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希，你的腿不想要了，還在這裡走個不停？」
解釋沒想通，張曉天去而復返，手裡還拎著一隻鐵桶。
「快躺在床上休息，我去看看楠姐。」
張曉天板著臉喊了一聲，梁希立即老實巴交的上了床，抖了抖被子，蓋住兩隻不安分的小腳腳。
張曉天這才滿意一笑：「楠姐在幾號房？」
「五號。」
梁希脫口而出。
「小師父，你手裡拿的是……」
「別管那麼多，躺在床上別動彈，要是敢下來的話，你就再躺一百天。」
張曉天知道梁希好奇心有多重。
可水靈顆粒這東西他沒辦法解釋。
只能強硬的讓她別摻和。
「行吧。」
梁希撇了撇嘴，被子一拉蓋住小腦袋瓜。
張曉天看她似乎是在賭氣，啞然失笑。
也沒理她，朝著五號病房走去。
推開房門就看到謝楠正靠著枕頭坐著，面前擺著餐桌，正在奮筆疾書。
湊近一看，還真的是在寫報告。
「小神醫，你手裡的是？」
幾乎張曉天一進門，謝楠就放下了手裡的筆，伸長脖子往水桶裡面探頭。
絲毫不掩飾她的心思。
把所有的情緒都寫在了臉上。
「這是靈丹妙藥，吃了能夠增加體質、功力大增，你要不要嘗嘗？」
張曉天調侃一句，看了眼床頭柜上還沒拆封的水杯。
他接了杯熱水，從桶里拿出五顆水靈顆粒放進去，融化後遞給謝楠。
「你先喝，喝完就知道它的玄妙之處。」
他感覺自己此時就像一個神棍似的，裝神弄鬼。
好在謝楠足夠信任他。
「是。」
謝楠急吼吼的應了一聲，接過水杯就「咕咚、咕咚」喝了起來。
儘管在她看來這只是普通的水。
但小神醫既然說這是靈丹妙藥一定就是！
張曉天見她這麼痛快的喝完，釋然一笑，忽然看到她手背上的留置針，倒吸一口冷氣。
我去！
忘記這一茬了。
水靈顆粒喝完可是有喝大了的反應，而謝楠剛剛輸完液，兩者不會有什麼衝突吧？
就算沒有，要是讓醫生看到謝楠喝大了的樣子，他可解釋不清了。
心急了。
不應該梁希一催，他就迫不及待的想讓謝楠身體恢復如常。
正想著，謝楠放下了水杯，困惑地眨了眨眼，舔了舔嘴唇上的水珠。
「小神醫，這水究竟有什麼作用？你往裡面加了糖嗎？好甜。」
她的面色因為失血而透著些許病態的白。
現在則……依然很白。
怎麼回事？
張曉天懵逼了。
水靈顆粒失效了嗎？
「楠姐，寨子裡用的水現在都是地下泉水，當然很甜。」
張曉天一邊解釋著，一邊暗中催動水靈口訣。
念完口訣，他試探著問：「你除了感覺到甜之外，還有沒有其他的感覺？」
「胃裡挺舒服的，感覺有些餓。」
謝楠耿直的回答著。
一杯水下肚，因為太好喝所以餓了。
啊……這……
張曉天心說：餓可不關水靈顆粒的事啊。
他只能認真的打量起謝楠的身體血流的情況。
因為胸膛被洞穿，擦傷內臟，所以血流有停滯的地方。
好在謝楠底子深厚，倒也算不上虛弱。
只是，他根本沒有看到水靈顆粒吸收並在身體發散的情況。
怎麼回事？
他看了一眼還囤積在胃袋裡冒著白色光點的水靈顆粒。
它和普通的泉水一樣，正在慢騰騰的消化。
這和我想像里的不一樣。
張曉天尷尬地摳了摳腦殼，為自己剛才說的大話感到一絲絲的羞恥。
「小神醫，是有什麼問題嗎？」
謝楠聲音都透著強烈的緊張感。
張曉天再次摳了摳腦殼，直言道：「其實我有一種治療方法，沒想到你不適用。」
「可能是我身體素質不行。」
謝楠垂下頭，看不清她的表情。
但張曉天依然能夠感受到她的失落。
淦。
這事鬧得。
比失望更慘的就是給了希望再失望。
要不是他剛才信誓旦旦的跟王婆賣瓜似的自賣自誇，也不會鬧成這樣。
「楠姐，你別著急，你先養好身體，我再想辦法給你調理。」
張曉天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
「好，小神醫，我會好好養傷的。」
謝楠一下子就來了精神似的。
這讓張曉天瞬間感覺到了壓力。
他又隨口說了幾句寒暄話，拎著水桶走出病房去，返回了梁希所在的病房。
一個陌生的青年醫生正在拿著病歷填寫。
看他進來，對方的眼鏡似乎反了一下亮光。
「梁希，幫我做個實驗。」
張曉天正想詢問青年醫生能不能迴避一下。
對方抬起頭來，邊填病歷邊往外走。
我去。
這眼力也忒強了。
「這個醫生是誰？」
張曉天好奇的詢問。
「他叫方想，我爺爺曾經帶過的學生，當過軍醫幹過法醫，還是個全科大夫，被我爺爺稱為醫學界的奇才。」
梁希簡單的介紹了一下。
張曉天頓時佩服不已。
都說勸人學醫，天打雷劈。
學醫是條很艱難的路，光是要背誦的科目摞起來都能填滿一個房間。
更別提全科大夫，還是一個跨行的全科大夫，那就更牛皮了。
「有他給你們看病，我就放心了。」
張曉天從水桶里把剩下的五顆水靈顆粒直接抓出來，遞到梁希面前。
「張嘴。」
他示範了一下。
梁希一臉古怪的望著他：「小師父你不是說你不會問診嗎？你要我張嘴做什麼實驗？」
「張不張？」
張曉天眼見她的十萬個為什麼要冒出來，趕緊把話給她摁了回去。
「啊——」
梁希從善如流的張開嘴。
張曉天把水靈顆粒一把捂進去，催化成水。
原本他就凝結了十顆，剛才是怕謝楠身體有傷，一次性吸收不了，就先融化了五顆，剩下了五顆。
他得實驗一下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
「咽下去。」
他看著鼓著嘴巴的梁希，哭笑不得的命令了一聲。
「咕咚、咕咚……」
梁希剛開始是小口吞咽，待感覺到這口感熟悉，意識到這東西有什麼作用後，她連忙大口吞咽，心裡笑開了花。
這一趟賺大發了。
不僅沒有離開寨子，離開小師父，還因禍得福……
梁希腦子暈乎乎的，感覺身體像飄在雲彩上似的，她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催動著自丹田內湧出的一股熱流游遍全身。
那種感覺就像是冰天雪地里泡著溫泉，連受傷的腿部都不再疼了。
爽！
張曉天看到梁希在服用了水靈顆粒發生變化後，便明白不是水靈顆粒有問題。
還真的是人有問題。
可是，為什麼？
他一頭霧水。
「不行，我得把所有泉眼試一遍。」
張曉天今天必須得找到原因，把剛才對謝楠吹過的牛嗶實現了。
……
張家寨以西。
排成長龍的村民們正挑著扁擔往山上抬水澆樹。
可是天氣太旱，山地許多地方又都是沙石，存不住水。
才挪了一天的榆樹苗，被曬了一個太陽，有些枝葉竟開始打蔫。
「徐專家，你說來原產地種樹就能行，可現在你看，還沒有在菜園裡長得好呢。」
蔡二叔急得滿嘴起火泡，喝了一口保溫杯里的茶水，嫌棄的吐了出來。
「你看這河水，鹹得拿來燉湯都不用放鹽，哪有我們蔡家菜園裡的水好。」
「照這樣下去的話，要不了幾天，咱們辛苦花大價錢買來的土就幹了，樹也死了。」
這絕對不是危言聳聽。
老話說得好，人挪活樹挪死。
挪樹挪的時候，帶著的根越多越不容易活。
供不上水份和營養，只要兩天就能從里死到外。
「二老板你說得不錯，這個水源問題必須得解決。」
「常言道，一方水土養育一方人，我們來這裡是要參照原產地的環境，可是這山上和那東邊原本的山上，缺一樣東西。」
徐專家信誓旦旦的說道。
「只要有了它，咱們的樹苗絕對能夠和以前一模一樣，甚至在我們的精心培育下，營養成份更高！」
……
隔壁山上。
正蹲在泉眼處凝結水靈顆粒的張曉天，偶然聽到徐專家的話，豁然開朗。
原來如此。
他大概明白為什麼水靈顆粒對謝楠沒有作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