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在半空翻滾了幾圈,成功被張曉天接住。
他看到來電顯示,不由驚呼一聲。
「我去!」
「不愧是王老,和我可真是心有靈犀一點通。」
電話正是王老打來的。
「張師叔,金鑲玉做好了,你什麼時候來老師家裡取?」
接通電話,那頭卻傳來了鍾琢的聲音。
張曉天恍然大悟。
他就說像王老那樣不喜歡電子產品的人,怎麼突然想起給他打電話了。
感情也是有事找他。
「我正好明天要去一趟。」張曉天生怕再闖了空門,急忙問:「王老明天有空不?」
「哈哈,張師叔你要來,就算沒空,我和老師也會推掉別的事,專門等你來的。」
鍾琢這話說得確實讓人開心。
張曉天不免在心裡吐槽:好不容易愛說話了,以後可以多說一點。
「對了,老師托我給師叔您帶句話,請您明天摘些菜過來,家裡的菜吃完了。」
鍾琢的話剛說完,那頭就傳來王老的笑罵聲。
「誰讓你替我做主的,我可沒說……」
王老的聲音越說越小,顯得非常沒有底氣。
「老師,真不讓師叔帶菜過來嗎?」
鍾琢裝模作樣的嘆了口氣。
「既然這樣……」
「帶帶帶,我明天連菜帶肉還有魚,還有新泡的酸菜,多帶些給王老。」
張曉天生怕王老再被鍾琢這坑師的徒弟惹急了,笑著保證。
正好他現在買了新車,裡面空間大。
不怕帶的東西多,就怕王老吃用不完。
「那就有勞師叔了,你到了喊一聲,我好去迎接你。」
鍾琢的語氣非常興奮。
張曉天也不知道他是因為自己要去做客興奮,還是因為他要去給做複查興奮。
反正受歡迎的客人,總比不受歡迎的客人要強。
掛斷了電話,他到廚房走了一圈。
挑了些王老的胃部能夠消化的醃肉和兩壇酸菜,晾一夜,等明早再打包。
……
早上。
張曉天雞剛叫就醒了。
他先去魚塘把刀魚打撈上來保鮮,又到水果園轉了一圈。
幼苗全部萌發出來,快的已經伸展開了六片葉子。
他拍了個遠景點發給了秦幼儀,告訴她成果。
消息發出去沒有回覆,他知道秦幼儀應該沒有醒。
擔心秦幼儀時間忙沒空來山里,他乾脆每種種苗挖了兩株,裹上土灑上榆樹枝保持營養裝進塑膠袋裡。
接著,他到參田拔了一根五百年份的野田參裝進塑料口袋裡,之後又把準備好的食材和玉石都放到了後備廂里。
最後清點了兩遍,確認沒有落下東西,他跟爸媽打了聲招呼,駕駛著SUV朝著市里進發。
六點半左右,山路上倒是有幾輛摩托狂奔,急著去上工。
到了鎮上,車流反倒少了許多。
一路踩著五十公里的時速,暢通無阻的來到了美味蛋糕店門口。
他剛停下來,蛋糕店的自動捲簾門打開,從裡面走出一個臉蛋圓乎乎的女子。
「張老闆?」
女子一眼就認出了張曉天,自我介紹起來。
「我是這家蛋糕店的副店長,姓趙,你這麼早過來,找我們店長有事?」
她看到張曉天手裡拎著一大堆塑膠袋,神色有些懵逼。
張曉天解釋了一番塑膠袋裡裝著的東西和意義之後,趙副店長連忙推開店門,讓他把塑膠袋放到休息室里去。
「我們店長最近有些忙,家裡來親戚煩她,又著急出業績,昨天肚子疼去了趟醫院,估計要在家裡躺幾天了。」
趙副店長一臉心疼的說著,偷瞄了張曉天一眼,暗示他。
「店長她這個人特別的要強,碰到難處痛處都不別人說,要不是她一天不來,工作沒法進行,我們都不知道她病了。」
她就差直說讓張曉天去探病了。
「她病了?」
張曉天眉毛一擰,面露擔憂之色。
趙副店長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倒也不是病,就是那個啥,每個月都會那啥……可這次有人惹她生氣,就身體不舒服,你懂的。」
???
張曉天懵了一下,反應過來,臉上一熱。
「懂懂懂。」
「我現在要去拜訪一位朋友,等拜訪完,馬上去看她。」
張曉天本來就挺心急,這下更心焦了。
他連忙往店外走,走出去以後又跑了回來,把塑膠袋全部拎了起來。
「既然我要去她那裡,這些我就都帶過去了,免得她看不到著急。」
他說完把種苗重新放到後備廂里,剛鑽進車裡又跳了下來。
趙副店長看到他反反覆覆的魯莽勁頭,忍不住偷笑。
「張老闆,不是什麼大病,你別太著急了。」
虧得她們店長還說兩人只是普通的合作關係。
就這表現還普通,當她眼瞎嗎?
張曉天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不是著急,是我忘記問你了,秦店長現在住在哪裡?」
他此話一出,就看到趙副店長嘴巴張得能夠塞下一顆雞蛋。
「你不知道她住在哪裡?」
趙副店長一副大白天見鬼的表情,讓張曉天覺得她的思想有問題。
他不知道秦幼儀住在哪裡不是很正常嗎?
「可是我們店長都在你家住了好幾次了,你沒去過她家?」
趙副店長一臉八卦的反問。
張曉天誠實地搖了搖頭:「她去我家都是為了蛋糕店的事,我去她家幹什麼?」
干……
趙副店長被他噎了個半死,急忙掏出手機來。
「把你號碼告訴我,我把住址發給你。」
要到了地址,張曉天道了聲謝,急忙駕車離去。
趙副店長望著車尾燈消失在視野盡頭,困惑的直嘀咕。
「張老闆和我們店長,難道真的只是單純的合作夥伴?」
不能吧。
要真是這樣的話,秦家的人會找上門來警告店長,不要和張老闆走得太近嗎?
可看張老闆純情到二愣子的表現,兩個人之間還真是小蔥拌豆腐——一清二白。
「奇怪。」
「這兩個人明明很般配?」
趙副店長更加困惑了。
……
關心則亂。
張曉天想到趙副店長的話,心裡著急,差點闖了一個黃燈。
驚出一聲冷汗來,他才強制自己平定下來。
「問題不大,還不到著急的時候。」
反覆默念了三遍,直到後面的打喇叭催促,他才接著往前開。
一路無驚無險的抵達了王老家的門口。
門側停著一輛藍色卡宴。
門口前站著一個三十出頭、穿著像個精英人士,但透著行武之氣的青年。
看他腳邊堆著的落葉,應該站了挺久了。
估計又是一個等著王老吃完飯求見的來客。
張曉天不緊不慢的把車停在了門前,車屁股堵住了半扇大門。
這樣卸菜方便,一會兒卸完問完話就能走了,也免得反覆開大門麻煩。
他跳下車去,就見青年狠狠地剜了他一眼,後退一步。
「真是沒有禮貌。」
對方的語氣和模樣,活脫脫像是他欠了幾個億沒有還似的。
???
張曉天覺得對方有些莫名其妙。
但還是耐心的解釋:「我車裡裝的東西多,要搬運進去,這樣方便,而且我是這裡的熟人了,王老不會怪罪的。」
他知道來王老家門前的,都是非富即貴。
有點子脾氣很正常。
解釋一句也能免除誤會。
誰知他說完,青年又從鼻子裡冷哼出聲。
「天天利用王老好吃這一口,送些山味野菜來哄王老開心,實在是不入流。」
「你有巴結人的這些功夫,不如好好研究怎麼多賺些錢,在業界站穩了腳跟,爭取成為上流人士。」
青年拂袖又朝後退了一步,滿臉氣憤之色。
???
張曉天一臉懵逼,心裡不由得吐槽:這人蛇精病吧。
怎麼一副和他很熟又一副很嫌棄他的樣子?
「我……」
張曉天想解釋自己只是來串個門,後來一想還是算了。
抓緊時間辦正事。
他朝著門內大喊一聲。
「鍾琢、王傑,過來幫忙搬東西!」
可能是他的嗓門太大,又或許是門口站著的青年就是故意想挑他刺。
他的話剛說完,青年便厲喝一聲:「王老門前,不得放肆,你當這裡是你家大門口嗎?」
「是又怎樣?」
張曉天一手拿著籮筐,一手把鑰匙插進門鎖里。
用腳蹬開了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