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源村村口。
一輛嶄新的小轎車橫放在狹窄的村道上,擋下了王晨他們進村的道路。
當劉石頭緩慢停下車子後,張虎罵街的聲音也隨之響了起來:「這特娘是哪個混蛋竟然把車停在了這。」
咔!
在他罵街時,轎車的門被打開了,一名身穿休閒服的年輕男子從裡面走了出來。
他慢吞吞的點了支香菸,抽了一口後,以一種高傲的姿態看向了王晨他們這邊,並衝著王晨招了招手。
劉石頭皺眉問道:「晨子,你認識這小子?」
王晨凝眸打量了一下車前的年輕男子,搖了搖頭說道:「挺面生的,在我印象中似乎沒跟他打過交道。」
劉石頭疑惑道:「既然不認識,他沖你招手是什麼意思?」
「我……」
在王晨準備說什麼時,張虎忽的挑眉問道:「你們覺不覺著他有點眼熟啊?」
王晨問道:「哪裡眼熟了?你難道認識他不成?」
「我不認識,但覺著就是有點眼熟,好像有點像……」說到這裡,張虎指向了王晨:「好像跟你長得有點像。」
聽到這話,劉石頭也刻意的朝著年輕男子和王晨都仔細看了看,隨後也眼眸一亮道:「別說,你們眉宇間還真的有些相似呢!」
迎著他們二人投來的目光,王晨頗有一種懵逼感:「跟我有點像?」
「對啊。」
咚咚咚!
張虎的話音剛落下,那名年輕男子便走到跟前,也敲響了他們的車窗:「王晨,是你沒瞧見我沖你招手,還是不敢下來見我啊。」
聞言,劉石頭低聲道:「晨子,這小子似乎對你不太友善啊。」
「管他友不友善的,他一個外來的還能在咱們地盤裡欺負晨子不成?」說著,張虎一把推開了車門,帶著王晨他們都跳下了車子。
沒等王晨開口,張虎就先替他問道:「你誰啊?」
年輕男子瞥了一眼張虎和劉石頭:「我是誰跟你們有關係嗎?」
聽到他這高傲且帶有鄙夷語氣的話,張虎頓時就怒了。
不過,他還沒罵街呢,年輕男子又話鋒一轉的看向了王晨:「我是來找你的,要談的事情也比較隱私,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吧?」
王晨很清楚年輕男子的意思,他的言外之意就是想單獨跟王晨聊。
王晨看了看他,稍作思忖之後開口道:「虎哥,小五哥,你們倆先回車上去吧。」
張虎皺起眉頭,一臉不願離開的樣子。
而劉石頭則是沉聲說道:「晨子,這小子明顯是來者不善,要不我和虎哥還是陪在你旁邊吧?」
王晨笑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了,還能被他給輕易欺負了不成?再說了,又不是讓你倆離開,只是讓你們倆去車上等我而已。」
「行吧。」劉石頭點了點頭,隨即便準備拉著張虎回車上去。
張虎沒急著走,而是又對那年輕男子放狠話道:「小子,我勸你最好別在這裡搞事,否則我讓你站著進來橫著出去。」
「呵呵!」
面對張虎的威脅,年輕男子並未言語,只是不屑的冷笑了一聲。
張虎憤怒的瞪了他一眼,隨即便和劉石頭走回了卡車旁邊,他們沒進車裡,就只是與王晨他們拉開了一些距離,這麼做,就是為了能以最快的速度給王晨提供幫助。
瞧著他們走開之後,年輕男子輕蔑的瞥了一眼王晨:「真不愧是人以類聚,物以群分,瞧瞧你身邊的人,真是一個比一個土鱉。」
「請你把話放客氣點。」王晨冷聲呵斥道。
「得,我也懶得跟你廢這些話。」年輕男子擺了擺手,隨即指著前面的小轎車:「去我車裡聊吧。」
王晨搖頭道:「有什麼事就在這裡說吧。」
年輕男子譏笑道:「咋的?擔心我把你叫到車裡狠狠揍你一頓啊?」
「你……」
在王晨準備反駁時,年輕男子又話鋒一轉道:「讓你去車裡,是因為車裡有空調,而這裡太熱,我不想被曬的跟你們一樣黑不溜秋的。」
「既然嫌村里曬,那你還來這裡做什麼?」王晨反諷道。
年輕男子瞥了他一眼,邊向轎車那邊走邊說道:「若不是迫不得已,你以為我樂意來這窮山僻壤的地方啊?」
言語間,他走到車旁,邊拉開車門邊對王晨說道:「你到底來不來啊?」
王晨搖了搖頭,神色淡漠的說道:「是王文生讓你來的吧?我沒時間跟你廢話,他要讓你做什麼說什麼,你還是趕緊直奔主題吧!」
聞言,年輕男子微微錯愕了一下:「你怎麼知道是他讓我來的?」
王晨譏笑道:「我不僅知道是王文生讓你來的,更還知道你是王文生的兒子。」
王文生,是王晨的親生父親。
也就是當初拋棄他之後就再也沒有回來的那個親爹。
起初,王晨是並不知道年輕男子來歷的。
但是當張虎和劉石頭說年輕男子與王晨長相相似的時候,他心裡就泛起了嘀咕。
而在下車後,他又恍然想起,前兩天張老四跟他提及他親爹娘想要讓他去縣城裡認親的事情。
綜合張老四講的那些,以及年輕男子的長相以及剛才那一番做派,王晨基本上篤定,這年輕男子應該就是他親爹娘離開桃源村之後又生的那個兒子。
當然,這些他是不準備給年輕男子解釋的。
迎著王晨那副故作神秘的樣子,年輕男子笑了笑:「沒想到你還挺聰明,竟然這麼快就識破了我的身份。」
王晨瞥了他一眼:「別說那些沒用的了,王文生到底是讓你來做什麼的?」
年輕男子怒視著王晨:「王文生好歹也是你親爸呢,你張口閉口喊他名字,不覺著很沒有禮貌嗎?」
「禮貌都是相互的!」
王晨神色淡漠的反駁道:「按關係來講,我還是你親哥呢,可你呢,一上來就各種嘲諷鄙夷,你跟我不講禮貌,那我又憑啥跟你講禮貌?」
「你……」年輕男子語塞了一下:「咱們雖然是一個爹娘生的,但你是窮山僻壤里的窮小子,而我是縣城裡的公子哥,憑這些,你有什麼資格做我哥?」
王晨冷笑道:「王文生只是生了我,卻沒養過我,那他又憑什麼讓我喊他爹呢?
你跟我雖然有血緣關係,但說到底跟陌生人並無不同,那我又憑什麼要對你以禮相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