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錢雲萱。
可和上次見面時不一樣。
她整個人瘦了至少十斤的樣子。
臉上的嬰兒肥都瘦掉了,臉色發青,這麼熱的天,身上還穿著長袖的衛衣。
她的左小腿腫起老高,走路還一瘸一拐的。
要不是臉龐沒有多少變化,張曉天險些以為這是換了個人。
「雲萱,你爸呢?」
錢忠支起摩托車,比劃著名張曉天。
「你認識的,張家寨的張老闆,說要供你讀書的那個,還記得不?」
「二伯,我是腿壞了又不是腦子壞了,當然記得。」
錢雲萱抿嘴一笑,扶著門框轉身往屋裡走。
「我爸去後山放牛去了,我給他打個電話讓他回來。」
「你們找地方坐。」
她摸索著牆壁往屋子裡走。
張曉天一進屋子,就看到臥在沙發上曬太陽的一個中年婦女,連忙點頭問好。
「你就是張老闆吶,年紀輕輕的真有出息。」
錢母上下打量著他以後,不停的誇讚著。
「一看就是一個有福氣的孩子。」
錢母艱難的翻身,從茶几上拿起一個丑橘,遞向張曉天。
「這是自家後山種的,還剩下些長得慢的掛在樹上,你看喜歡吃的,喜歡吃一會兒帶些走,多虧你買我家的種子……」
錢母熱絡的絮叨起來。
「張老闆,別站著了,趕緊坐。」
錢忠坐到椅子上後,比劃著名讓張曉天落座,順手把丑橘塞到了他的手裡。。
盛情難卻。
張曉天看了一眼臥躺著的錢母,不言不語的走過去,坐在錢母的身邊,催動著所有的靈力口訣。
他一邊剝丑橘,一邊聽著錢母的話,餘光掃量了一下房間裡面。
屋子裡的陳設很簡單很溫馨,並沒有因為女主人的缺失而顯得雜亂。
並且屋裡還擺了野菊花和月季,驅散了似有若無的藥味。
但驅不散飄浮在空中里的水氣和盤桓不散的水靈力。
看清楚大環境後,他目光落在錢母的身上。
如他所料。
錢母骨質較為疏鬆,屬於天生就容易積攢濕氣的那一類。
長年累月的生活在大錢村,就容易患上風濕骨痛症。
並且她的小腿濕氣最為嚴重,應該是經常下田種地的原因。
畢竟空氣里的水靈力含量並沒有那麼充足。
而且滲透進皮膚里,大多也能夠隨著身體血液循環而消化分解掉。
只有不時泡進水田裡面,水靈力積滯過多,停留在骨骼周圍,再加上金生水,兩種靈力相互衍生,濕氣成倍增加。
才會年紀輕輕的癱在床上動彈不得。
這種病光看骨科也找不到什麼病因,而且治療完也絕對會反覆。
哪怕搬離了大錢村,水靈力積蓄在體內,只要還有一絲一縷,就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而增加。
就像當初的龍王一樣。
離開了濕氣重的南境依舊病情加重是一樣的。
所以,去根後改善骨質才是最關鍵的。
「我這病拖累了雲萱,她回到家不光複習還得下地,累得她也出了毛病……」
錢母說著說著,哽咽起來。
「阿姨,你這病我能治。」
張曉天語氣非常自信。
「不僅你的病能治好,雲萱妹子的病我也能治好,馬上就能見效。」
錢母的病症有些嚴重,再加上久病臥床,體質較差。
需要慢慢治療。
不過錢雲萱只是骨質善於吸收水靈力,身體沒什麼大毛病,除濕增加骨質,馬上就能活蹦亂跳了。
「張老闆,你沒和我開玩笑吧?」
錢母驚疑不定的看向錢忠。
不是說張老闆是來預訂菜種的嗎,怎麼是來治病的?
錢忠也嚇了一跳:「張老闆你會看病?」
「看病不會,治骨倒是一絕。」
為了給他們增加信心,張曉天只能吹噓起來。
「要動刀嘛還是吃藥什麼的?張老闆你大學讀的醫?」
錢忠還半信半疑。
「不用那麼麻煩,按摩就行。」
張曉天伸手要去扶錢母,一隻小手抓住他的右手。
「張老闆,要不你先給我按摩,在我身上試試。」
錢雲萱又期待又緊張的吞了聲口水。
「要是我好了的話你再給我媽按摩,醫生說她不能亂動。」
她這話說出來,張曉天無奈的暗嘆一聲。
這還是不相信他,打算拿自己當小白鼠,免得母親受罪。
「不,要試先拿我試,你的腿又不嚴重,醫生說養養就能好。」
錢母開始爭了起來。
「就是因為不嚴重才拿我的試驗,效果才更明顯。」
錢雲萱據理力爭,一屁股坐在張曉天旁邊抬起了左小腿,搭在了張曉天的膝蓋上。
「……」
你們別搞得我跟吹牛皮的庸醫似的行不行?
我治骨頭真的是專業的!
張曉天實在沒辦法吐槽她們,手指著旁邊。
「你把腿放到沙發上我才好下手。」
小腿里積濕那麼嚴重,他拿日靈烤一下,要是滲透到他的皮肉里,估計能當烤肉吃了。
「哦。」
錢雲萱顫聲應了一聲,手撐著沙發往後挪。
不一會兒就按照他說的坐好扶穩。
錢母似乎還想說什麼,但張曉天已經下手了。
因為天氣炎熱,再加上水腫,所以錢雲萱穿的是過膝的長裙。
正好省去了扒褲腿的麻煩。
「天靈四通,日靈為鍾……熱熱熱。」
張曉天暗中催動了日靈加熱的口訣後,按照水靈力分布的情況開始按摩。
最先開始的就是小腿處。
先把裡面的濕氣蒸騰出來,接著再將全身的濕氣消耗大半。
因為豐富的水靈力對骨質不錯的人來說,有利無害,所以他沒有將水靈力全部趕出體外。
接著,他熟練的將日靈滲透到骨骼和血液之中。
對比起龍王的風濕骨痛症,錢雲萱小腿的症狀確實就是小兒科。
不到五分鐘,張曉天的手就從錢雲萱的小腿上挪開,抽出茶几上的紙巾擦了擦手。
「好了。」
他朝著地上一昂頭。
「下來走兩步看看怎麼樣。」
保證她活蹦亂跳的。
「手往身上抖幾下再按幾下就能好?」
錢母和錢忠兩人都一臉不敢置信的表情。
他們看張曉天的動作,除了按摩小腿的時候還有些專業,剩下的時候,手抖著在身體四周亂顫,和過年殺年豬醃臘肉時,往豬身上撒鹽也沒有會區別。
這樣治病,真的能好嗎?
哪怕對方是他們的大主顧,面對這樣嚴肅的問題,二人也覺得張曉天的行為有些兒戲。
「別小瞧我按的這幾下,裡面可大有學味。」
張曉天故作神秘的笑了笑,上手準備拉錢雲萱一把。
這姑娘還一臉享受的表情在沙發上坐得穩穩的,也不知道替他說句話。
是時候趕她下來表演一下什麼叫「見證奇蹟的時刻」了。
他剛伸出手,門口方向傳來一聲嗤笑。
「無知的人真可怕。」
???
張曉天聽到這倨傲的語氣有些熟悉,循聲望去,翻了個白眼。
有些人還真是陰魂不散。
打腫臉還要湊上來招惹他,非得打趴下才知道疼嗎?
只見錢浩雙手抱臂,趾高氣昂的走上前來。
只是當錢浩再張口時,張曉天都驚呆了。
嚴重懷疑自己是不是認錯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