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的這口氣還沒松完，額頭的皮膚就像被火烤了一下刺痛，附近的骨頭都跟著絞痛起來。
正和情報里，炎傳薪使用劍指審訊別人時的體驗感所描繪得一模一樣。
這孫子故意騙我放鬆警惕！
林清則疼得咬緊後牙槽，嘴角都滲出血來。
「疼就喊一嗓子，你放心，現在整個林家都被包圍了，就算你叫破喉嚨也沒人來救你。」
張曉天一邊說著一邊盯著額頭裡的那股被蒸騰的水靈力。
為了防止把腦子燒壞，他只加熱了一部分。
現在已經呈現出黃色的火靈力。
而隨著他不斷輸出日靈加熱，微黃轉變成了橘黃。
林清則臉上扭曲的皺紋也在不斷的增加。
「你為什麼會了解炎傳薪的指法我不想知道，我現在只想知道，董珍珠去哪裡了？」
張曉天冷冷開口。
「別考驗我的耐心，我數三個數，你要是不說的話，我會保證你體驗到裂骨燃髓的滋味……嗯，就是活生生被燒烤的體驗，大概比炎傳薪拷問的時候還要更難受一點點。」
畢竟血液沸騰是由心而發的。
主要是精神攻擊。
他的手法更加粗暴一些，會造成一些實質性的傷害。
伴隨著他的話，空氣里散發出一股烤肉般的焦香。
正是日靈加熱把表皮角質層烤糊了的味道。
林清則用力的翻動著眼皮往上看。
「別懷疑，就是你腦子裡冒出來的香氣。」
張曉天根據記憶，嘗試把熱流從額頭引至天靈蓋的一處穴道氣口上，把火靈點逼至頭皮表皮。
啪。
張曉天打了一個響指。
頭皮表面的黑髮立即枯萎，形成一個綠豆粒大小的膿包。
空氣里散發著毛皮被燒焦的惡臭。
傷害性不強，但劇烈的疼痛感和氣孔被堵住的壓迫感，還有未知帶來的恐懼感，足以打破一個人的心理防線。
張曉天看到那簇小火苗燃起，腦部的水靈力瘋狂的向著火苗撲來，忍不住咧了咧嘴。
氣流在腦子裡亂竄，這種滋味一定很酸痛。
「嗷！」
林清則發出一聲非人般的慘嚎，嚇了他手抖了一下。
「嗷！」
林清則叫得更加慘了。
「我不知道，我只是聽從指揮在上官家啟動了催眠瓦斯，我真的不知道……」
林清則整個腦袋青筋暴起。
利用靈力探查，可以看到他頭部的水靈力正被火苗不斷的蒸發。
雖然沒有傷及腦子，但張曉天還是第一次嘗試這麼做，擔心鬧出人命，於是又打了一個響指。
火苗瞬間熄滅，被堵住的氣口疏通，之前亂竄的氣流逐漸趨於平靜。
林清則的頭髮像被洗了一遍似的滴著汗珠。
「不想嘗試剛才的痛苦，就把你知道的所有事說出來。」
張曉天再次把手指抵在林清則的額頭上，故意露出一個兇惡的冷笑。
「你不說的話，我會讓你生不如死，然後再去問別人，林家二十三個人，一定有人知道你是聽了誰的指揮。」
「我說！我說！」
林清則舔了舔乾裂的嘴皮，驚慌失措的大叫。
「家裡除了我以外，只剩兩個人在為『他們』辦事，一個叫林河成，是和我今晚一起行動的，還有一個人叫林柏，這個林柏就是給我們發布任務的人，他可能知道董珍珠要去哪裡。」
他是真的怕了。
哪怕之前聽說過火炎山有「指火」的神功，還曾訓練模擬過。
可今天的痛感和壓迫，和模擬根本就不是一個級別的。
火炎山的那個拷問最多就是精神上的壓迫，疼是疼但習慣了能扛。
可他剛才經歷的腦漿沸騰差點爆裂，絕不能扛過去。
要是剛才沒有收手的話，他一定神經錯亂，到時候對方想問什麼他就無意識的回答什麼。
他嚴重懷疑這是「指火」的升級版本！
「走，跟我去找找那個林柏是誰。」
張曉天伸手拽起林清則，解除了對方的雙腿，拖著人往外走。
林清則眼珠滴溜亂轉，還想著要怎樣趁機逃脫。
可當他走出房間，看到走廊里、衛生間裡、樓梯上還有大廳里，到處站著跟雕像似的親友時，立即打消了這個念頭。
他以為只有他突然間被定身似的定住了。
原來整個別墅里所有人都是一樣的經歷。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咽下聲口水，喃喃自語。
「可能是神經系統集體失靈了吧。」
張曉天紅著臉隨口扯了一個謊，隨手指著一個青年。
「認認，哪個是林河成，哪個又是林柏，認完了你也可以接著去當雕像了。」
「……」
林清則一噎，目光在眾人身上一一掃過。
「穿紅衣服帶字母標誌的是林河成，那邊那個穿綠色格子襯衫、禿頂的人是林柏。」
幾經猶豫，他還是硬著頭皮出場了他的隊友和上級。
「這個嗎？」
張曉天拽著林清則來到林柏的面前，等到林清則點頭，就催動口訣把人定住了。
王亞正帶著人在屋子裡查抄，看到張曉天拽著一個人出來，立即迎上前來，好奇的打量著林清則。
「張先生，他是兩個人里的一個？」
他覺得張先生不會隨便選一個抓著玩。
「對，他的鞋上沾了草汁，所以就先找上他了。」
張曉天拍了拍林柏的臉頰後，硬生生的掰開對方的嘴巴，催動金靈提煉的口訣，把牙里藏著的毒包敲掉，遞給王亞。
「半顆毒牙，小心別當糖豆吃了。」
說完，他暗中解除了林柏頭部的冰封，劍指抵在了林柏的額間。
「董珍珠把上官若若帶去哪裡了？」
林柏憤恨又恐懼的剜了張曉天一眼，惡聲威脅：「林清則，你敢出賣組織，你不得好……啊……我說，我說！」
張曉天望著沒到三秒就招供的林柏，突然覺得這個上級還沒林清則來得有毅力。
不過倒也省了他不少的時間。
「說。」
他低喝一聲。
「我只知道董珍珠往……」
林柏的話還沒說完，張曉天的手機鈴聲響了。
他掏出手機看了一眼，瞳仁猛地一縮。
若若的手機打來的視頻通話！
他左手掏出手機接聽後，右手劍指依舊戳在林柏的額頭上。
「繼續說，我接電話不妨礙你說話。」
他的話剛說完，手機屏幕上出現一個面目猙獰的女人的臉孔。
「張曉天，你別費盡心機想要找我了，我現在已經帶著上官小賤人離開了京城，你想和她通話嗎？想的話就按照我說的去做。」
對方不知道是信號不好還是怎麼回事，聲音非常小。
跟蚊子嗡嗡似的。
「她往南……」
林柏還在說著，卻發現自己發不出聲音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