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栗的話說完,封老的眼神一下子變得如利箭般犀利。
「封遲這麼說是他關心我的身體,封栗你這麼說……是為什麼?」
他以前總覺得封栗心大膽小,器量不夠,除了鑽研醫術沒有什麼成就。
如今看來,封栗又多了一個致命缺點。
那就是愚蠢。
封老面露好奇,倒想知道封栗還能有多愚蠢。
「我不知道封遲為什麼會這麼說,但我剛才和秦重視頻聊天,想查探張曉天家的野山參是不是有什麼問題,意外發現張曉天家的藥田裡種著一大片幽谷蘭。」
封栗再次硬起頭皮開口,內心還有一絲不服氣。
他比封遲年長,可在爺爺的心裡卻不如封遲靠譜似的。
這樣的對比,讓他感覺到了極大的侮辱。
「張曉天家種著有幽谷蘭?」
封老好似聽到了天大的笑話般,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你好歹是學醫的,也經常接觸這些天材地寶,難道不知道幽谷蘭長在火山帶上?」
「雍市不在火山帶上,幽谷蘭怎麼能夠生存?」
「還一大片幽谷蘭,沒有幾十株以上敢稱一大片嗎?」
封老越說臉上的笑容越深。
但卻是嘲諷的笑。
這讓封栗忍不住掏出手機,當場撥通了秦重的視頻通話。
「封醫生,我剛才給你打了好幾個視頻和電話你都沒有接,是不是封老身體又出現了什麼變化?」
視頻一接通,秦重就迫不及待的追問起來。
「我爺爺剛剛甦醒,想問你點兒事。」
封栗學著封遲的動作,把手機推到封老的面前,手指著屏幕上秦重的左手。
「爺爺,你看他手裡這團幽谷蘭,上面就有五朵花!」
他揚眉吐氣的說著,為能夠證明了自己的話而感到自豪。
封老一臉不敢相信的看向秦重的左手,頓時雙眼圓睜,更加不敢置信。
「秦重,你手裡的是什麼?」
他自然認出了那血紅的花瓣和火苗狀的葉片,正是幽谷蘭。
但他還是頭一次見到這麼多朵盛開的幽谷蘭的花瓣,更是頭一次見到有人在它們未長成花蕊時連花帶葉都拔下來糟蹋的。
這簡直是暴殄天物!
先不說幽谷蘭一朵花就價值上億,光說它的藥用價值,五朵幽谷蘭結成花蕊,能夠替他把許多丹藥里的火毒祛除。
不說別的。
就這五朵幽谷蘭結成花蕊製成藥湯,很快就能清除他體內的火毒。
可此時卻被秦重當野花野草一樣對待。
封老心裡酸極了。
秦重真的是生了個好女兒,張曉天連這種事都忍得住。
換成是他的話,都想把秦重的手打斷!
「封醫生說這叫幽谷蘭,就長在張曉天家參田旁邊。」
這時,秦重有氣無力的把手裡成團的花草湊到鏡頭前,哭喪著臉笑道。
「封老您能夠醒過來,可真是太好了。」
他嘴上說著太好了,但臉上的神情卻像誰死了似的。
封老心裡對這樣失禮的行為感到不悅,但因為還要請秦重幫忙,臉上也沒有表露出來。
「秦重,我雖然醒過來了,但身體還是沒好利索,正好我需要三株幽谷蘭花蕊,還得麻煩你去問問張老闆,能不能賣我三株花蕊。」
封老假咳幾聲,以示自己病情緊急。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請你一定要幫我這個忙,我感激不盡。」
他朝著鏡頭,鄭重地拱手一拜。
其實就算張曉天懷疑他的身份不賣也沒事。
反正還有張家的幽谷蘭當備選。
但終究是趕巧知道了這件事,要是不向張曉天買的話,恐怕會讓張曉天以為他在避諱。
「封老您言重了……您稍候,我這就去問問張曉天,就算他不賣,我也要讓他賣。」
秦重打著包票,掛斷了視頻。
「這個秦重可真有意思,提到張曉天的時候滿臉嫌棄的表情,上趕著求人辦事還這種態度,真不知道他是怎麼混到這個位置的。」
封老正嘲諷著,他的手機震動了一下。
掏出來看到上面的內容後,他的瞳孔猛地震動起來,臉上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
「怎麼了,爺爺?」
封栗好奇的湊近看了一眼。
封老難得沒有收回手機,反倒將其放到了小桌子上,無奈地苦笑著搖了搖頭。
「時也,命也。」
「張家的幽谷蘭花蕊已經收集齊,三天前入藥了,看來想要儘快清除我體內的火症,只能求著張曉天賣藥了。」
此話一出,封栗和封遲臉上的神色都變得微妙起來。
「封遲,你準備準備,再去雍市跑一趟。」
封老看了眼面露興奮之色的封遲,眼中閃過一道寒光。
封栗是通過和秦重打視頻電話,知道張曉天家種著有幽谷蘭。
不枉他專門在秦重身上下了這麼多功夫,確實能夠獲得不少關於張曉天那邊的消息。
可是,封遲剛才特意提及找張曉天看病,應該也是因為知道幽谷蘭的事。
可封遲根本沒進張家寨的地盤,又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
是張曉天告訴他的嗎?
封老握緊了手裡的手機,沉思片刻,給負責通信的手下發了一個命令。
監視封遲。
……
「看來進展比我預計得要快。」
張曉天站在畫好的線條旁,看著活性水靈顆粒融化的水不斷滲透到地下深處。
可能是由於他感應了土靈力後,對土地綜合成份的了解比以前更深刻。
畫有線條的土地,對活性水靈力的吸收和應用效率比之前更猛烈。
預計中午睡一覺後,就能聯繫黃老闆來開泉眼了。
「張、張老闆……」
秦重氣喘吁吁的衝過來,腳底踩到石子,差點趴到地上。
張曉天眼疾手快的扶了秦重一把,好奇的問:「秦叔你又踩到什麼了嗎?」
「……」
秦重剜了他一眼,咽了聲口水,臉上露出一個生硬的笑容。
「是這樣,上次買你參的封老想再買你三株幽谷蘭花蕊,你看?」
秦重此時小心翼翼的語氣,和素未謀面時說話時霸道的感覺,根本就不像一個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