鐺!
一陣清脆且響亮的銅鑼聲,在耳邊震盪。
正想懟人的上官若若,循聲望去。
看到來人後,雙眼一陣放光,差點飛撲過去。
「張家寨張俊峰、王秀蘭前來弔唁!」
「王氏族長王乾坤前來弔唁!」
「秦幼儀前來弔唁!」
「柳忠昌代柳氏一族前來弔唁……」
走在前方的一個老者,敲著銅鑼,邁著四平八穩的步子,報名念唱。
「是馬老!」
站在門口指責上官若若的眾人,看到敲鑼的老者,是古董行的泰斗,嚇了一大跳。
馬老身價百億,與其交往的人都是一流豪門。
和上官家更是非親非故。
怎麼會親自來給上官家敲鑼,當念唱來客的司儀呢?
正這麼想著,就見馬老往門口一站,斜了他們一眼。
「幾位後生,你們是來弔唁的嗎?請問尊姓大名啊?」
和馬老一起來的,還有馬少。
他們自己抬著書案板凳,往門口一搭,坐了上去。
拿起花名冊,就開始登記來客名單。
「王哥,先寫張家寨那邊的白禮?」
馬老畢恭畢敬的對著王老詢問。
這寫禮也是有講究的。
一路來的,誰寫在前頭就代表誰身份更尊貴。
馬老看了一眼張俊峰和王秀蘭兩個看上去普通無奇的農民,心裡不由得好奇。
這個張家寨到底是什麼仙境,裡面的都是什麼神仙人物,能夠讓王老都甘心屈居之後。
「對,先把張哥他們一家子還有這個名單里的人寫上。」
王老朝著王傑使了個眼色。
王傑立即拿出兩張紙,遞到馬老的面前。
「龍灣寨龍鐵奎、王金花、龍誠剛……」
馬老暗中念叨著上面的名字。
雖然一個都沒有聽說過,名字還很土氣。
但能夠排在王乾坤名字前面,一下子就變得高深莫測起來。
張俊峰和王秀蘭對視一眼,無奈苦笑著。
王老安排的事,他們也只能順其自然。
兒子可是說過的,來了就聽王老安排就行了。
「叔叔阿姨、舅姥爺好,諸位叔伯們好。」
上官若若跪坐在蒲團上,朝著各位來客問好。
左顧右盼,發現葬儀公司的人還沒來,心裡冒起了一股火氣。
她還要守靈,卻連個招呼大家的總管事都沒有。
京城葬儀公司的人是集體死亡了嗎?
頭一家有事來不了,就近換了一家結果半個小時了還沒趕來。
她都想自己去葬儀公司連人和東西全都抬過來了。
「來的路上,我看到一輛葬儀公司的車和尚常睿的轎車撞了,估計一時半會兒脫不了身,我們都是繞路過來的。」
王老突然出聲,身體筆直的站在了靈堂右側,對著上官若若露出慈祥的笑容。
「老朽今天就托一次大,當這次喪事的總管,外孫女,你沒意見吧。」
總管事的一般都是族中長輩來當。
一定是近親關係,或者是兩家關係特別親厚。
王家和上官家並非近親。
以前除了謝夫人在世時入了天瑞集團的股份,也沒有太多的走動。
這番話,無異於是向眾人宣布。
從這一刻起,王家和上官家就是深厚的親戚關係。
「沒、我沒意見。」
上官若若吸了吸鼻子,努力擠出一個笑容。
她知道,光憑她自己是不可能讓王老如此維護。
還特意叫來馬老和馬家的人來給她當幫手。
這一切恐怕都是看在她哥的面子上。
「謝謝舅姥爺。」
她發自真心的感謝,目光落在了走向她的張俊峰和王秀蘭身上。
「叔叔阿姨,你們遠道而來,先去客廳休息吧。」
「不不,我們是來幫忙的。」
王秀蘭手腳勤快的,按照該有的規矩,把靈堂布置好。
張俊峰則站在王老的對側,招呼著來弔唁的客人。
而自動站到門口邊上的天瑞集團原高管們,看到這一幕,內心震撼不已。
如果上官家真的惹上擺不脫的麻煩,王老是不會如此幫襯上官家。
這說明,天瑞集團被龍威軍查封,根本不足為慮。
用不了多久就能解封。
要是他們能夠巴結上王氏一族這棵大樹的話,他們的社會地位就會高很多。
此時,他們看著手裡遞出的辭職信,紛紛不動聲色地塞進口袋裡。
「大小姐,現在人手太少了,我們也來幫忙。」
「是啊是啊,人多力量大。」
幾個臉皮厚的說著就要往前湊。
鐺!
鐺!
鐺!
又是一陣銅鑼鳴響。
「王氏王冶前來弔唁!」
「駐兵使榮將前來弔唁!」
「李氏攜全家前來弔唁!」
京城赫赫有名的權貴,接二連三的到來。
不斷有人填充到主持弔唁流程的位置上面去。
且自備用具。
本來還想搶個活兒乾的天瑞集團原高管們,望著身價非凡、身份非凡的大佬們。
再想想自己連給人家提鞋都不配。
一個個站在門口,像門童似的站著。
不願意離開,也不敢去入伙。
上官若若看到一個個恨不得把腦袋扎進褲腰帶里的原高管們,暗中輕哼一聲。
剛才還一個個趾高氣昂的想離開。
現在就賴著不走了?
「等喪事過了再收拾你們。」
上官若若頓時挺直腰背,感覺自己支棱起來了。
她端正小臉,對著來客們一一鞠躬還禮。
旁邊秦幼儀默不作聲的替她將香爐里的香燭換了一根又一根。
香燭飄搖入空中。
東榭別墅區的上官家,空前的熱鬧起來。
……
嘎!
「帥哥,前面發生車禍堵著路了,通往東榭別墅要是不走這條路,穿過住宅區,就得再繞遠得花二十多分鐘,你看要不你下路走幾步?」
計程車停在了距離東榭別墅區僅一公里之外的單行道上面。
張曉天看了一眼外面的情況。
看到悠然自得撐著遮陽傘,坐在馬路牙子上的尚常睿。
再看側翻在地的殯儀公司的車,冷嘲一笑。
尚常睿為了給若若添堵,而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也不嫌無聊。
「看來上河酒店生意不太好,當老總的都沒事可做了。」
張曉天吐槽一聲,付了車費下了車。
單行道計程車通過不了。
但行人來往無障礙。
張曉天剛下車,手機震動了一下。
他看了眼上面的信息,微微一笑,闊步朝著前方走去。
殯儀公司的車已經被拖走了。
但尚常睿的布加迪威龍還停在原地。
「尚先生,你這車能不能挪挪?」
執法部門的人客氣著商量。
「挪什麼挪?我剛才說過,必須原廠的人來了才能挪,你們不配。」
「我這輛車價值八千萬,誰要是不小心碰壞了,我讓你們照價賠償。」
尚常睿斜了一眼經過的張曉天,輕哼一聲。
「我今天就要守在這裡添堵,我看哪個敢趕我走。」
他在上官若若面前吃了癟。
回到家,仔細想了想才發現上了上官若若的當。
世界上哪裡有鬼,分明是人嚇人!
所以,他今天怎麼也要把這個場子找回來。
誰讓他丟臉,他就讓誰不痛快。
「張曉天,你不是能耐嘛,有本事就把我的車掀翻,再賠我一輛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