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王手裡是一塊巴掌大的銅質令牌。
上面雕刻的花紋,一看就有一種古樸且威嚴的感覺。
「兵部特令?」
秦重看到這塊令牌,不由得大吃一驚。
「秦採辦倒是好眼力,這確實是兵部特令,只有一塊,這是專門發放給小神仙的。」
龍王沒有說明特令的用意。
但也從側面告知秦重。
張曉天雖然不入朝堂,但絕不是沒有任何影響力的人。
甚至他能行使的權利在某些方面,比秦重要大的多得多。
「謝謝。」
張曉天懂得龍王此時亮出令牌的用意,心懷感激的收下。
「曉天,你原來是在替兵部做事?」
秦重錯愕過後,面露驚喜之色。
「不是替兵部做事,我就是一個打雜的……」
張曉天下意識的脫口而出。
並不是故作謙虛,而是有什麼說什麼。
但這番話,成功讓秦重黑了臉。
「打雜的?」
秦重提高聲量,語氣里透著質疑以及嫌棄。
「曉天,我覺得你的目標應該不止於此,你現在是從打雜的做起……」
「不是。」
不等張曉天開口,湯陽打斷了秦重的話,沉著臉走上前。
「小神醫口中打雜的事,是別人不能做的事,和秦採辦你了解的不一樣。」
湯陽不敢看張曉天的眼神。
生怕自己因為泄露了小神醫的底細,而被遷怒。
可有些話他實在是不吐不快。
「那也是個打雜的。」
秦重小聲的嘀咕著。
「對,就是小神醫這個打雜的作保,才把秦採辦你保釋出來的。」
湯陽憤憤不平的指責。
「要是秦採辦你瞧不起打雜的,覺得配不上你們世代入朝堂的秦家人,現在就可以離開。」
此話一出。
秦重瞬間啞口無言。
他不敢置信的望向張曉天。
「你給我作的保?」
京城的案子,可是一件大案。
就連秦家都求告無門。
他以為是湯陽這個直接負責人,先徹查了他的事,才把他保釋出來的。
沒想到,居然是張曉天的意思!
「……是。」
事已至此,張曉天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
「這件案子從頭到尾我都在配合著調查,也知道你參與了多少,給你作個保也不是什麼難題。」
張曉天故意漫不經心的說道。
既然秦重喜歡這種裝B的感覺。
那他就裝一下。
但是,他突然變換了以往的做事風格。
秦重還沒感覺。
龍王和湯陽都嚇得打了個激靈。
尤其是湯陽,當即單膝跪地,朝著張曉天抱拳一拜。
「請小神醫恕我口快之罪,把您要求的機密泄露了出來。」
湯陽這一跪。
火星都迸濺了起來。
濺到秦重褲腿上燙起一個洞,驚得他直跺腳。
倒不是火星燙的。
而是湯陽這一跪驚的。
湯家可是京城一流世家,湯陽更是王老的接班人。
居然對著張曉天說跪就跪下。
而且傳達出來的意思,湯陽居然也要聽令於張曉天?!
「有什麼好怪罪的,你起來吧。」
張曉天又給烤羊翻了個面,撒了一把鹽。
他當然知道湯陽是要拿自己的面子給他撐腰。
感謝還沒不及,怎麼可能會怪罪。
不過……
「既然你失信於人,確實該罰。」
這句話,直接讓剛站起來的湯陽,再次跪了下去。
「小神醫……」
湯陽可憐巴巴的望著張曉天,嚇得快哭了。
是他沒有提前打招呼就說出保釋的事,確實有錯在先。
可面對小神醫的懲罰,哪怕做足了心理準備,也是很忐忑。
「咳咳!」
這時,一直喝茶的王老,又重重的假咳一聲。
「曉天兄弟,意思意思一下就行,湯陽也不是故意的。」
王老也開始睜著眼說瞎話。
不是故意的?
張曉天在心裡吐槽。
這完全是有意的。
眼看著湯陽嚇得打哆嗦,他無奈一笑。
「我又不罰你別的,就先罰酒三杯,來,守著烤羊,我去給你調酒。」
張曉天沒再理會秦重,把位置讓給湯陽,就朝著廚房走去。
「龍王……」
湯陽坐在椅子上,如坐針氈一般,渾身難受。
他翻動著烤羊,看了一眼王老身邊的秦幼儀,不安的問。
「小神醫調的酒,會不會是喝下去就倒地不起的那種?」
他知道小神醫宅心仁厚,不至於要了他的命。
可小神醫故意瞞著秦小姐保釋這件事,如今被他說破。
指不定破壞了小神醫的什麼大事。
「沒事,大不了我一會兒替你擋一杯。」
龍王拍拍湯陽的肩膀,斬釘截鐵的說著。
一副準備隨時英勇就義的模樣,讓本來就膽怯的湯陽更加無語。
嗞嗞嗞。
烤羊完全焦黃,散發著迷人的香氣。
可在場的所有人,此時都沒心情關注烤羊。
「行了,羊烤好了,大家可以開吃了。」
張曉天說著從廚房拎著一個不透明的灰色茶壺走了出來,遞給湯陽。
「這一壺酒是你的,就算是你今晚多說話的懲罰了。」
他順勢抄起鐵棒,把烤全羊舉了起來。
右手舉著羊,左手拿刀片著肉。
不一會兒,桌面上的六個大盤子裡就裝滿了羊肉。
本該是熱鬧的氛圍。
可由於剛才的事,所有人的目光都定格在湯陽手中的酒壺上面。
「曉天,你往裡面摻了什麼?」
秦重一臉擔憂的問。
他既擔心湯陽因為他的事被張曉天迫害。
又擔心張曉天因情生恨,再牽連到秦家。
同時也有點擔心張曉天本身會因為一時意氣,毀了下半生。
好歹張曉天對他也算有心,特意把他保釋了出來。
秦重此時的心情是複雜的。
湯陽的心情也很複雜。
他拎著酒壺的手都在顫抖,緊張得直咽口水。
喝不喝?
「湯陽,你先自罰三杯。」
張曉天根本沒給他考慮的機會,就把杯子遞到了他的面前。
意思很明顯。
這酒是罰也得罰。
不罰也得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