勻鐵鎖一臉見鬼的表情朝著坐落在半山腰的院子望去。閱讀
只見一個高瘦的青年坐在竹椅上啃著雞腳腳,身邊趴著一堆滿地搶骨頭的狼崽子。
隔著老遠,勻鐵鎖看不清對方的臉。
可那個讓他每次想起都會驚起一身雞皮疙瘩的聲音,他死也不會忘記。
是他!是他!就是他!
那個出現在南境的神秘男人。
面對這個神秘男人,他連動手的機會都沒有。
所以再碰到,他只有一個選擇。
跑!
哪怕梁希就在眼前,他此時也顧不上了。
先保住小命再說。
他轉過身去,迎頭撞到一座「小山」上。
堅硬的腦殼撞在對方的胸膛,疼得他頭皮發麻。
「槽,你瞎了。」
勻鐵鎖低喝一聲,抬頭看了一眼面前的小山,呼吸一窒。
光從對方呼吸的節奏還有渾身的氣勢來看,就知道這是一個身懷雄厚內力的頂級高手!
「是你撞的我。」
對方低下頭,面無表情的反駁著。
「……是,對不起。」
勻鐵鎖瞬間慫了。
他不敢與此人糾纏,打算越過這人離開。
幸好對方也沒有同他計較的打算。
勻鐵鎖也不敢使出輕功,生怕引起那個神秘男人的注意。
於是裝作路過遛彎似的,不緊不慢的往前走。
心跳如擂。
「曉天兄弟,醫生通知讓我媽去複查,我今天請一天假啊。」
背後的『小山』突然扯著嗓子朝著東邊喊了一聲。
勻鐵鎖猛地停下腳步。
曉天兄弟?
張曉天也在這附近?
可他剛剛明明只看到三個人,莫非?難道?
他腦中閃過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
「不可能是他,絕不可能。」
勻鐵鎖恍然想起,由於張曉天是個菜農,他根本沒把對方放在心上,甚至連此人的資料甚至照片都沒看過。
悔得腸子都青了。
他心道:我回去以後,一定要做足充分的準備,了解了這裡的情況再來。
給張曉天家打工的人是一個頂級內力高手,這絕對不對勁!
……
「奇山哥,我知道了,你去吧。」
張曉天應了一聲,朝著張奇山的方向看去。
由於他一直靈力全開,防備著梁希受傷什麼的。
這一看,就發現了一個熟悉的骨頭架子。
???
他盯著緩慢移動的骨頭架子,懷疑自己視力出了問題。
勻鐵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可一般人的骨頭都是灰白色的,勻鐵鎖不知道是因為經常玩弄毒蟲,毒粉浸入了骨頭還是修煉了什麼功法,骨骼帶著緋紅色。
血液里也有雜質。
「這傢伙不會是來找我的吧?」
張曉天想到那晚自己被勻鐵鎖看到了臉的事,覺得有這個可能。
勻鐵鎖很可能是來找他報復的。
「斷了一條手臂還沒長好就跑來挨打?」
他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反正不論如何,既然勻鐵鎖送上門了,當然得把人留下來。
必須給那兩個無辜慘死的女孩一個交待。
正這麼想著,就見勻鐵鎖突然撒開腳丫子往山上跑。
不好!
這小子要逃!
張曉天看著一陣風似的颳走的人影,見對方很快就要跑出一里禁區範圍,脫口而出。
「停停停!」
他幾分鐘前還在心裡默念口訣,當時沒有念完,現在順嘴就念了後半截。
「啊呸……天靈四通,月靈……唉?成功了?」
張曉天望著蹲在樹杈上,蓄足力氣要跑,但僵在原地動彈不得的勻鐵鎖,先是一驚,接著欣喜若狂。
一直以來他催動口訣都是一次性念完。
沒想到今天情急之下,居然發現它可以間斷著念。
「真是漲姿勢了。」
要是能夠間隔催動法術口訣的話,以後就不用像剛才一樣,時不時的背一遍口訣。
什麼時候想用,提前準備著,到時候念幾個字就能催動,多好使。
「也不知道能夠停頓多久,回頭要研究研究。」
張曉天高興的把手裡的雞腳腳全都塞到黃狗的嘴裡,朝著山下走去。
「小師父,你幹啥去?」
梁希手裡的小蔥都被削斷得只剩下蔥根,還在那裡負隅頑抗。
傳薪道人趁她分心之際,劍指刺出的速度更快。
「專心,我去接一個客人,馬上就來。」
張曉天神秘一笑,朝西邊櫻桃林方向走去。
客人?
梁希和傳薪道人皆是一愣。
二人順著張曉天所走的方向看去,都看到一個奇怪的人站在樹上。
「這個客人是個喜歡上樹的輕功高手?」
梁希吐槽一聲,接著舞著手裡的蔥。
傳薪道人的攻勢卻瞬間減弱。
他錯愕地望著蹲在樹上的青年。
儘管看不清對方的臉,但光看那個準備發力的動作,他就認出了這是誰。
頓時心裡有上萬隻羊駝奔騰而過。
日你仙人板板的。
勻鐵鎖這個瓜娃子看來是沒救了。
……
蹲在樹上,渾身僵硬得無法動彈的勻鐵鎖,眼睜睜的看著一隻麻雀落在他的鼻尖,往他吐氣催功的嘴裡拉了一灘屎。
幸運的是他現在味覺被冰封住,嘗不到滋味。
不幸的是他的呼吸還在,嗅覺能夠清楚的嗅到鳥屎的氣息。
但這比起目前的困境來說,吃灘屎都是小事。
他實在沒想明白,自己和張曉天隔著兩座山頭,對方是怎麼連手都沒揮一下,就讓他動彈不得的。
總不會這個張曉天像《九鈞山傳記》里記載的那位老神仙一樣,會施定身咒吧?
要真是這樣的話,他們還找什麼長生之法,直接問張曉天不就行了?
但他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可能。
那位老神仙可是自稱活了上千年甚至更久,而且獨來獨往的行蹤不定。
除了九靈山的人們受他點化,根本在世間尋不到這位老神仙的蹤跡。
可張曉天才二十出頭,是登錄在冊的村民。
更是為了幫助上官若若爭權奪利種了一堆果蔬,這種人哪裡是神仙。
分明就是一個為財權所困的凡夫俗子。
「勻鐵鎖,你特意來找我,結果被我發現轉身就跑,你這不是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嗎?」
正想著,張曉天已經來到了樹底下。
張曉天抬頭望了眼蹲著的勻鐵鎖,感覺這個姿勢把人弄下來怪怪的。
該怎麼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