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你家四代同堂,全是男丁,哪裡來的孫女?」
鍾琢同情的看了一眼被快被嚇破膽的秦程鵬。
王傑也是一臉同情的表情。
「沒有孫女我有外孫女。」
王老還較起了勁。
鍾琢一噎,小聲念叨著:「四代男丁,哪裡來的外孫女。」
「嫡親的沒有,表親的我還沒有嗎,遠的不說,近的天天往我家跑。」
「若若那丫頭活得隨性瀟灑,和曉天兄弟不般配嗎,就算不配,也總好過讓秦家白白占了這麼大個便宜。」
「要不這封信我還是別寫了,讓秦家自己折騰去,徹底淪為湯氏的附庸,說不定能夠更上一層樓。」
王老一巴掌把鋼筆插進了墨水裡,氣得呼呼直喘氣。
他身為過來人,當然看得出來曉天兄弟對秦家大小姐有多麼重視。
沒成想這秦程鵬敢拿這點來拿捏曉天兄弟,還敢當面提和湯家婚約一事。
得虧曉天兄弟為人隨和。
換個別的人,今天不光秦家恐難全身而退,就連湯家也得受到牽連。
秦家死不死的他不管。
那湯陽可是他挑出來的輔佐之臣,培養了二十多年,出了事秦家擔待得起?
連累人也沒有這個連累法。
撲嗵!
秦程鵬終於扛不住壓力的折磨,再次跪倒在王老的面前。
堂堂大男人竟紅了眼睛落下淚來。
「王老,求您開恩。」
秦程鵬恨不得自己化身成王老手裡的筆,自動書寫。
且不論張曉天對湯秦婚姻的看法,單說龍王壓下捐獻血玉的事,就不能讓秦家閉著眼走鋼絲。
他留在王老這裡無法傳遞信息,就指著王老這封書信拯救秦家全族未來。
要是王老撂挑子不幹了,秦家就……
「動不動的就跪人,秦家就這樣的風骨還想成大事?」
王老斜了秦程鵬一眼,絲毫不掩飾自己的嫌棄。
「看來秦家想要奮起之前,先得整頓家風。」
王老在秦程鵬殷切的目光中,再次提筆。
這一次,他揚揚灑灑寫了一大篇。
寫完後,吹乾上面的字跡,塞進信封里,遞給王傑。
「走電碼派專人發給秦重。」
「秦家的人一登門,必然有不少人盯著,這封書信不能落在別人的手上。」
王老可不想摻和其他鬥爭。
若非看在曉天兄弟的面子上,他連秦家都懶得管。
像那些不知道腳踏實地辦正事,光想著投機取巧的人,被人高高捧起摔碎了,關他何事。
有那個功夫,還不如煮一鍋粥熬一鍋湯。
秦程鵬沒能看到信紙上的內容,結合剛才王老的表態,心裡慌得一批。
他雙眼死死地盯著已經封印的書信,卻不敢開口說看一眼。
生怕王老再把它撕了。
「秦家小子,你在我家不能白吃白喝,去拿把蘸醬的刷子,把剛才曉天兄弟送來的野山參刷一刷,放到盒子裡儲藏起來。」
「鍾琢,你這兩天帶著他,給他找些事做,免得心裡發慌胡思亂想。」
王老站起來,朝著放電話的桌子走去。
他深吸了幾口氣,調整好情緒以後,拿起電話接通後,聽到那頭的聲音,便不由自主的露出了笑容。
「曉天兄弟,信我寫好了,你可以讓秦大小姐放心了。」
秦程鵬呆呆的望著跟變了個人似的王老,心裡震撼得無以復加。
他,似乎還是低估了張曉天的能力。
張曉天和王老絕非普通的知己,倒像是王老上趕著巴結張曉天似的?
不。
這不可能。
秦程鵬覺得自己想太多了。
他想到王老剛才給他安排事,讓他不要胡思亂想的話,急忙對著抱著翡翠玉石擺弄的鐘琢舔臉一樂。
「鍾大師,請問蘸醬的刷子在哪裡?」
他確實不能再瞎想了。
……
張曉天掛了電話,望著飛速退後的青山,長嘆了一口氣。
「這事我要怎麼和她說?」
難道要和秦幼儀說,他聽說她有婚姻,一時氣憤就棒打鴛鴦,估計把她從小到大的婚事給毀了?
人家秦幼儀又沒和他說過有這方面的困擾,要不就是有辦法解決,要不就是並不反感這件事。
不然也不會有什麼三年之約。
「現在讓王老把信撕了還來得及不?」
張曉天焦燥的甩了甩頭,糾結得臉都擰成了一團。
在這種糾結中,眼前景象一變。
已然看到了黃燦燦的枇杷林。
到家了。
本來他剛才還著急回家,看一看秦幼儀身體有沒有事。
現在反倒有種不敢面對她的心情。
張曉天踩了一腳剎車,把車停在了菜園旁邊的水泥路上。
「汪汪汪!」
黃狗從菜園裡竄了出來,兩隻前爪拍到車門上。
他頓時一陣肉疼。
「死狗,撓花了我的車門,信不信把你指甲給你剪禿了。」
張曉天搖下車窗,伸手要去扒拉黃狗,一道香風撲鼻。
腦袋扭正,就看到秦幼儀正拎著竹籃,和林柳柳站在車頭前。
她的臉色比平時更白一些,右手拎著籃子,左手捂著小腹處,黛眉微蹙,可還是沖他露出一個溫暖的笑容。
「張老闆,你回來的正是時候,我們正準備摘些菜,中午親自做菜,親自體驗一下遊客自己採摘自己料理的樂趣。」
「這菜園子裡的蔬菜比我之前摘的時候又多了幾種,墳邊上還長了不少野菜,你能推薦一下哪些更好吃嗎?」
她像個沒事人似的笑著。
但眉眼間卻透著一股子悲傷的意味。
張曉天本來就焦燥的心情,又增添了些放的鬱悶。
再看旁邊的林柳柳,他咽下了滿口的話,熄火下車。
「你都是熟客了,還用得著我介紹?」
張曉天搶過她手裡的竹籃,跳到菜田的土梗上,三下五除二摘了一筐菜,又原路跳到路面上,把竹籃遞給秦幼儀。
「這些夠吃的嗎?」
茄子、白菜、黃瓜、西紅杮……幾乎菜園子裡長著的,滿滿一大籃子,一樣都摘了一些。
這敷衍的摘法,完全沒有挑選的意思。
秦幼儀無奈一笑,看向林柳柳:「要不我們每樣都嘗嘗。」
「哦……好。」
林柳柳正盯著張曉天的黑臉看個不停,不明白他在生什麼氣,聽到秦幼儀的話,立即回過神來。
「菜也摘完了,別在太陽底下曬著,回家休息吧。」
張曉天已經走到副駕打開了車門。
秦幼儀自然而然的把竹籃遞給了他:「我和林小姐還打算再轉轉……」
「還轉轉,你身體受得了嗎?」
張曉天抓住她的手腕,連拽帶推的讓人坐到了副駕上,關上車門,對著已經看傻眼的林柳柳比劃著名車后座。
「上午十一點到下午兩點這段時間天氣酷熱,熱氣蒸騰,連狗都不願意在山上亂轉,你們兩個姑娘家家的就別找罪受了。」
「汪汪汪。」
黃狗非常配合的耷拉著舌頭甩著渾身的毛髮。
張曉天讚賞的看了它一眼,見林柳柳還愣在當場,只能故技重施,打開車門把人塞了進去。
等他上了車,就發現秦幼儀坐如針氈似的,捂著小腹,臉色更白了,疼的抿緊嘴,無聲的倒吸冷氣。
一看就知道身體不舒服。
張曉天沒體驗過這種感覺,但也聽說過女人在這種特殊時期疼起來很難熬。
一般疼痛都是由身體受寒或者滯氣造成的。
他在是讓秦幼儀忍一段路還是直接上手解決的二者之間,毫不猶豫的選擇了後者。
格登。
張曉天把她身上的安全帶解開,一手扶著她肩膀,一手把她的座椅摁平。
「趙副店長說你這兩天情緒不好,身體不舒服,正好我會治一些這方面的疾病。」
他把手按在秦幼儀的手背上,感覺跟摸到冰塊似的,不由地咧了咧嘴。
「身體不舒服不在家休息,跑到山裡來亂逛什麼。」
張曉天話落,暗中催動口訣。
天靈四通,日靈為鍾……熱熱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