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師傅說著站了起來。
伴隨著他起身,被擋住的血色一下子像是溢了出來似的,映在人們的身上,照紅了灰色的地面。
只見一面一米見方的血色玉面,呈現在眾人的面前。
不止如此,除了這一面之外,剩下的其他方位也被鄭師傅的刀挫出了斷斷續續的玉面。
「牛嗶啊。」
「簡直是太牛嗶了。」
「不光挑玉料的眼力牛嗶,就連畫線都是可丁可卯的,鄭師傅只是拿刀挫了幾下,就把它整個拋出來了。」
眾人看著張曉天的表情就跟梁希一樣。
從身到心都露出了崇敬之意。
只有尚玄機依然無法相信自己的失敗,整個人撲到了還在沸騰著石灰的血玉上。
怎麼可能?
就憑張曉天那種草芥命,怎麼能撿這麼大的漏?
除非是他眼瞎看錯了,不然的話,他怎麼沒能看出張曉天有這麼大的福氣?
尚玄機貪婪的看著眼前巨大的血玉,再看自己手裡的冰種翡翠,氣的差點沒有當場摔它。
賭石的最後一項就是估價。
可現在事實擺在面前,哪怕是血玉的幾個面展露出來,從上面刮下來的玉片都要比尚玄機的冰種翡翠更加值錢。
勝負一目了然。
「尚玄機,我贏了,這兩塊金曜石原石你就別想買了。」
「你這塊冰種翡翠不錯,我就收下了。」
張曉天宣布了最終結果,朝著尚玄機伸出手,嘴角微揚。
白撿一車玉料,還白得一塊八千萬的冰種翡翠,換誰誰不開心?
尚玄機一臉不服的瞪著張曉天,指甲都陷進了翡翠里滲出了血色。
他的面色猙獰,一臉恨不得要殺人的架式。
梁希感覺到殺氣馬上沖了過來,舉著粉拳對著尚玄機喝道:「願賭服輸,你可不要跟你師父傳薪道人丟臉。」
就這一句話,便成功地拉回了尚玄機的理智。
是。
他是打著師父的名號,逼著古董店的老闆們不再買原石,要是此次輸了還不服輸,那麼就是對師父不敬。
「行,我不買了。」
尚玄機把手中的冰種翡翠玉石扔到了張曉天的車上,一屁股坐到了長板凳上。
「我倒要看看你這塊血玉究竟有多大。」
就算是張曉天運氣好略勝一籌,他也不相信張曉天的運氣好到爆。
剩下的血玉說不定都是星星點點的碎玉,根本不值錢。
張曉天看到尚玄機倔強的不認輸,臉上露出同情之色。
不見好就收,還要在這裡等著讓人把臉爛?
他也是挺佩服尚玄機這個必勝不可的執拗勁兒。
如今尚玄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他只能對著鄭師傅說:「麻煩您再接著挫幾刀,把這整塊都弄乾淨。」
「得勒,馬上就好。」
鄭師傅等的就是張曉天這一句話。
他一下刀就看出了這一塊料子是什麼情況。
這是他這輩子開過最大最好的料子。
可如果主家不想張揚,他自然不會接著下刀。
如今有了張曉天的話,他也沒有手下留力。
呲呲呲……
碎石亂飛,灰土揚塵。
不到十分鐘,整塊血玉露出了它的真實面目。
它確實是一個三葉草的形狀。
血紅血紅的三葉草就跟活了似的,隨風而動,實在是壯觀。
不少人掏出手機拍下這神奇的一幕。
同樣也拍下了在旁邊乾瞪眼的尚玄機。
「怎麼會這樣?」
哪怕事實擺在面前,尚玄機還是一臉的無法接受的表情。
鄭師傅的喜笑顏開轉過身來,朝著張曉天笑呵呵的說:「小伙子恭喜你了,有了這塊血玉,你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都吃喝不愁了。」
價值連城,可不是說說而已。
哪怕見慣了好寶貝的鄭師傅此時眼中也露出了羨慕之色。
張曉天聽到鄭師傅的道賀,心中苦笑不已:別說下輩子了,這輩子他都不知道還能不能活過兩年期限。
這麼想著,他隨手抄起大徒弟之前放在長板凳上的刀,對著血玉砍了一刀。
咔嚓!
一刀下去,血玉的一角被砍掉拳頭大和一指節長的碎玉。
眾人震驚的望著張曉天,不明白他這是什麼意思。
「鄭師傅,你開石辛苦了,這塊血玉算是報酬,還望你不要嫌棄。」
張曉天那塊指節大小的血玉塞到了鄭師傅的手裡,又掂了掂自己手中拳頭大的血玉扔到了梁希懷裡。
「這塊咱們帶回去。」
像拳頭這麼大一塊,足夠一家用好幾代的了。
更何況山上還種著野生參,暫時用不到血玉。
鄭師傅被這份驚喜和感動驚呆了,他一臉糾結的拒絕:「這個報酬也太昂貴了,我可受不起,小伙子你還是自己拿著吧。」
「不貴不貴,我這車上剩下的玉料,也得請你動刀。」
經張曉天這麼一說,老闆們才想起來,張曉天在此之前還挑揀了別的玉料和廢石。
他們目光火熱地盯著推車,想到他們之前的遭遇,心裡掀起了滔天巨浪。
難道?
莫非?
不會吧?
在眾人半信半疑的注視下,張曉天下筆如有神,在那些玉料和廢石上描畫著
和閉著眼亂畫也沒有什麼區別。
「好了,就按我畫的這些線切就行了。」
張曉天知道這些人好奇自己挑的玉料究竟怎樣,所以特意選了些玉料切出玉面。
剩下的則都距離玉面三五公分以外。
就算是鄭師傅不小心刀走偏了,也不會像大徒弟一樣切下一塊玉來。
「好,我馬上給弄,這些線條簡單不到半個小時錢都給你弄好。」
鄭師傅興高采烈的抱起兩塊花崗石,直接上刀切。
眾人都是一臉羨慕的看著鄭師傅。
就憑那一指節長的血玉就價值上千萬了。
這是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一輩子。
「小師父,你為什麼要把這一大塊三葉草劃破呀?這樣造型不就是不好看了嗎?剩下的要怎麼辦?」
梁希的十萬個為什麼又來了?
她的話一出口,張曉天就感覺在場所有人都盯著那塊血玉。
「你切一塊也是切,切兩塊也是切,不如再多切幾塊給大家分了吧。」
搖扇子的店老闆建議著,掏出手機看了一眼銀行卡里的餘額。
這是打算要買血玉了。
血玉這種東西既然是千年不世出,那麼現在的價格評定就是千年以前的,絕對還有升值的空間,買到就是賺。
在場的人們頓時紛紛起鬨,讓張曉天賣給他們幾塊。
就連尚玄機都坐不住了,冷聲開口:「我出五個億買你手上的這一塊。」
嘶——
張曉天暗中倒吸一口冷氣,看著尚玄機說五個億就跟五塊錢一樣隨意,不由得感慨:真正的有錢人啊。
「這血玉我看上了,你要是覺得五億不夠,可以再開價。」
尚玄機志在必得。
反正在他看來張曉天就算拿了他錢,過不了多久還會再吐出來。
現在先把血玉搶到手再說。
面對這樣的天價,張曉天說不心動是假的。
可是他早在讓鄭師傅全部開出來的時候,心裡就有了打算。
「不好意思,這塊血玉我沒打算賣。」
張曉天毫不猶豫的就拒絕了。
尚玄機再次被拒,臉色黑如鍋底,恐嚇道:「難不成你想一個人獨吞這麼大塊的血玉,你就不怕你把它放到家裡帶來血光之災?」
「血玉可以救很多人的命,可是你只有一條命。」
此話一出,任誰都能夠感覺到尚玄機身上的殺氣。
那些老闆們紛紛勸告。
「小伙子,你就賣了吧。」
「免得真的碰到眼紅的人,再招惹莫須有的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