開懷的神色,落在黎司晚的眼底,皆和曾經見過的畫像交迭重合。

  這才是他本來的模樣吧。

  活在陽光下肆意張狂,自由肆意。

  而不是病弱蒼白。

  黎司晚衣袖下的手緩緩收緊,她一定要留住他如今的模樣。

  往後餘生,皆要如此。

  黎司晚目光凝視,夏侯宿也似是有感應一般。

  一眼便在人群之中,準確無誤地看見了黎司晚。

  等到翻身下馬,更是徑直走到了黎司晚的身前。

  「怎麼樣?冷嗎?」

  「不冷。」

  兩人對視而笑,這一幕落在眾人的眼底,皆成了羨慕。

  只有高座之側,邵陽沉了臉色,給了一側侍女一個眼神。

  晚宴之際,便是動手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