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
吳向文現在可以稱得上是風聲鶴唳,草木皆兵,聽到聲音的瞬間便本能的回頭,直到看到熟悉的身影,面色才舒緩了下來。
來者一身白色風衣,雙手插兜,身材修長,頂著不合時宜的鍋蓋頭,一張溫潤如玉的臉上同樣帶著陰冷的笑容,正用毒蛇一般的眼睛,打量著吳向文。
「我能感覺得到你的恐懼,吳先生。」
來者踱著步子,緩緩坐到了吳向文辦公室的沙發上,翹起了腿,毫不客氣的審視著他。
「你不應該出現在這裡。」吳向文咬著牙說道,「要是被人發現我和你們有勾結,我就完了!」
「勾結?怕被你父親發現你和祝家已經勾肩搭背了嗎?」
來者輕蔑的笑出了聲:「放心吧,我來的路上沒有任何人看到,不如說,能看到我的普通人,是不存在的。」
吳向文內心深處其實並不待見眼前這個人,他叫蜱螺,是自己成功和祝家搭上線之後,祝家派過來的助手,說是能在必要時刻助他一臂之力。
但吳向文自己內心深處其實清楚得很,這個人就是被祝家派來監視自己的而已,為防止自己有異心或者其他的打算。
「你來這裡幹什麼?」
吳向文搖了搖頭,暫時驅散了腦海中的這些雜七雜八的擔憂和想法,直接問道:「我不記得我有叫你來。」
「真是讓人寒心啊,吳先生,我還以為我們相處的不錯。」
蜱螺漫不經心的觀賞著他自己那做過美甲的指甲,隨意的笑道:「而且我來這裡,可是給你提醒的。」
「那個張曉凡,估計已經發現你們的馬腳了。」
「什麼?!」
吳向文頓時臉色大變,一片蒼白:「到底出了什麼事?他現在在哪?」
蜱螺笑的很是得意:「我的人已經給我發了消息,那個張曉凡從燕回樓離開之後,徑直去了凌海碼頭,那裡藏著什麼東西,你應該比我更清楚吧?」
吳向文立刻面如死灰,直接狠狠一腳踹在了旁邊的沙發上:「我就知道!那個蠢女人,還和我口口聲聲說什麼好消息,結果還是把事情搞砸了!」
看著吳向文著急的像是熱鍋上的螞蟻,蜱螺露出了更為輕蔑的笑容。
歸根結底,也只不過是一個扶不上牆的爛泥而已,現在蜱螺倒是可以確定了,吳向文可以成為對於祝家而言相當不錯的傀儡,為祝家去管制省西地區。
「放心,吳先生,我來湖西市,為的就是防止這種事情發生。」
蜱螺走到了吳向文身邊,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現在去為你解決了那個張曉凡,作為回報,我要你也為我做一件事。」
吳向文緊張的吞咽著口水:「你要我幫你做什麼?」
「幫我,把受你妹妹庇護的寧慕塵,抓過來。」
吳向文頓時臉色鐵青:「你瘋了?她是寧浩的妹妹,而且現在明面上受到萬育堂的保護,我怎麼可能以主人的身份,去找她的麻煩?」
「那我就沒辦法了。」
蜱螺乾脆攤開了手:「就放任那個張曉凡拿到證據,然後回到萬育堂,當著你父親和你妹妹的面,將你毫不留情的揭穿。」
「到時候,勾結競爭對手,陷害親生妹妹,最關鍵的是,損害萬育堂的利益,這些罪名,會讓你得到什麼樣的後果......」
吳向文渾身冷汗,仿佛已經腦補到了自己的下場。
以父親的性格,到時候絕對不會包庇自己,就算自己是吳博霆的長子,他也會毫不猶豫的將自己趕出家門。
那樣一來,到時候別說萬育堂的繼承權,吳向文將失去現在他所擁有的一切。
「不!事情絕對不能變成這樣!」
吳向文臉色蒼白的喘著粗氣,短短几秒鐘之內,便下定了決心。
「我懂了,我去把寧慕塵抓過來,然後,你幫我解決了張曉凡!」
蜱螺咧嘴一笑:「這樣,我們就分別解決了兩大威脅,之後,只需要稍微用一些手段,讓你父親永遠的閉上眼睛,萬育堂的位置,不就非你莫屬了嗎?」
吳向文瞪大眼睛,緊盯著地面,弒親的罪名仿佛正浮現在他眼前,但更為重要的,是萬育堂的繼承權以及掌控權。
他做夢,幾乎都夢想著自己有朝一日,能登上萬育堂的巔峰,而現在,那一步幾乎近在咫尺。
「萬育堂,必須是我的,也只能是我的!」
「動手!」
吳向文的一聲令下,驀然揭開了這場大戲的序幕,而蜱螺則冷笑著,緩緩退出了房間,一瞬間便仿佛消失的無影無蹤。
同一時間,在凌海碼頭通往萬育堂的街道上,張曉凡的車子也在疾馳著,儘可能用最快的速度趕往萬育堂。
同時,張曉凡還不忘給吳向瓊打了電話,告訴她事情的經過以及發現。
「這麼說,真的是我哥哥在勾結顏非雪?」
雖然早有猜測,但真正確定這點時,吳向瓊的聲音也明顯帶著一絲顫抖:「我幾乎不敢相信,我以為我們之間只是性格不合而已,但畢竟還是一家人。」
「結果,他竟然能做出這樣的事。」
「對權利和利益的追求足以讓人走上歧途,向瓊姐,你現在要做的是小心,畢竟馬上就要和他攤牌了。」
吳向瓊自然明白張曉凡的意思:「嗯,你放心,我已經加派了人手,去保護你們居住的院子,慕塵和我寸步不離,我絕不會讓她出事的。」
有了吳向瓊的保證,張曉凡心中的一塊大石頭也算是落了地,接下來,他就只需要專心考慮怎麼對付吳向文了。
但問題就像一開始那樣,吳向文會不會還有其他的底牌?
狗急都會跳牆,何況是他這樣的人?
仿佛是為了驗證張曉凡的想法一樣,車輛緩緩駛入了一條鬧市街區,街道兩側幾乎擠滿了攤販和行人,行車速度被迫慢了下來。
更為關鍵的是,張曉凡口袋中的隕星再度爆發出高熱,不同於以往,這次的熱度仿佛能把張曉凡燙掉一層皮一樣,差點讓他喊出了聲。
有危險!
並且是真正的危險!
危險正縈繞盤旋在四周,伴隨著人潮,不斷朝張曉凡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