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司晚最終還是幫夏侯宿更了衣。
沒辦法,他的確虛弱。
虛弱到,有些嬌嬌的魅惑。
即便是現在,身著裡衣半靠在床榻,側身垂眸,衣領微開,真是讓人有種要撲倒的衝動。
黎司晚有些罪惡地壓下心底的邪念,也自己清洗一番,換了衣衫,在窗邊的軟榻坐下。
屋外天色並不太好,烏雲蔽月,還有閃電划過。
這樣的時節,暴雨並不常見,這讓黎司晚的心裡也有些不安。
但礙於實在太累,黎司晚還是在這種不安里,漸漸睡去。
混沌里,黎司晚身處在無盡的黑暗之中,好似與世隔絕的深淵,不見一絲光亮。
「轟隆隆...」
突地,閃電划過,光亮出現的那一瞬間,黎司晚看見了滿地的屍骸。
血流成河。
而這府邸,黎司晚見過。
正是侯府。
「黎司晚...」
當眼前再度化為黑暗,有熟悉的聲音虛弱響起。
是夏侯宿。
「夏侯宿,你在哪兒...」
沒人回答她的話。
等閃電再次亮起,照亮滿地血色之時,黎司晚看見了那道熟悉的身影。
夏侯宿匍匐在血色之中,滿身傷痕,奄奄一息。
抬頭看向她的瞬間,滿眼皆是悲痛怨恨。
「為什麼?黎司晚,本侯恨你!」
殺意洶湧而出,也就是這時,無數黑影一閃而過,手中所持利劍,紛紛朝著地上的夏侯宿直刺而下。
「不要!」
黎司晚飛撲著跑過去,卻在世界陷入黑暗時一腳踏空,徑直墜入深淵。
「轟隆隆...」
雷電交加,黎司晚猛然驚醒。
「砰...」
與此同時,窗戶被大風轟然吹開,窗外黑影晃動,黎司晚第一時間就奔跑下床,撲向了夏侯宿的床榻。
「夏侯宿,有刺客!」
飛撲過去的瞬間,正好夏侯宿已然起身,見迎面而來的黎司晚,夏侯宿下意識就展開了雙臂。
黎司晚踉蹌著撲了個滿懷,來不及感受他身體的炙熱,黎司晚拉起他的手就要逃命。
但下一瞬卻又被夏侯宿拽了回去。
「沒有刺客。」
「怎麼會沒有,他們就在窗...」
話語中斷,黎司晚看向窗外,哪裡有什麼刺客。
那些黑影,不過是大風晃動的樹影。
四下里沒有其他異動,只有雷電的聲音。
驚魂未定,黎司晚霎時有些晃神。
夏侯宿見狀,伸手輕扶著在床邊坐下,隨後翻身下來,走到窗邊,將窗戶重新關上。
聲音隔絕,雷電雖然還在繼續,但平靜許多。
黎司晚這才鬆了口氣。
夏侯宿轉身走到一旁倒了杯水,轉手遞給了黎司晚。
「做噩夢了?」
黎司晚喝下水壓壓驚,隨即才想起那個夢。
眼底瞬間泛起了微紅。
所以當初,夏侯宿是真的經歷了她夢境中的慘狀嗎?
心疼漸漸浮現,看得夏侯宿微微蹙眉。
「和我有關的夢?」
他心思細膩,黎司晚趕緊錯開目光。
自是不敢提侯府滅門一事,只是點點頭,起身放下杯子。
「夢見你死了,被刺客殺了!」
簡單一句話,夏侯宿卻輕笑起來,「就因為我死了,把你嚇成這樣?」
「當然,我最怕的,就是你死了。」
脫口而出一句話,裡面包含了太多的原因。
但這落在夏侯宿的耳中,便成了唯一的擔憂。
神色流轉,漸漸溫柔。
「放心吧,四下里都有人護著我們的,不會有事的。」
「嗯。」
黎司晚點點頭,頭痛得厲害。
伸手揉了揉太陽穴才緩解了些,之後看向夏侯宿。
「時間還早,你快些躺下在歇息一會兒。」
話音剛落,又是一聲驚雷。
黎司晚嚇了一跳。
夏侯宿看在眼裡,轉身朝著窗邊走去。
「也好。」
說罷,就要在軟塌躺下。
黎司晚趕緊過去拉住他。
「你做什麼?」
「睡覺啊,我睡這裡,你睡床榻。」
「不行,這裡涼,你受不住。」
「那你不怕雷電了?」
看著外面電閃雷鳴,黎司晚的確有些害怕。
「那你也不能睡這兒。」
黎司晚說完,夏侯宿唇角輕勾,俯身湊到黎司晚的面前。
「我不睡這兒,你也不睡這兒,難不成,你是想和我同榻而眠?」
夏侯宿眼底有著戲謔,語氣調侃卻溫柔。
面容近在咫尺,黎司晚只覺剛剛心跳都漏了一拍。
怎麼回事?
這兩日的夏侯宿,格外勾人啊!
黎司晚臉頰生熱,趕緊轉身避開夏侯宿的目光。
夏侯宿勾唇淺笑,隨即俯身伸手,拉住了軟塌。
一個用力,臉色卻白了白。
「能搭把手嗎?」
「啊?」
黎司晚一時沒反應過來。
只見夏侯宿拉著軟塌,歪頭挑眉,「難不成,你真想同我睡?」
黎司晚這才明白他的意思。
上前同他一起,將軟塌移到了床榻旁邊。
很是靠近,中間卻也有些間隙。
如此倒是不錯,遠離窗戶,也能靠近夏侯宿。
她也安心。
等軟塌放好,夏侯宿這才轉身走到床榻躺下。
沒有再說什麼,直接閉目而眠。
黎司晚見狀,也翻身躺下。
裹緊被子,外面雷電交加,此刻倒也心安不少。
側頭看向夏侯宿的側影,聽著他的呼吸聲,漸漸地,再度睡了過去。
而在她呼吸平穩之後,夏侯宿卻睜開了雙眼。
目光落在黎司晚的身上,幾經流轉,溫柔一笑。
之後的時間,黎司晚倒是睡得踏實。
只等第二日清晨,黎司晚睜眼時,就看見夏侯宿已經站在了窗邊。
窗外細雨濛濛,陰霾壓抑。
但他往那一站,就好是一抹畫卷。
可真是賞心悅目啊。
黎司晚看得正歡,夏侯宿卻突然回了頭。
淺笑道,「你醒了。」
輕柔低沉,酥媚入骨。
嘖,一個男人,還是個絕色的男人。
在她醒來的第一眼,用溫柔至極的聲音對她說,「你醒了!」
這觸動可真不是一般的大啊!
黎司晚花痴都快犯了。
但還是克制住翻身起來。
但就在她起身那一刻,夏侯宿走過來的腳步一頓,神色閃躲,趕緊又轉過身去。
黎司晚本是一臉疑惑,可當看見自己衣衫半開,身前都若隱若現時,趕緊側身將衣帶系好。
臉頰通紅的又去整理好外衫。
夏侯宿背對著她,眼底暗色浮動,窗邊湧進的涼風,才讓他冷靜下來。
尷尬一瞬過後,黎司晚看著夏侯宿也還是一身裡衣,實在有些不好意思。
「你先更衣洗漱,我去拿點吃的上來。」
不等夏侯宿開口,黎司晚已經開門跑了出去。
那模樣,像極了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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