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靈五傑——水靈現!」
「看來我猜得不錯,尚玄機果然沒有親自動手殺人,幸好只是迷藥,看這情況,不到十分鐘他們能自動醒來,我還是先去找找有沒有情況更需要幫助的人吧。」
張曉天的聲音從祠堂外面傳進來。
尚玄機大腦瞬間宕機。
為什麼?
張曉天居然還活著!
「祠堂里的雕像怎麼塌了?」
「下面怎麼還有塊人形的灰色石頭?」
「難不成尚玄機沒從祠堂搬走金曜石原石,發現我放在山腳下的那片原石了?」
張曉天的語氣充滿了疑惑。
「可人形的石頭是幹什麼用的?這個尚玄機做事真是讓人摸不著套路。」
張曉天往前走了兩步,但隨後他就無所謂的笑了笑。
「管它呢,少一塊兩塊原石,多一兩塊石頭又要不了命,還是先去寨子裡看看燒著的地方,有沒有受傷。」
「雕像砸下來碎了的話,回頭再凝結就行了。」
「只要不出人命,都是小問題。」
他說話的同時,腳步也在漸行漸遠。
尚玄機終於從巨大的震驚中回過神來。
他臉上的神情變得無比的複雜。
有驚奇、有詫異,但更多的是恐懼。
張曉天念的那兩句口訣,他知道。
其中關於金靈現的那一句,是「日月星雲、金木水火土」九靈山之一九鈞山世代所研究的法術口訣。
據傳掌握了它就能掌握世間所有關於金靈的一切奧秘。
他的師叔,也就是九鈞山現任山主,每天得念上百遍這個口訣。
可是一無所獲。
沒有想到,張曉天竟然也知道這句口訣。
而且根據剛才的情況來看,張曉天很可能還知道怎麼用?!
這個認知顛覆了尚玄機對張曉天的推測。
本來他還以為自己是面臨死亡時,心態崩了,出現了幻聽。
可現在,他知道張曉天能夠催動控制金靈和水靈的口訣後,就明白了。
是他沒能殺死張曉天。
他原以為張曉天是一隻螻蟻。
想要捏死不過是動動手的事而已。
但現在認清事實以後,他才明白為何上次張曉天明明有能力殺死他,卻手下留情。
恐怕在張曉天這個精通金靈水靈使用者的眼中,他這個傳薪道人的關門弟子,就是一個跳樑小丑,不足以懼。
他明白了為什麼梁希拒絕了他師父,卻拜了張曉天當師父。
不是梁希眼力不行,而是他眼瞎。
他也終於明白,為何自己今天只是殺了一個普通人,就遭受到命運如此強烈的反噬。
原來如此……
事已至此,尚玄機知道自己錯得有多離譜。
他感覺到體力正在迅速流失,張嘴想要向張曉天求救。
希望張曉天這樣的高人能夠大人不計小人過饒他一次。
「不好,這雨再下下去的話,有些人都要被雨水封住口鼻了。」
張曉天的聲音再次傳來。
「天靈四通,日靈為鍾,聽我號令,予我轉動,熱熱熱。」
轟。
尚玄機看著房頂上空傳來一道金色光柱,瞬間驅散了積壓的雲朵。
他意識到這一舉動是誰做的後,驚得嘴巴能夠塞下一顆鴨蛋。
「淦。」
「剛剛造雲降雨消耗的精力太多了,腦子都暈乎乎的了。」
「大黃,你來得正好,快去叫幾個幫手過來,幫我去各家著火的地方看一看,有沒人受傷,有受傷的就拖到我這裡來。」
張曉天的聲音越來越遠了。
尚玄機張了張嘴,卻沒有發生任何的聲音。
他的臉上帶著無盡的恐慌。
倒不是他不想求救,而是聽到了張曉天的話以後,他才知道變天不是因為命運反噬。
而是張曉天的操控造成的!
就憑剛才那道升空的光柱來看,要是張曉天想讓他死的話,只要一道光柱,他就徹底消失在天地之間。
他不敢賭。
不敢賭張曉天看到他此時的情況,是會救他還是會痛下殺手。
反正換作是他的話,絕對不會讓一個知曉自己秘密的人留在這個世上。
咕咚。
尚玄機咽下一口血水,心裡的恐懼和興奮讓他渾身止不住的戰慄。
面對張曉天這樣逆天的存在,他是恐懼的。
可正因為有了張曉天這種精通數種靈力法術的人,也給了他、和他們一個希望。
傳說中的九種靈力法術確實存在。
傳說中的使用這些法術而長生不老的人,一定也存在。
只要他們掌握了這些的話,那這個世界就是他們手裡的玩物。
尚玄機想笑,張嘴卻湧出一大口鮮血。
他壓抑住心中複雜的情緒,耐心的等待著。
他還有活命的機會。
只要等迷藥的藥效過去以後,附近的人們醒來,他就能夠呼救。
他還留有餘力。
封住穴道逃離龍灣寨,不成問題。
尚玄機屏息凝神,直勾勾地盯著頭頂的晴空,腦子裡還在回想著張曉天剛才念過的口訣。
他還是第一次知道日靈法術口訣的完整版本。
也不知道張曉天還有多少他不知道的秘密沒被發現。
現在想想,他竟有些後悔把胡雪三掌拍死。
早知道是這樣,他應該留著胡雪,繼續揭秘。
「尚玄機……上窮……碧落……下黃泉……我們……一定會……在一起……」
想到胡雪,他的腦海里不由浮現出她臨死前的畫面,突然渾身汗毛倒豎。
那股不詳的預感再次湧上心間。
呼哧……
突然,尚玄機感覺左腳腳腕處傳來一陣灼燒感。
他身上壓著比他身體高大的雕像,看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但空氣里的焦肉味道卻在提醒著他情況有多危險。
不好!
大概是他身上沾了火柴的磷粉,被剛才的火苗加熱,再加上金曜石吸熱散熱的特性,引發了燃燒。
他全身罩著灰袍,按理來說一般的火苗傷不到他。
可他剛才為了掙扎胡雪時,直接切斷了一角。
現在火苗正沿著左腳腳腕爬了上來。
「啊啊啊啊!」
尚玄機發出悽厲的慘叫,左腿不受控制的掙扎了一下。
咔嚓!
被踢中的雕像迅速砸下,拍在了他的左腿上。
咔嚓!
失去平衡的雕像四分五裂,朝著地上拍了過來。
尚玄機眼睜睜的看著那張威嚴的面龐砸下,臨死之前,心裡突然湧出一個奇妙的念頭。
如果他在第一次知道張曉天這個人存在的時候,沒有自視甚高。
沒有打那通電話,沒有在第一次見面時就針鋒相對。
而是像上官若若,像龍王,像王老那樣,成為張曉天的朋友。
說不定,他們可以在這片富饒的山間,一起研究九靈法術,一起追求長生,一起達到更高的境界……
尚玄機想到這個可能,臉上露出一個嫌棄的表情。
他至今不知道張曉天的實力有多麼高強。
他,不配。
砰!
石像全部砸了下來。
血肉碎裂,糊了一地。
叮叮叮……
一枚血色銅錢從灰袍里滾落出來,在地上劃出一條血線。
此此同時,天空中最後一片雲朵徹底消散。
昏睡的人們睜開迷濛的雙眼。
只見寨子上空掛著一道絢爛的彩虹。
……
張曉天在為倒地的小女孩保鮮好手掌上的傷口後,渾身脫力,看著黃虎又叼來一個人,他一屁股跌坐在地。
「感覺身體被掏空……」
他抬起頭,看到雨後掛起的彩虹,深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氣,朝著黃虎招了招手。
「把人再叼過來一些,我懶得走過去了。」
再苦再累。
咬咬牙、熬一熬就過去了。
風雨過後有彩虹。
肝吧。
……
南境。
兩軍會戰處。
九曲河。
三萬將士集結在河岸兩側,距離僅有一千米。
雙方對峙,氛圍變得格外凝重。
就連天空的鳥雀仿佛都感到這股無形的壓力,繞著河岸飛行。
一千米外。
身穿灰袍、遮住臉的青年蹲在樹杈上,拿著望遠鏡,看到龍威軍周圍反常的舉動,急得抓耳撓腮。
「玄機這小子接了電話又掛了?」
「這鳥蟲繞道飛,絕對不正常!」
「再耽誤下去就要開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