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城堡主樓。
藍匆匆推門進入書房，將手中的資料交給景御，「剛才妖兒聯繫了一個境外號碼，但那邊似乎有所察覺，早早地做了抵禦，我們的人只追蹤到信號在西咼那邊的方向，具體地址還無法定位。」
又是西咼。
景御將資料啪地一聲扔在桌上，輕垂的眼睫凌厲且冷涼。
「告訴希亞，過期不候。」
「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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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夭夭從實驗室里出來時，白正在樓下的玫瑰花叢里拔草，他的牙齒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白了好幾個度。
「大小姐。」笑得晃眼睛。
沈夭夭看了他一眼，「你要轉行了？」
「嗯？」白一臉茫然。
「我聽藍說你們馬上就要年底考核了，你不參加？」
「參加，我們所有人都要參加的，因為明年的相關調動升降都與這個考核有關。」
白抓了抓斗笠，神情不太好意思，雖然上回他贏了阿松，但是他也知道那都是因為大小姐。
如今他在雲洲，恐怕無法回到國內考核，若是在這裡，憑他自身的實力，恐怕不太行。
他怕小姐覺得自己不思進取，忙又解釋說：「我這幾天拔完草就會去校場練習的，到時候考核的時候我一定不會給您太丟臉。」
沈夭夭看了眼他的手，哪怕沾滿了泥土的手也掩蓋不了青紫一片。
那都是因訓練過度留下來的痕跡。
沈夭夭默了會兒，朝他抬了抬下巴，「跟我過來。」
「......哦。」
.
實驗室里。
沈帝施完針身體正虛，他手上翻著一本書，看了不到一會兒就昏昏欲睡，剛準備眯一會兒，「砰」地一聲，實驗室大門被人猛地打開。
他噌地一下坐了起來，結果發現是去而復還的小徒弟，頓時沒了脾氣，「我這把老骨頭遲早被你……」
目光掠到身後的白，頓了下。
「怎麼個意思？」
居然不是那拱了他家白菜的小子，這黑炭又是誰？
「找個人給你練練手感。」沈夭夭示意白過去。
沈帝一臉莫名，他需要練個屁手？
不耐煩地將手搭在黑炭脈搏上，說話也直接：「筋脈阻礙大，難成大器。」
白雖然知道自己實力一般，但被人這麼當面說出來。
他還是有點接受不了。
垂著腦袋，生無可戀。
沈夭夭嘖了一聲，「要多久直接說。」
什麼要多久？
白還沒聽明白。
就聽到那位直接的老先生又無可奈何地說：「明天開始，早中晚各來找我一次。」
「……哦。」
是來照顧老先生嗎？
那他將拔草的時間往後挪一挪吧！
.
「行了，都出去吧，我要睡會兒。」睡覺是恢復最好的方式。
沈帝之所以讓沈夭夭安排在實驗室，就是因為這裡安靜，他好充分睡覺。
剛才被驚醒，心跳這會兒還快的很。
也不知道老頭去了那邊之後能不能受得住。
受不住也沒辦法。
這件事拖了這麼久，該解決了。
沈帝那雙向來散漫的眸光一瞬間無比銳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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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
實驗室大門再次被敲響。
沈帝按了下眉心，不耐煩又無可奈何地，「又怎麼了？」
「什麼怎麼了？」趙慈柔一身長裙立在門外，手上還端著飯菜。
沈帝：「......」
手下意識一抖，似受了驚嚇的模樣，避開了趙慈柔的目光，「你…您…怎麼不是那位藍先生給我送了……」
「藍在書房議事，一時半會兒回不來，你腿腳不方便出實驗室，所以我給你送過來。」趙慈柔將飯菜放到簡易桌上，輕聲詢問：「現在吃？」
「我…我現在還不太餓，待會兒我再吃，勞煩您先放那兒了。」
「行。」
趙慈柔卻沒馬上離開，反而是走到沈帝面前，一雙杏眼淡淡地看著他，「老先生是衡杏的藥師？」
沈帝點頭，他的鼻尖似乎能聞到趙慈柔身上獨有的味道，淡淡的果香，清爽不膩人。
他不知道趙慈柔是不是看出來什麼了。
於是身形變得十分僵硬。
「老先生是怎麼認識我家小夭的呢？」趙慈柔問，語氣稀鬆平常。
沈帝抿了下唇，背微佝僂著，看起來有些戰戰兢兢，「大小姐有沈老太爺的信物，我們衡杏藥房當年多虧了沈家才得以延續，所以大小姐有吩咐，老頭我在所不辭。」
趙慈柔眉梢微揚，「原來是這樣。」
「是啊！」
......
氣氛默了半晌，最後還是趙慈柔先開口：
「行，那老先生好好休息，我先走了。」趙慈柔指了指飯菜，「老先生要是覺得飯菜不合胃口，儘管吩咐傭人重做。」
沈帝扣了下手心，依舊沒抬頭。
**
洛城。
一中下午放了寒假，此時校門口聚集了無數來接家長的學生。
段毅然幾乎是背著書包一路狂奔，連江淵拉都沒拉住他。
段家的司機將車停在馬路對面，段毅然剛一過去，司機就為他打開了車門。
他連忙鑽進後車座，暖氣對著他凍僵的臉一吹，鼻尖都紅了。
「走得這麼急做什麼，我不是跟你說慢慢來？」段夫人責怪地替他拍了拍沾染的雪花，神情卻滿是心疼。
段毅然卻顧不上這些，拉著段夫人的手忙問道：「媽，怎麼回事？你在電話里說老夫人打算動用關係讓段意濃出來是真的嗎？」
「什麼段意濃？」段夫人不滿地看了他一眼，「那是你姑姑。」
「當初老太太鐵了心要將你姑姑送進去，你爺爺那邊就發了好大脾氣，都是一家人何必鬧成這樣，更何況你姑姑進去，對我們兩家都沒有任何好處，那位大小姐將來入仕也會受影響，何必呢。」
段毅然抿著唇，繃成了一條直線，神情極度不爽。
段夫人到底心疼兒子些，「好了好了，不說這些了，好在那位大小姐在國外，老太太這個時候將你姑姑弄出來，等那位大小姐回來也鞭長莫及了。」
「老太太不是那樣的人。」
段毅然之所以火急火燎地跑出來，就是不相信老太太會這麼做。
他不相信老太太會放過下毒的人，更不相信老太太會趁著沈夭夭將人放出來，那沈夭夭之前做的那些算什麼？
這一刻，段毅然感到前所未有的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