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庖丁解牛老屠夫

  四百多斤的野豬,想要弄回家去還是很費勁的。

  不過眼下人正多著呢,幾個棒小伙站出來,用麻繩把野豬一捆,扁擔一挑,便像八抬大轎似的,將野豬抬著走回了村中。

  一路上,熊孩子們時不時就跑到野豬邊拍打著野豬的身子,似乎想看看這豬有多肥。

  村裡的貓狗聞到了血腥味,也蜂擁而至,對著還在不斷滴血的野豬流口水。

  村裡的棒小伙輪番上陣,廢了老大的工夫,才把野豬抬到了村子裡面。

  「就不用抬到家裡去了,直接抬到曬穀場殺了吧,今天晚上全村都吃殺豬菜,一起樂呵一下。」

  林一凡見他們要往他家那邊走,出聲制止道。

  「九叔,這樣不太好吧,我們沾光吃點豬下水就夠了啊。」一個村民驚訝道。

  野豬肉可是能賣出好價錢的,一身肉割下來賣給城裡的餐館,少說也有上萬塊的收入。

  林一凡居然捨得這麼大一筆錢,讓村民們都很吃驚。

  「不用,就拉去曬穀場吧。」林一凡堅定地說道。

  「三叔公,你看……」村民們見林一凡態度堅定,忍不住看向了林啟賢。

  「就按小凡說的做吧。」林啟賢深深地看了林一凡一眼,點了點頭說道。

  「九叔敞亮!」

  「謝謝九叔和三叔公!」

  林啟賢都拍板了,村民們自然是喜不自勝,胡亂地道著謝,歡快地把野豬抬向了曬穀場。

  「你說說吧,把野豬都給村里人吃是在打什麼主意?」村民們走遠後,林啟賢才問道。

  「還是爹你了解我,其實我是想弄一個農家樂的項目,這不剛好趁著吃殺豬菜的機會跟村里人說嘛。」

  林一凡笑著說道。

  「別給我嬉皮笑臉的,辦農家樂可是件大事,我們家哪有錢弄?」林啟賢聞言,板著臉說道。

  他內心其實是很驚訝的,沒想到林一凡不聲不響的居然要弄一個項目出來。

  「其實錢還是有一點的,我之前賣了靈芝,又賣了點棗子,現在手頭上已經有十萬塊了。」

  靈芝賣了五萬,給錦盛大酒店送了兩次紅棗賺了三萬,鄒韻還多打了兩萬說是定金。

  所以,林一凡的帳戶已經成功從三位數突破到六位數了。

  「哦,有十萬塊了……多少錢?」

  林啟賢下意識地回應一聲,才反應過來,驚叫道。

  「爹你別激動啊,就是十萬塊錢而已。」林一凡見狀,連忙拉著他說道。

  林啟賢年紀大了,而且有暈厥的毛病,受不了太大的刺激,林一凡生怕他一下子背過氣去了。

  「十……十萬塊啊,我們家這麼些年攢下來的存款也就這個數而已,你小子居然幾天時間就賺到了。」

  「而且,賺了這麼多錢你居然都沒跟我說!」

  林啟賢用顫抖的手指著林一凡,磕磕巴巴地說道。

  林一凡短短時間賺了這麼多錢,真的把他給刺激到了。

  「爹你不要一驚一乍的,淡定一點,你兒子我以後賺錢的機會還多著呢。」

  看著因為十萬塊就如此激動的林啟賢,林一凡忍不住給他打了個預防針。

  在可見的未來,他肯定還能賺更多的錢,十萬塊錢才哪到哪啊。

  「三叔公,九叔,你們怎麼還在這呢,老屠夫要殺豬啦!」這時,一個村里人跑過來說道。

  「我們這就過去。」見有人來了,林啟賢也沒再跟林一凡掰扯,瞪了他一眼就跟著村里人走了。

  他們走到曬穀場的時候,曬穀場已經聚滿了人,熱鬧非凡。

  在仙源村這個偏僻的小山村,曬穀場是唯一一個平整而寬敞的地方,能容納全村的人。

  以往只有過年祭祖的時候,曬穀場才會如此熱鬧,今天倒是讓他們提前體驗了一把過年的感覺。

  「九叔爺你快過來,老屠夫要殺豬啦,快來看熱鬧。」林一凡剛到,就有幾個熊孩子大呼小叫地招呼著他。

  林一凡聞言,連忙擠過人群,來到了一個架子邊。

  那隻野豬已經被倒吊在了架子上,一個頭髮花白,但看起來孔武有力的老年人,正仔細地磨著一把殺豬刀。

  「老屠夫可是好久都沒動過殺豬刀了,沒想到今天他又出手了。」林一凡見狀,有些驚奇道。

  老屠夫家世代以殺豬為業,所以村里人從來都不叫他們的名字,而是叫他們屠夫。

  老一代叫老屠夫,中生代叫大屠夫,小兒輩叫小屠夫。

  由於世代殺豬,他們殺豬的本事可以稱得上是出神入化,跟庖丁解牛都差不多了。

  老屠夫的手藝尤其高,每一次殺豬都像是在完成一副藝術作品。

  不過自從大屠夫能獨立殺豬,老屠夫就已經封刀不幹了。

  老屠夫這次竟然再次磨刀殺豬,自然就引起了全村人的圍觀。

  「今天小凡你如此大氣,願意把整頭野豬都分給大夥吃,我這把老骨頭自然要賣點力氣,儘量讓大家吃好點。」

  老屠夫抬頭看著林一凡說道。

  「那就麻煩你了。」林一凡笑著說道。

  老屠夫點了點頭,站起身來,走到了野豬身邊,隨手一捅,殺豬刀便沒入了野豬的咽喉。

  他的刀鋒一轉,野豬體內的血就噴了出來。

  早有一個婦人端著盆等在一邊,血一噴出來她就伸出盆子接住了。

  撒一點鹽讓盆中的豬血凝固,弄出來的豬血旺可就是一道好菜。

  老屠夫的動作沒有停歇,從一旁的水盆中舀了瓢溫度剛好的水往豬身上一潑,刀光一閃,一大片豬毛就被颳了下來。

  老屠夫就像是在畫一幅潑墨畫,動作行雲流水,賞心悅目。

  還沒等大家反應過來呢,黑不溜秋的野豬就已經露出了白嫩光鮮的肉身,豬毛已經被颳了個乾淨。

  大夥剛想欣賞一下老屠夫的傑作,老屠夫卻已經由靜轉動,雙手飛快地飛舞著,刀光連連閃動。

  頭是頭,肉是肉,肝肺下水,豬肚豬腸,只在片刻之間,就被老屠夫切割好,擺放的明明白白。

  庖丁解牛,也不過如此。

  看著收刀挺立的老屠夫,眾人齊齊歡呼鼓掌。

  「酸菜呢,快把冬天醃的酸菜罈子端過來!」

  「粉條,我要吃豬肉燉粉條!」

  「大骨湯快點熬上啊,湯熬不好殺豬菜的滋味可就沒了。」

  歡呼完之後,全村人都亂糟糟地開始忙活起來。

  擺好桌椅板凳,拉來土灶大鍋,找好要用到的食材。

  數道炊煙升起,濃濃的肉香漸漸在村里飄散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