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司晚暗暗蹙眉,又將銀針取出,動作利落地刺入到男子的身體穴位當中。
「先止血吧,能活一刻是一刻……」
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手上動作沒有絲毫停頓。
「你還中了毒?」
中毒加內傷,黎司晚想不通,這樣的情況下,他為何還要管她的閒事。
就在黎司晚疑惑時,男子緩緩起身。
對面寒光一現,一道暗器卻破空而來。
男子推開黎司晚,自己側身之際,暗器擦過面具。
「咔嚓!」
應聲而斷的面具掉落在地,黎司晚也看見了對方的真容。
「是你?」
黎司晚滿臉詫異。
因為救她的人不是別人,正是之前拼命抓她的男人。
這又是什麼情況?
黎司晚想不通。
程昱風確實勾唇淡笑,對上了黎司晚錯愕的目光。
「真巧啊,我們這算什麼孽緣?」
「是啊,既是孽緣,你又何苦救我?明明都自身難保。」
「之前的誤會我誤傷了你,此番算是彌補吧!」
「用命?」
兩人調侃著緩解緊張,對面的刀疤男卻是生氣得厲害。
「哼,死到臨頭還在這你儂我儂,還敢對我動手,老子今天就弄死你們!」
不遠處的刀疤男說話間,直接抬起長刀向著黎司晚這邊衝來。
程昱風一個起身,將黎司晚緊緊護在懷裡,長刀對峙之際,一道寒光再次劃破夜空。
「鐺...」
刀疤男的長刀被瞬間擊飛,隨即馬蹄聲從黑夜傳來。
而緊隨長刀飛落的瞬間,一柄長劍徑直穿透了刀疤男的身體。
黎司晚一個回頭,只見熟悉地破夜空而來,縱馬飛馳。
衣衫飛舞,墨發凌然。
這一刻,黎司晚的心,莫名就安定下來。
他來了……
走不掉了!
但...能活著了!
吳宇跟在身後,和秀兒一起對付餘下的山匪。
夏侯宿翻身下馬,直接朝著黎司晚而來。
步履生風,尤其在看見黎司晚被程昱風攬在懷中時,整個人的氣息冷冽到了極致。
心底都快炸開。
「你來了...」
黎司晚話音未落,夏侯宿已然伸手拉住她的手腕,直接將她從程昱風的懷裡拉出,徑直攬進了自己的懷裡。
雙臂收緊,就這樣緊緊抱著她。
「你讓我怎麼辦才好?只要離開你的身側,你便這般危險,偏偏你還盡想著逃離我。」
夏侯宿的聲音里有著顫抖,黎司晚甚至還能清晰的聽見他心臟的狂跳。
這一瞬,她的心軟成了汪洋一般。
有一種想要一直待在他懷裡的衝動。
吳宇和秀兒出手,自然是快准狠。
很快山匪便被解決,夏侯宿這才放開黎司晚。
還沒來得及多說什麼,黎司晚就想起了程昱風的傷勢。
「他受了重傷,還中了毒,需要儘快醫治!」
見黎司晚擔心別的男人,夏侯宿的臉瞬間就黑了下來。
黎司晚倒是沒注意到,扶著人靠在一旁的樹上。
「我身上沒有足夠的藥了,先給你壓製毒素,後續再解毒治療,首要還是止血和內傷。」
她嚴肅地說著,又忙拿出了藥粉灑在傷口上。
程昱風深深抿唇,強忍著疼痛,額間已經滲出了冷汗。
夏侯宿沒說話,始終站在一側冷然看著他。
尤其是在看到黎司晚臉上擔憂的神色後。
夏侯宿的臉色越來越黑。
「前面有村子,是安全的!」
吳宇打探完回來,黎司晚正好也包紮完了。
正坐在程昱風的身側,擦了擦臉上的細汗。
夏侯宿見狀,將身上的披風取下,又自然地系在黎司晚的身上。
隨即一個伸手,將她再度攬進懷裡。
黎司晚想要掙扎,卻被夏侯宿強按著拉上馬。
「吳宇,他交給你!」
看了一眼程昱風,夏侯宿韁繩一拉,就這麼將黎司晚困在懷裡,朝著村落而去。
一路上,夏侯宿一直沒有說話,氣息冷冽凝重,黎司晚都感覺到了不對勁。
但也只以為是因為她的不辭而別在生氣,並沒有多想什麼。
就這樣,一行人直奔村落,最終在一處空曠的院落借宿了下來。
黎司晚找了村里僅有的藥材開始配製解藥,後給程昱風喝了下去。
夏侯宿就一直跟在黎司晚的身後一句話不說。
待程昱風喝完藥,深呼一口氣,這才朝著黎司晚頷首致謝。
「多謝嘉月公主。」
黎司晚拿著藥碗的手一顫,第一時間回頭看向夏侯宿。
夏侯宿見狀,上前拉著黎司晚就護在了身後,「晚晚是醫者,醫者救人是仁心,少國師不必言謝。」
少國師?
黎司晚懵了。
怎麼他們都知道這麼多她不知道的事情嗎?
程昱風笑著靠在一側,「我若沒記錯的話,宿小侯爺和公主還未成親吧,便這般代替她的意願,不太妥當吧!」
「我同晚晚情深一心,心有靈犀。」
「是嗎?既如此,那為何她還深夜一人獨行,才遇見這般危險?」
此話一出,夏侯宿氣息一沉,黎司晚見情況不妙,趕緊上前握住了夏侯宿的手。
「阿宿說得沒錯,他的話便是我的想法,少國師是吧,今日多謝你相救,我會治好你,至此之後,便兩不相欠。」
黎司晚的話語和溫暖讓夏侯宿的心漸漸平復。
但程昱風卻是一聲冷笑。
「兩不相欠,不太可能吧,公主可知,我落得如此慘狀,可是有一半宿小侯爺的功勞。」
什麼?
黎司晚一愣,程昱風繼續道,「想必是為之前誤傷你之事吧,我的居所深夜受了侵擾,我的人被狠狠揍了一頓,這本沒什麼大礙,可巧就巧在,我的仇家也不少,黃雀在後,竟是差點盡滅了。」
程昱風的話黎司晚是聽明白了。
夏侯宿為她報仇去揍了程昱風的人,本也沒想殺人,卻沒想到揍完之後,程昱風那邊的仇家上了門,被揍過的手下們自然是無力反抗,所以才慘不忍睹。
看來程昱風的傷和毒,也是這般來的。
黎司晚看了看夏侯宿,淺笑著站到他的身前。
「少國師此話差矣啊,凡事有因才有果,你若不傷我,阿宿為何會揍你?」
黎司晚這般護著夏侯宿,讓夏侯宿的心情瞬間好了不少。
程昱風卻是一聲冷笑,「按公主這般說法,都是我的錯了?」
「不然呢?為了個青玉鎖對我窮追堵截,害我受傷,難道不是你做的?」
「此事確實是我不對,原本一枚青玉鎖是在我手裡,但意外被人偷走了,那個小偷我抓到的時候,青玉鎖已經被他換了地方,我廢了不少的功夫,才找到在你的身上,這其中陰差陽錯,即便是公主你,也是會心生誤會的吧。」
這倒也是,的確是太巧合了。
見黎司我沒有說話,程昱風繼續道。
「既然公主提到了青玉鎖,我便也問公主一句實話,公主的青玉鎖,到底從何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