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司晚被夏侯宿按坐在椅子上,也就故作囂張的抬腿踩在椅角上。
「這話該我問你吧!」
還別說,即便黎司晚嬌嬌軟軟的,此刻這副模樣這種語氣,還真有幾分悍匪的意思。
巧笑嫣然,很是「核」善。
尤其還有夏侯宿在一側鎮場子。
大叔下意識咽了咽口水,「姑娘,咱們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能有什麼誤會?這可都是我們親眼所見,你對這些村民都做了這麼喪心病狂的事情,我們自然是要替天行道的。」
黎司晚其實也是在詐他,畢竟這大叔看起來仙風道骨的,還真不像是大凶大惡之人。
大叔一愣,隨後才反應過來是因為村民的事情。
也是,大晚上這場面,誰看見都會誤會。
「不是諸位,你們真的誤會了。」
「難道毒不是你給他們下的?」
「有沒有一種可能,我是解毒的人?只是沒成功?」
大叔氣的鬍子都要豎起來了。
他深深吸了口氣,趕緊解釋道。
「我同你們一樣,也是路過此地罷了,當初是在一處深坑發現他們的,他們整個村子的人都在那深坑裡奄奄一息,是我們把他們救出來的。可是救出來之後卻發現他們都沒有神智,瘋癲無主。為了救治他們,才留在此處的,你們也看見外面的鐵網了吧,那都是我們立起來的,就是為了防止他們出去,傷了人可就不好了。」
事情很詭異,但黎司晚卻抓到了另一個重點,夏侯宿也是。
「你們?」
此處還有其他人!
吳宇伸手就將長劍架到了大叔的脖頸上,還警惕地看向四周。
「你們冷靜些,我們都是南陽李家之人,不是什麼惡徒。」
南陽李家!
黎司晚是知道一些的。
和方元氏族一樣,是醫師界裡有名的家族。
世代醫者,方氏一族坐鎮京都。
而李氏一族,揚名南陽。
夏侯宿側眸,吳宇則從大叔的腰間扯下一塊腰牌。
「李氏山歲,你便是山歲真人?」
山歲真人是南陽李氏近年來名聲頗高的大夫,有神醫之稱。
百姓們尊稱,山歲真人。
李山歲一聲嘆息,「難得還有人認識老夫啊!」
「前輩多有得罪了。」
夏侯宿上前,幫著李山歲解開繩子,黎司晚也收起悍匪的模樣,乖巧的站到了夏侯宿的身後。
「別碰別碰,這針誰下的?」
李山歲看著自己滿穴位的銀針,震驚不已。
黎司晚下意識朝著夏侯宿的身後躲了躲,夏侯宿也護著她,朝著李山歲賠罪。
「前輩,事先是有誤會,以為前輩是殘害村民之人,所以才對前輩出手,還請前輩勿怪。」
看著夏侯宿護人的模樣,李山歲便知道下針之人是黎司晚。
歪頭看了過去。
「丫頭啊,你這手法真不錯啊,針針入穴三分,不偏不倚,分毫不差啊。」
李山歲眼底滿是讚賞,伸手將銀針一根根取下。
黎司晚訕笑著從夏侯宿身後出來。
「前輩過獎了。」
黎司晚正準備謙虛一番,李山歲卻激動地伸手就要拉她。
夏侯宿見狀就擋在身前。
李山歲一愣,這才笑了笑道。
「你這小子這麼緊張做什麼?我只是覺得這丫頭醫術高明,我帶她去幫我研製救人的法子,我們李氏的人都在那邊,你們也隨我來!」
說著,李山歲正要抬步,就轉頭看向敲鈴鐺那小子。
「你小子敲人敲得不錯,鈴鐺也敲得不錯,不要放,敲一夜!」
語氣里頗有幾分報私仇的味道。
揉了揉後頸,李山歲這才朝著一側走去。
黎司晚跟在身後,和夏侯宿小聲蛐蛐。
「他就這麼帶我們去他的老巢?不怕我們是壞人?」
「丫頭啊,我年紀是大了,可我不聾。」
「那前輩可要回答我?」
「你們幾人身無戾氣,不是窮凶極惡之人,而且你下針掌握著分寸,只為封我武功,絲毫不會傷到我的經脈,若是惡人,何必如此?」
「前輩英明!」
黎司晚諂媚的拍著彩虹屁,夏侯宿笑的一臉瞭然。
三人跟著李山歲越過一處斷牆。
斷牆之後有一處木門,木門朝下,是通往地下。
等木門打開,內里透出了光亮。
「為何要在地下?」
「這些村民怕火,哪怕是燭火,也會刺激到他們,這地上房屋破敗也無法居住,地下正好有幾間密室,兩全其美。」
村子有密室!
黎司晚和夏侯宿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見了同樣的猜疑。
等下了階梯,一條冗長的通道映入眼帘,內里還滲出了藥草的氣味。
順著往內走了一段,便是豁然開朗。
偌大的空間,分道四通,好似挖通了整個地下一般。
大堂里有數人忙碌著,有的磨藥熬藥,有的研究藥方。
見李山歲下來,一個男子迎了過來。
溫潤臨風,謙謙君子。
「二叔,他們是?」
「他們路過的,我拉過來幫忙,對了介紹一下,這是我們李家少主,李清源。」
李清源,是李氏後起之秀。
李山歲介紹後,李清源便朝著三人行禮,「見過諸位。」
黎司晚等人只好回禮,各報姓名。
「小晚。」
「小宿。」
一見主子們這麼報名,吳宇趕緊道,「小宇!」
出門在外,有些規矩都是懂的。
李清源也沒在意,李山歲倒是看向黎司晚。
「晚丫頭,你過來。」
帶著黎司晚走到一側,李山歲把一本脈案給了黎司晚,「這是他們的脈案記錄,你可以先看看。」
黎司晚細細看了起來,李山歲在一側補充道。
「我們也來了數日,除了偶然發現他們對於鈴鐺聲有感應,能沉睡之外,並沒有其他的進展,他們體內毒素淤積,不好清理。」
黎司晚看完,也明白李山歲的意思。
「前輩是想我以銀針入穴,導引湯藥,共同解毒?」
「果然不愧是我看中的丫頭,一點既透,我們李氏一族重修的是藥理,配置湯藥可謂是首屈一指,但銀針入穴,卻不甚擅長,做不到分毫不差,便不能成效。」
「我明白,我定盡力而為。」
「那便好,我們這便去準備湯藥。」
「好,我先四處看看。」
等李山歲帶人去忙著準備湯藥,黎司晚便和夏侯宿打量四周。
從一側的岔道分路,進入另一側的通道之後,兩人的眉梢皆是皺起。
因為他們眼前縱橫交錯分布而開的,是囚籠!
數不清的囚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