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少主的墳前。閱讀」
弟子的聲音猶如機械一般。
隨著他的話,有黑色的鼻血淌了下來。
「我也沒有用力,怎麼會受傷了?」
炎傳薪為免發生意外,親自導致面前弟子的死亡,沾上因果,迅速抽離手指。
弟子兩眼翻白,渾身戰慄了一陣,目光逐漸變得清明的同時,神色也變得惶恐起來。
「我、我剛才說了什麼?」
弟子戰戰兢兢的問。
「你……」
「你沒說什麼,先下去吧。」
不等炎傳薪回答,勻銅鉤冒著雨大步踏入院子,走到房間裡。
「山主!」
弟子仿佛看到了救星,筆直的跪倒在地。
「去做你該做的事,別在這裡礙眼。」
勻銅鉤深深地看了一眼弟子。
弟子渾身打著哆嗦站起來,如喪考妣般衝進了雨簾里。
「我怎麼感覺他一副要死的樣子?」
炎傳薪對著勻銅鉤解釋。
「我只是問了問他,你沒在大殿會去哪裡,你可別因為這個事就把他驅逐下山。」
驅逐下山估計還是輕的。
就怕再實施什麼懲罰,別再像上次服毒自盡的弟子似的。
死得那麼輕巧。
「在師弟的眼裡,我是一個草菅人命的人?」
勻銅鉤半開玩笑半認真的手指往上指。
「咱們老祖宗可是說過,少沾因果,免遭報應,這話我這輩子也忘不了。」
所以,他要強大到連因果都害怕的地步才行。
「聽你這麼說我就放心了,對了,我找你,是想說一下調查的事。」
炎傳薪比劃著名椅子,示意勻銅鉤坐下。
「調查出什麼眉目了嗎?」
勻銅鉤仿佛沒看到他的舉動,依舊站在當場。
坐著束縛行動。
他得提防炎傳薪突然出手。
「就是沒有才要和你商量一下,我打算利用『指火』來向弟子們提問,按照登記在冊的名單一個個的查,絕對沒有任何遺漏。」
「所以,你得召集一下弟子,給他們分配好時間,讓他們配合我。」
炎傳薪直接說明了自己的意圖。
「師弟你不是受傷了嗎?用指火耗費精力的話,小心壽元有損,恢復不了。」
勻銅鉤表面關切的說著,心裡慌得一批。
他對炎傳薪的調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是想藉機拖延時間,破解雙火爐鼎的枷鎖。
可要是利用指火盤問弟子的話,有些事可就藏不住了!
「誰說我受傷了?」
炎傳薪察覺到了異樣。
他來到九鈞山就大打出手,並且一直在說調查的事。
可沒說過他受傷的問題。
「你不是說雙火爐鼎被偷走,破解了枷鎖,難道沒有受內傷?」
勻銅鉤愣了一下神,馬上改口。
「是鐵鎖生前給和說過你為了救他受傷的事,所以我才想著不著急調查,讓你在此靜養。」
他趁機擺出一副為炎傳薪好的態度。
現在雙火爐鼎開了四道枷鎖,炎傳薪都快是強弩之末了。
估計今天是故意利用調查的事嚇唬他,讓他配合調查。
正這麼想著,炎傳薪突然右手劍指戳在了桌子上。
「噗嗤……」
厚重的實木桌以手指為中心點,不斷的往外坍塌。
空氣里瀰漫著香灰的氣味。
不到兩分鐘,一張八仙桌就化成了灰。
「我之前是受了傷,但也遇到了一個大機緣,所以不僅沒有事,反倒功力大增。」
炎傳薪晃動著沾著木灰的手指,輕點在勻銅鉤的額頭。
「對了,要不你先以身作則,接受我的提問,咱們再去問別的弟子?」
他故作一本正色的說著。
勻銅鉤好歹是九鈞山傳人,身體骨骼異常。
和指火相撞的話,一個鬧不好可能出什麼問題。
所以,他純屬就是在開玩笑。
但勻銅鉤卻瞬間變了臉色,額頭上冒了汗。
「師、師弟……」
勻銅鉤正絞盡腦汁,想著該怎麼脫身,突然,鐘聲長鳴。
鐺鐺鐺鐺鐺鐺鐺鐺鐺。
「九聲喪鐘,是有嫡傳弟子或者長老逝世,師弟,你莫要鬧了,山上出事了。」
勻銅鉤終於找到藉口,閃身後退。
就在這時,林悟沖了進來。
「山主,七長老指使十六名弟子下山被捉拿,我調查出是他指使後與他對峙,他突然服毒自盡了。」
林悟看向炎傳薪。
「我懷疑七長老應該就是師叔口中所說『長生靈』的人。」
他的語氣非常篤定。
「還愣著幹什麼,趕緊去把七長老管教的弟子全都抓起來,讓你師叔審問。」
勻銅鉤頭一次對調查一事表現得如此積極。
並且說完就搶先出了房間。
「師叔,請。」
林悟對著炎傳薪比劃著名門外。
雨,不知道何時停了。
炎傳薪望著閃身消失在院子裡的勻銅鉤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微嘲的笑意。
「你們九鈞山有幾位長老?」
他問。
「回師叔,一共九位,主管各個不同的事務,教導關於金石玉器等方面的鑑定、製造和銷售的事。」
林悟沒有任何隱瞞。
「九位啊……」
炎傳薪惆悵地嘆了一口氣。
今天是七長老,明天說不定是八長老。
看來,他是真的要像龍王一樣,和九鈞山的人打消耗戰了。
……
驟雨初歇。
吃過早飯後,張曉天就背上半籮筐種子,扛起鋤頭,準備繼續去峽谷種菜。
秦幼儀和上官若若在旁邊打磨著鋤頭,磨鍊的動作就像是專業鋤地人。
「走吧。」
上官若若最先把鋤頭拿磨石蹭得錚亮,扛在肩頭就要往山坡下沖,手機突然響起悠揚的鈴聲。
「這麼早打電話,不會董馨蘭她們又熬夜了吧?」
她看了眼剛升到山坡的初陽,幸災樂禍的笑了。
掏出手機一看,果然是董馨蘭打來的電話。
「接吧,看看她又要出什麼么蛾子。」
張曉天饒有興趣的說道。
依他看來,董馨蘭可不會那麼痛快的答應若若昨日提的價碼。
「她現在可是待宰的羔羊。」
上官若若得意的哼了一聲,接通了電話。
「董馨蘭,你想通了嗎?」
她沒有任何寒喧,直奔主題。
「大小姐,我把你提的條件和總裁說了,他覺得你要得太多,想和你面談。」
董馨蘭的聲音聽不出喜怒。
說話的內容更聽不出真假。
「面談?」
上官若若發出一聲冷漠的嗤笑。
「董馨蘭,你說謊可真是不帶大喘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