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瑞廣看著眼前猶如地獄一般的場景不由的發出慘叫,連忙後數步,臉色變得蒼白無比,眼神中更是帶著驚駭之色。閱讀
而祝熙統和狗一樣爬進了車裡,渾身顫抖地警惕著看著四周。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辛瑞廣已經被嚇破了膽子,大聲叫道,可周圍別說人就連一個聲音都沒有。
很快,祁雙和狄元傑還有崑崙極境會的精銳弟子紛紛出現,這才是精銳中的精英,和辛瑞廣所自持甚高的那些灰衣團成員有著天差之別。
在漆黑的夜晚之下,崑崙極境會的人身影都極為的模糊,只有那一雙冷漠的雙眼顯得清晰無比,而這些眼神當中沒有一絲的憐憫,只有無情。
辛瑞廣被嚇趴在地上,看著四周驚慌道:「饒命,我是辛家之人,只要你們不殺我,想要什麼就給你們什麼,還請放過我一馬!」
狄元傑一道靈氣發出直接將辛瑞廣打昏在地上,而在暗中看見這一幕的祝熙統直接失去了理性,開著車就逃。
在漆黑的郊區馬路上,祝熙統已經被嚇傻了,內心中只保持著求生的本能向遠處狂飆而去。
車跑得越快,他身上的冷汗就越多,渾身不斷的發抖,根本停不下來。
前幾分鐘發生的事情對他來說就猶如鬼神之說一般,都是無邊的噩夢。
畢竟祝熙統一直深處祝家後方,紙上談兵盡顯運籌帷幄之本色,這種場面是他人生當中第1次見,那些人肯定是寧家派出來的,目的就是為了要他和辛瑞廣的性命,在這種情況下,他內心中只有一個想法,活下去。
祝熙統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四周,用顫抖的手撥打出了僧正電話,眼神還時不時的打量著四周,生怕再出現劫殺他的人。
號碼剛剛播出,就瞬間被人接通,祝熙統仿佛是看到了最後的活路,連忙大喊道:「僧正,有人正在追殺我,你快來救我啊!」
「少爺,您這是遇上麻煩了?」電話那邊的僧正聲音極為的平淡,仿佛早已知道一般。
「是寧家的人,他們正在追殺我!」祝熙統一邊將油門踩到底,一邊慌張的說道:「就連辛家調過來的救兵也全部被殺了。」
僧正的聲音這時候才出現了一絲變化,「什麼?辛家居然也被盯上了?大少爺,您還真是我的福星,給我送這麼大的禮?」
「什麼玩意兒?」祝熙統頓時愣了,他無法想像僧正居然這樣說。
僧正淡然的笑了一聲:「大少爺,您還沒察覺到嗎?您被我利用了啊!」
祝熙統一時間甚至說不出話,隨後才咬緊牙關:「你敢背叛我?!」
「您在指示我背叛祝盛蒼和祝秀珍的時候就該想到這點的,大少爺,您為什麼會認為我對您就能忠心耿耿?」
僧正的聲音充斥著嘲笑:「可惜啊,我給過大少爺您活路,當時您只要聽我的,直接回家就行了,雖然會丟掉權勢和尊嚴,但至少還能享受著富貴好好活下去,何必像現在這樣,身邊連一個死士也沒有,誰也保護不了您。」
祝熙統臉色煞白:「你別忘了,你是我祝家的死士!沒有祝家的話,你什麼都不是!」
「以前是這樣,大少爺,以前。」僧正不置可否,似乎毫不避諱這點。
「但現在我漸漸發現了,我苦苦修行這麼多年,身懷異能,何必給你們這樣的家族當狗?」
僧正的聲音隨之壓低:「現在正好有個絕佳的借刀殺人的機會,能讓你們祝家的棟樑一個接著一個的送給那個張曉凡,我高興都還來不及呢!」
祝熙統瞪大眼睛,握著方向盤的手上也立刻冒出了冷汗:「你說什麼?你難道想背叛祝家?你這叛徒!」
「隨便你怎麼罵,畢竟大少爺您不也想著背叛家族嗎?否則的話您也不會單獨和辛家洽談了。」
僧正語氣戲謔:「放心吧,大少爺,我會好好的把你的死訊告知你的親人們的,而且我也能保證,他們很快就會去見你了。」
不等祝熙統說出下一句話,電話便被直接掛斷,而祝熙統則在惶恐和驚疑當中,直接忽略了眼前的一個急轉彎。
伴隨著一陣巨響和天旋地轉般的暈厥,祝熙統直接把車撞下了一旁的山崖,好在山崖本身只有不到十多米的高度,因此祝熙統只是翻了車而已。
等到掙扎著爬出汽車殘骸的時候,祝熙統已經萬念俱灰了,他到現在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為什麼輸成了這副模樣。
一切都是因為那個張曉凡,一切也都是從他開始。
果然,再多的計算在實力差距面前也沒起到作用,祝熙統現在只恨自己一時亂了陣腳,如果真的能回到省北東山再起,徐徐圖之,靠著祝家的血衛死士,他也不是沒有能力去和張曉凡硬拼到底。
結果現在,他被祝家拋棄,被僧正算計,還被寧家追殺,本來他應該有著天胡開局,結果現在,卻落到了這種地步。
果然到頭來都是聰明反被聰明誤,想到這裡,祝熙統就越發的懊惱起來。
事實上也沒有給他繼續懊惱的時間了,因為很快,他的眼前便出現了一個漆黑的身影,戴著熟悉的斗笠,祝熙統顫抖的抬頭,看見的赫然是僧正那張毫無血色,卻帶著冷笑的臉。
出人意料的,祝熙統現在並不覺得驚訝,因為他已經知道了事情真相,因此只是艱難的坐了起來,喘了幾口氣。
「所以,這一切都在你的算計之中,從一開始你投靠我並且作為我的棋子行動的時候,就已經算到了這一步?」
祝熙統自嘲的苦笑:「如果真是那樣,那我承認我確實被你騙了,而且也被你利用的體無完膚,是我輸了。」
然而讓祝熙統沒想到的是,僧正卻只是漫不經心的搖了搖頭:「那你就錯了,大少爺,我也不是一開始就想著要犯上作亂,但奈何你們幾兄弟姐妹都有個不好的習慣:不喜歡把人當人看。」
僧正緩緩圍繞著祝熙統踱步:「我承認是祝家給了我現在的實力和一切,但祝家能控制那些死士的是什麼呢?無非是靠著所謂的忠誠和從小開始的洗腦而已,但凡有一個人清醒的意識到這是不公平的,這個體系就會崩潰。」
「強者不應該對弱者卑躬屈膝,這是最簡單的道理,可惜祝家還沒意識到這點,大少爺,你也沒有想過這點。」
祝熙統不甘的吞咽著口水:「所以你是臨時起意?按照我的計劃除掉了盛蒼和秀珍,現在趁著我失勢,又給我設下了這個局,環環相扣,天衣無縫。」
僧正聳了聳肩:「我還得多虧了您給我機會呢,畢竟如果您一直都穩坐後方,運籌帷幄,那我根本就找不到機會。」
「但您偏偏來了驚風市,並且在和張曉凡還有寧家的對陣中一再敗北,讓自己進退兩難,甚至為了那微不足道的尊嚴,放棄了最後的機會。」
「您知道為什麼今晚沒有死士來救您嗎?」僧正蹲了下去,直面祝熙統,「因為其他的血衛死士都回去了,保護您的任務現在在我手裡。」
祝熙統咬緊牙關,他被僧正算計的死死的,歸根結底,還是僧正平時隱藏的太好,祝家本家那邊根本不會有人懷疑僧正的忠誠,甚至連祝熙統此前都沒懷疑過這點。
「我很抱歉,但您今晚要死在這裡,當然,我會告訴老爺和夫人他們,就說你死在了寧家人的手裡,而我終究來晚了一步,因為您劍走偏鋒的行為,讓我來不及救援。」
「我大概會因此受罰,但比起那一點點懲罰來說,能除掉祝家最危險的您,實在是一筆划算的買賣呀。」
祝熙統渾身上下的血液都在凝固,但他別無他法,只能選擇認命,他終究敗在了自己的手上,一手讓僧正成為了祝家最大的威脅。
隨後,在蒼白的月色下,僧正直接抽刀,伴隨著乾淨利落的寒芒閃過,祝熙統就此人頭落地。
而今晚則這一系列亂象,也終於畫上了句號。
一夜無話,第二天,當清晨的貨車開往這條郊區公路時,還在老遠,便已經看見了那些從拐彎處流落下來的鮮血。
隨後,貨車司機緊張的跳下車,打算去看個究竟,然而接下來看到的一幕卻足以讓他終身難忘。
一具無頭的屍體正盤腿坐在一輛摔毀的車前,一動不動,而人頭則滾落在旁,觸目驚心。
貨車司機被嚇破了膽,結結實實的嘔吐了一波之後,慌忙的報了警。
之後,便是足以震驚整個長湖省的大案。
寧慕塵早晨起床時還沒看新聞,因此對她而言還是一切如常,去公司的路上也只是看見路邊有很多人在議論紛紛而已。
等到了公司,才發現不少公司員工都在暗自談起什麼公路之類的話題,才讓寧慕塵有些在意。
等到了辦公室,寧太林進來拿文件的時候,寧慕塵才好奇的問道:「表哥,怎麼公司里大家都在談論公路什麼的?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寧太林看上去有些驚訝:「昨天晚上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您不知道嗎?」
看到寧慕塵搖頭,寧太林才壓低了聲音:
「是祝熙統!那個祝家的大少爺,昨晚他在回省北的路上被人給殺了!而且是被直接砍掉了頭!」
聽到這消息後,寧慕塵表現得甚至比自己想像中的還要冷靜,儘管她也知道,自己理應感到吃驚才是。
寧太林見寧慕塵表現得這麼平靜也有些吃驚:「小姐,你不吃驚嗎?」
寧慕塵淡淡的點了點頭,心緒多少也有些混亂,但不知為何,她冥冥之中仿佛早就預見到了祝熙統的後果。
就像是當初的祝秀珍和祝盛蒼一樣,祝家的人似乎最終都會走上這條路,不同的是,祝盛蒼現在還被寧家軟禁在安全的地方,祝秀珍雖然重度燒傷,但至少也還活著,也有未來。
唯獨祝熙統,他的下場血腥而又殘酷,就此泯滅在了歷史的塵埃中。
就在這時,張曉凡直接推門而入,而寧太林則緩緩退了出去,給兩人單獨相處聊天的時間。
寧慕塵緩緩站了起來,走到了窗邊,俯瞰著下面的街道,以及街道上川流不息的車輛。
張曉凡關切的走了過去:「怎麼了?一副有心事的樣子。」
寧慕塵抿著嘴唇,良久,才輕聲說道:「老師,祝熙統死了。」
張曉凡當然不會意外:「昨天晚上出的事情,對嗎?」
「你知道?」
「畢竟這件事情幾乎人人都在傳。」張曉凡坐回了沙發上,「怎麼,你很擔心嗎?」
寧慕塵搖了搖頭:「祝熙統,他看上去和祝秀珍差距很大,但本質上還是一類人,唯我獨尊,視其他人如無物的那類人,落到這種下場也不奇怪,只是我很好奇,到底是誰幹的。」
寧慕塵轉而看向了張曉凡,不知為何,她潛意識裡仿佛已經隱約將這件事情和張曉凡聯繫了起來。
她不願意相信真的是張曉凡在做這些事情,尤其是為了寧家而髒了他的手,但另一方面,寧慕塵也知道,張曉凡無論做了些什麼,都只是為幫助自己,幫助哥哥而已。
而張曉凡的回答確實和她想的一模一樣:「放心吧,無論發生了什麼,都有我在。」
寧慕塵也釋然了,的確,她不該為此擔憂,畢竟無論如何,生活都會繼續。
而眼下,祝熙統已然身亡,加上和祝家的談判業已破裂,祝家在省北以外的勢力無疑都會隨之陷入混亂,寧慕塵必須得在情況進一步惡化之前想辦法將局勢穩固住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