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吼、嗬吼。」
這時,有粗暴的喘息聲從牆外傳來。
她貼著窗戶的玻璃往下看,就見一個黑乎乎的身影,正背對著牆角蹭啊蹭。
正是那天勻鐵鎖被炎傳薪劫持走時,差點吃了她的大黑熊。
空氣里一股毛髮烤焦的臭味和撲騰起來的灰塵。
再加上大黑熊發出的聲音,引來了衛生所不少人查看什麼情況。
當看清是大黑熊在蹭背的時候,眾人嚇得轉身就跑。
「嗬吼、嗬吼。」
大黑熊可能是受到了打擾,或者是煩躁想找人幫忙。
熊爪朝著一個小護士的肩膀抓了過去。
「住手!」
謝楠拉開窗戶,一個躍步跳下窗去。
踩著熊臂當緩衝的同時,也阻斷了它拍傷小護士的肩膀。
「嗬吼?」
大黑熊眨巴著豆豆眼,打量著謝楠。
錯愕片刻後,它舉起熊爪就要往謝楠肩膀上搭。
謝楠緊張的吞了聲口水,學著當初梁希的樣子舉起右手。
「天靈四通,日靈為鍾,聽、聽什麼來著?」
謝楠頭一次為自己當初不好好學習文化知識,只知道打打殺殺練武,因此腦容量不足感到後悔。
「嗬吼、嗬吼。」
誰知她沒有念完全套口訣,大黑熊就歡快的蹦躂起來,然後當著她的面轉過身去,用熊爪指著它的背部。
當熊背對別人時,就相當於把性命交給別人的手裡。
謝楠再次緊張的咽了聲口水,小心翼翼的伸過手,摁在熊背上。
「嗬吼……」
大黑熊扭動著屁股,發出舒服的叫聲。
「……」
謝楠確認它只是背癢想蹭背,現在想讓她撓背的心情後,只能一手捏著鼻子,一手開始給大黑熊撓背。
撓了大概十多分鐘,大黑熊突然用熊爪在胸前撓了幾下。
「又想讓我幹什麼?」
謝楠心臟都懸在了嗓子眼,腦子飛速轉動,努力回想著那天的全套口訣。
甚至想叫人去喊醒梁希,換人來降服這頭大黑熊了。
「嗬吼。」
就在這時,大黑熊轉過身來,熊爪里拿著兩塊巴掌大的蜂漿塊,一個勁兒的往她面前遞。
「給我的嗎?」
謝楠看到上面沾著的黑色熊毛,剛想擺手拒絕說不要,忽然被反射的亮光閃了下眼。
「這是?」
她接過蜂漿塊,看到上面掛著五顆黃豆粒大小的透明冰塊狀的東西,心神一震。
這不是小神醫往她甜湯里放的『冰塊』嗎?
有次小神醫沒及時融化完時,她看到過半塊。
「嗬吼、嗬吼。」
大黑熊見謝楠收下它送的回禮,興奮的手舞足蹈蹦蹦跳跳朝深林里走去。
「謝隊長,你可真厲害,居然能夠馴服大黑熊。」
「謝隊長你身體沒問題吧?」
「這頭黑熊送的是什麼東西?蜂蜜?」
醫護人員全部沖了出來,好奇的打量著謝楠手裡的蜂漿塊。
謝楠早已把上面的『冰塊』摘了下來,聞言把沾滿黑毛的蜂漿塊遞給小護士。
「大黑就是背癢了,想找人撓撓背,大家受驚了,這個就當是它的賠禮,大家喝杯蜂蜜水壓壓驚。」
她捂緊口袋,飛快的朝著三樓跑去。
她想嘗試一下生吃『冰塊』是什麼滋味。
有什麼效果。
……
京城國際機場。
張曉天順著路標出了東門,就看到一輛路虎旁邊站著一個渾身行武之氣、三十左右的寸頭青年。
額頭右邊還有一大塊子彈射擊留下的彈痕。
和龍王所說的人物外表一致。
「你是王亞吧。」
張曉天走上前去打了個招呼。
王亞還在按照龍王的指示,尋找人群中最亮眼的存在,突然有個平平無奇的青年衝過來和他打招呼,他不由得一愣。
「你是?」
「我是張曉天。」
張曉天笑著伸出手去。
王亞再次一愣,不由得上下打量著張曉天,好半晌才意識到自己的失禮,急忙把手往身上擦了擦,輕輕握了一下張曉天的手。
「張先生好,龍王讓我在這裡等您。」
他的語氣瞬間由剛才的輕描淡寫,轉變得畢恭畢敬。
啊……這……
張曉天其實想說:還是剛才那種態度對待他,他會更自如一些。
但看王亞一副握了他的手,就受寵若驚的盯著他自己的手翻天覆地看的樣子,也不知道龍王到底給對方灌輸了什麼誤人的思想。
乾脆沒有再多嘴。
「張先生,您請,龍王和王老都已經和相關部門打好了招呼,您是作為這次案件的特邀協助人,來幫助破解案情的。」
王亞打開司機座後的車門。
張曉天微微點頭便上了車。
凌晨兩點的京城,依舊車水馬龍。
透著一種繁華不夜天的感覺。
順著車流穿梭其中,有時會有種不知今夕何處的感覺。
東城區是富人區。
穿過最繁華亮眼的街道,抵達了富麗堂皇的東榭別墅區。
張曉天一下車,就看到一座占地千平的豪宅。
門牌上寫著「上官」兩個字。
正是上官若若家。
「沒想到第一次到若若家來,會是以這種形式登門拜訪。」
張曉天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著。
雖然他這套工作服全身上下加起來不超過一千塊,但勝在用心打理過。
也不算失禮。
整個豪宅都被拉上了警戒線。
有兩條警犬還在房子周圍搜索著,三五成群的幾隊警員也在徹夜排查。
除此之外,草叢裡還有黑影閃動著。
張曉天看到對方扛著攝像機,就知道這是來蹲點報導的。
在京城出現這種用催眠瓦斯綁架富家千金的案子,顯然引起了不小的轟動。
他撩起大門口橫亘著的警戒線,和王亞一前一後鑽了進去。
立即有警員衝上前來詢問:「你們是?」
「我和這位張先生是特邀協助,來幫忙查案的,已經和局裡打了招呼。」
王亞拿出兩張通行證。
警員檢查完後,還給王亞後,敬了一禮。
「兩位有什麼需要吩咐的,儘管開口。」
他看向王亞的眼中,帶著敬畏之色。
張曉天猜測,估計王亞是一個有身份的人物。
「張先生,您想從哪裡開始查?」
王亞把指揮權轉交給了張曉天。
「就從若若昏倒的地方開始查起。」
張曉天來的路上就想好了偵查的方向,沒有任何的遲疑。
王亞朝著警員看去。
「這邊請。」
警員立即在前方引路。
張曉天跟在警員後面,走過大廳,沿著樓梯上了二樓,走到東南角最向陽的一個房間。
「上官小姐就在這個房間昏迷的,根據知情人交待,在她昏迷的時候,房間還有她的父親以及她的母親。」
警員介紹著情況。
母親?
張曉天聽到這個稱呼,眉毛一挑。
若若家的繼母不是沒被承認身份嗎?
怎麼若若剛消失,這麼快就上位成為家裡的女主人了?
正這麼想著,警員敲響了房門。
「董女士,打擾一下。」
「又要問什麼問題嗎?請進吧。」
裡面傳來一道溫柔細膩的女聲。
推開房門,張曉天就看到一個保養得宜的女人,正坐在床邊的椅子上,目不轉睛地盯著躺在床上的男人。
張曉天看了一眼床上男人的臉龐,就知道這是若若的父親上官淳。
他看向床邊的女人。
女人正裝作不經意地打量著王亞,根本沒把他放在眼裡。
「你是當兵的吧?」
董馨蘭盯著王亞看了片刻,語氣非常的篤定。
「若若不愧是天之驕女,除了有舅姥爺派最好的警探來調查,還有表哥特意派人來查案,我相信她會吉人自有天相的。」
她微然一笑,話鋒猛地一轉。
「你有什麼問題隨便問,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她早就把謊言模擬了數百遍,絕無漏洞。
別說派一個當兵的來,就算天王老子來了,也不會看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