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分這種事情,其實在冥冥之中都是已經註定好的。
就好比此時的王晨與姚如意。
初遇時,他們陌生的誰也不了解誰。
可是,他們兩個人的線卻並非是平行的關係,而是相交的姿態。
王晨與白如嫣的關係,白如嫣與姚如意的親情。
以及林森對二人的提及和撮合。
這些東西,令他們從不同的兩個點,走到了兩條線交匯的地方。
從陌生,很快便就變得熟悉了起來。
當然,他們並沒有想到,從那陌生到熟悉之間,竟然存在了那麼多的巧合。
聽完王晨的訴說,姚如意忽的淺笑一聲:「不僅他沒想到,連我都沒有想到,我竟然會在有生之年,遇到我丟失那段記憶里熟悉的人,更沒想到,林總口中誇誇其談的大學生,竟然會與我以這樣的方式相遇!」
王晨問道:「那你現在總相信我,以及相信我之前對你說的那些了吧?」
姚如意微微頷首:「我相信,你幫了我,證明你是個好人,你的言談以及林總對你的誇讚,能讓我感覺到,你並不會騙我。
不過……關於我和白如嫣親情的事情,於我而言,是一種很複雜的情況。
我……可能得需要一段時間去冷靜下來想一想,畢竟這麼多年,我的世界已經與我養父母的世界都融入到了一體。
如今突然讓我與親姐姐相認,我覺著真有一些唐突,有些難以接受。」
王晨點頭道:「我能理解你的心情,沒關係,這麼多年都過來了,也不差在等幾天。」
王晨是真的能理解姚如意的心情。
因為,他也失去過至親。
白如嫣想與姚如意相認,就好比他的父母突然回來要與他相認是一個道理。
唯一不同的是,白如嫣當初是被逼無奈而離開了姚如意。
而他父母則是刻意拋棄了他。
但是,相認的感覺,基本上是一致的。
都會給人一種很難接受,也很難理解的感覺。
王晨笑了笑,倒也沒有繼續談論這個話題,繼而問道:「對了,剛才那幫人為什麼找你麻煩啊?」
提到這茬,姚如意臉上露出了一抹不悅的神色。
她氣的跺了跺腳:「提起這事,我就生氣!前幾天我們衛生院接收了一個心肌梗塞的病人。
病人是晚上十一點多到的衛生院,當時是我值班,看著他幾乎陷入昏迷,
我趕忙叫著幾個值班的同事給他進行急救,經過四十多分鐘的急救,病人清醒了過來。
並且身體的各項指標都已經恢復了接近正常的狀態,不過心肌梗塞畢竟是高危疾病,我們並沒有掉以輕心,並與家屬商量,待病人在穩定一段時間後,就送去大醫院裡做手術。
當天晚上病人家屬答應的好好的,第二天也的確轉送到了大醫院,做完手術之後,病人不願意在大醫院裡修養,就想著到衛生院去樹爺做術後治療。
因為是我接診的他,所以院裡安排我做他的主治醫師,前兩天都好好的。
但是,就在昨晚上他突然嘴歪眼斜起來,經過一番搶救,命是抱住了,但卻是半身不遂,日後要癱瘓在床上。」
說到這裡,姚如意臉上露出了不忿之色:「在病人搶救之時,家屬們便指責說我將病人治成了半身不遂。
但在搶救的時候,我們卻是發現,病人在發病之前,也就是輸液之後的用餐過程中喝了高度數的白酒。
你也是醫生,你應該知道,很多藥物與酒精碰撞都是會產生反作用的。
我們衛生院及時作出檢驗報告,遞給那些家屬的同時,也告訴了他們病人為什麼會突然半身不遂。
可是,病人家屬死不承認病人喝了酒,一口咬定就是我治壞了他。
在衛生院他們就想打我的,但是被醫院的同事和保安給阻攔了。
為了避免我受傷,院長讓我暫時先休息,可誰知,這幫人跟陰魂不散似的,竟然還追著我。」
聽完姚如意的這番無奈吐槽,王晨打心裡為她鳴不平。
一個醫生的從業生涯中,遇到最難纏的並不是糟糕複雜的病情,而是醫患之間的糾紛。
醫生的天職是救人,雖說當下有很多為了利益而忘記初心的醫生,但是大多醫生,還都是很不錯的。
他們知道自己的職責是救人,是給人看病,接觸病患的病痛。
但是,有些時候,給病人治病,是不能只靠醫生的,還得需要病人自己,以及病人家屬的配合。
就拿剛才這件事情來說,如果病人自覺一些,沒有喝酒,病人家屬也沒有給他買酒,那就不會出現這樣的醫療事故。
當然,客觀的來說,這件事情並不完全是病人以及病人家屬的錯。
醫院,也是存在一些過失的。
畢竟醫院理應監督病人,阻止病人。
但就事論事來說,姚如意遭受這樣的追打,卻是無比冤屈的。
因為,並不是她導致了病人突然半身不遂。
遐想至此,王晨微微嘆氣:「這件事情躲是沒用的,你們衛生院就沒有想過找一個徹底解決的方案嗎?」
姚如意說道:「這件事情對衛生院影響很大,他們自然想要趕緊平息了。
只不過,經過與病人家屬的幾次交涉之後,衛生院實在難以滿足病人家屬的要求。」
「病人家屬是什麼要求?」王晨問道。
姚如意豎起兩根手指:「兩個要求,第一治好病人,令病人恢復到原本健康的樣子。第二五萬塊的賠償金,而要是治不好的話,就需要拿五十萬的賠償金!」
言語至此,姚如意氣憤的跺了跺腳:「五萬塊錢,衛生院是準備拿的,畢竟再這麼鬧下去,可就沒人敢去衛生院看病了。
就算再不甘心,再憋屈,院長本著息事寧人的態度,也準備花錢消災。
但是,治好病人卻是太難了,病人半身不遂的症狀十分嚴重,幾乎已經到了不可逆的地步。
就算請來了省城的名醫,也就只能讓他恢復一點點而已,是絕對不可能恢復到原本樣子的。」
王晨眯了一下眼睛:「試過中醫嗎?」
「中醫?」姚如意蹙眉問道:「院長也想過找中醫來,但是我們衛生院一個學過中醫的人說,除非是很知名很有名望的那些大中醫,否則尋常中醫是治不好的。
而那些大中醫,要麼都在一線城市裡,要麼就都是一些哪怕花錢也難以請出來的,所以就算能治好,我們也無法讓人家來這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