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寫的,依舊是「日月星雲、金木水火土」的字樣。
但剩下的卻是在網上搜了些相關內容。
他直接抄寫一通,然後重新放回抽屜里。
只要尚玄機不知道老神仙留下來的九門法術的口訣,相信他對前面兩張紙上的內容也是持懷疑態度的。
接下來,只要讓胡雪把剩下的兩張紙上的內容傳遞給尚玄機,就能打消尚玄機的懷疑。
會以為他是一個對奇能異術感興趣的普通農民。
「擁有內力普通農民……好像也說不過去。」
張曉天煩燥地撓了撓頭。
算了。
與其自欺欺人,猜測別人的行動,不如主動一些。
先了解尚玄機的底細。
只有知己知彼,真的動起手來,才會有勝算。
「上次鑽了尚玄機大意的漏子,恐怕他這回不會讓我得手了。」
張曉天把兩張紙鎖到抽屜里,又將鑰匙放回剛才拿出來的位置。
書本塞進課桌里,他忽然想到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到底是胡雪先拿的鑰匙還是曉銘哥先拿的?」
萬一是胡雪先拿的鑰匙打開的抽屜,那鑰匙位置發生了變動,她會不會發現這一點,從而分析出新寫的兩張紙是個騙局?
淦。
「我果然不適合思考這些陰謀詭計之類的東西,腦子都要裂開了。」
張曉天再次撓了撓頭,決定順其自然,隨它去了。
他是管不了胡雪和尚玄機怎麼想的。
靜觀其變吧。
相較於尚玄機來說,就算蔡家知道紙上的內容,估計也不會在意。
更何況紙上面除了胡雪和他的手印以外,沒有別人留下的痕跡。
但,知道張曉銘是蔡家的眼線,張曉天的心情是又煩又惱。
「蔡家到底給了曉銘哥什麼,才會讓他忘掉三嬸的死去幫蔡家?」
張曉天想到小時候那個耿直善良的曉銘哥,突然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
「人心,果然是會變的。」
他暗嘆一聲,朝著梁希的房間走去。
想要打探尚玄機的底細,梁希是一個很好的人選。
經過上次在古玩街賭石一事,他便發現尚玄機最大的依仗,便是其師父傳薪道人。
梁希可能對尚玄機不熟,但她一定知道傳薪道人的事。
只要掌握了傳薪道人的能力如何,了解了尚玄機最強的底牌,就能判斷尚玄機得知他會法術的事後,能夠做出怎樣的選擇。
他其實還是幻想著尚玄機得知他的實力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
不要弄個你死我活。
張曉天此時思維有些混亂。
在梁希的門口站了好半晌,他才穩定了心情。
正要敲門,房門陡然從裡面打開。
梁希揉著睡意惺忪的雙眼,困惑的說:「小師父,你都在門口站了十分鐘了。」
「呃……確實有些久,打擾你休息了?」
日頭剛剛西墜,估計梁希還沒睡夠。
張曉天意識到自己太心急了,乾笑一聲:「你回去接著睡,我晚上再來。」
「醒都醒了,我也睡不著了,小師父你來得正好,我早上剛把最後一塊玉料剖出來,你來驗收一下成果。」
梁希放下小肉手,閃身退到一旁,臉上露出期待的表情。
張曉天突然覺得她不是剛醒,就是在等自己前來收作業的。
吱嘎……
房門大開,梁希比劃著名裡面。
「前方亮度提高,小師父請閉上眼。」
梁希說這話的時候已經晚了。
張曉天的雙眼差點沒被房間裡五顏六色的亮光刺瞎。
他猛地閉上眼睛,眼前的紅膜里,還閃爍著剛才看到的黑點。
太亮了。
天還沒有黑,要是不拉窗簾在自然光下看這些玉石,眼睛還沒這麼大的壓力。
可梁希拉著窗簾,特意打開了屋裡的燈不說,工作檯上最閃亮的燈球也亮著。
屋裡除了玉石自身綻放的光芒外,還反射出諸多刺眼的光線。
張曉天虛眯著眼,看向笑得一臉雞賊的梁希。
此時的梁希鼻樑上架著防光眼鏡,直視屋裡的玉石。
「漂亮吧。」
「我這段時間每拋光一塊玉石,房間裡就多一添一道光源,就跟在童話王國似的。」
梁希興奮的介紹著每一塊玉石的顏色、成份以及作用。
等她說完,張曉天已經適應了屋裡面的強光。
他徑直走到工作檯前,把光球關了。
房間裡的亮度瞬間掉了一個檔次,光線變得柔和了許多。
直視玉石也不會再刺痛眼睛。
張曉天走到尚玄機當天開出來的玉石翡翠的另一半玉石前,兩隻手抱住三十公分見方的玉料,滿意一笑。
「打磨得挺好,確實是用了心了。」
玉料上面沒有一點殘渣,晶瑩剔透。
可以稱之為玉石了。
梁希得意的挺直了腰板:「小師父交待給我的課業,當然要盡心完成。」
「只不過……」
她話鋒猛地一轉,從工作檯下拉出一個垃圾筒,遞到張曉天的面前。
「這些玉料里有不少和玉石是混合在一起的,我只能一起剔除掉,實在是太可惜了。」
她浮誇的感慨著,捂著心口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
正因為玉石和石塊混合的地方太多,所以那些鑒石的專家才分辨不出。
他們才會去玉料廠撿了一車的漏。
碰到這種情況,為了保證玉石的品質,當然是一刀切。
梁希其實也不是心疼這些料子。
而是她上次見識過小師父用手剔除青銅器里金粉的絕技,想再漲漲見識。
張曉天看到她不過關的演技,嘴角狠狠地一抽。
他接過垃圾筒看了一眼,轉手放到了工作檯上。
「處理這些玉料的事等會兒再說,我有幾個問題想問你。」
張曉天給梁希搬了把椅子,讓她坐下說話。
這樣她還高一些,自己就不用貓著腰了。
「小師父,你終於要考校我了嗎?」
梁希一副忐忑不安的表情,揣著小手手坐到了椅子上。
張曉天也沒賣關子,直接發問。
「你覺得我和傳薪道人哪個更厲害?」
「……」
梁希困惑地眨巴著眼睛,一副懷疑自己聽錯了的表情。
「你沒聽錯。」
張曉天打消了她這個疑慮。
「你只管如實回答,不要顧慮我的感受。」
他還沒有玻璃心到無法承認別人的強大。
換句話來說,連王老和龍王都有些忌憚的傳薪道人,一定是一個很厲害的角色。
「當然是小師父你更厲害。」
梁希不假思索的回答了他的問題。
「小師父你可比傳薪道人那個糟老頭強多了,他連你一根手指都比不上。」
張曉天見她說得如此草率,帶著極強的主觀意識,哭笑不得的問:「為什麼這麼說?」
就算梁希是他的徒弟,也不好把大家公認的得道高人貶得如此一文不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