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他的話剛說完,裡面便傳來一聲熟悉的聲音。
「快進來,就等著你來了開飯了。」
是王老。
王老不僅沒有讓保鏢回復,而是親自跑到了客廳門口,打開門主動迎了上來。
身後還跟著一位青年。
張曉天淡淡的看了一眼呆若木雞的尚玄機,快步走了上去。
「抱歉王老,打擾你用餐了。」
他想過王老住著雍市最高級的別墅,言辭談吐間有一股上位者的氣勢。
卻沒想到王老是一位手眼通天的大人物。
「哈哈,你跟我客氣什麼,我來就是邀請你一起來吃飯的。」
王老比了比他身後的青年,介紹著。
「這就是我不成器的八弟子,名叫鍾琢。」
鍾琢是一個三十左右、相貌氣勢如同一個白面儒生的人物。
張小天看到他的虎口上面滿是繭子,大拇指以及食指中指上有刀削的傷疤,便明白這就是要給他做金鑲玉的那位匠師了。
「鍾先生好,有勞鍾先生了。」
他朝著鍾琢抱拳一拜。
鍾琢面無表情的擺了擺手,似乎是在說不用客氣。
這位鍾先生還有些高冷。
張曉天暗中吐槽著。
這時,他身後的尚玄機終於從巨大的震驚中回過魂兒來,連忙對著王老開口問道:「王老,我乃蜀山傳薪道人的弟子尚玄機,特來拜訪您,想問……」
「傳薪道人的弟子何時這麼不懂規矩了?他難道不知道我吃飯前後都不見客的規矩嗎?」
王老絲毫沒給尚玄機面子。
說罷,就拽著張曉天的手腕,滿面帶笑的領著張曉天朝著客廳走去。
張曉天扭頭憐憫的看了一眼吃了閉門羹的尚玄機,露出不厚道的微笑。
我們不一樣。
他在心裡補充一句。
……
尚玄機親眼看著張曉天被王老拉走,而一向不苟言笑的王老看到張曉天,就像看到了自己親孫子似的,心裡窩火。
「沒想到這個張曉天看上去其貌不揚,倒有一些溜須拍馬的本事。」
「哄的像王老這樣的大國師,對他的態度都如此維護。」
他現在終於明白上官若若為什麼會看中張曉天了。
此子雖然命運不濟,實力不強,但能夠讓人放下防備、拉近距離,也算是有特長之人。
他剛才還與張曉天發生了口角,要是今天再想請見王老問金曜石原石的事,恐怕張曉天會從中阻攔自己,還會再被人掃了顏面。
「不如歸去。」
他走上布加迪威龍,心裡到底還是氣不過,被一個無名小卒力壓一頭,拿出手機給在天瑞酒店裡的眼線發了一個消息。
務必不能讓上官若若給張曉天開通食材的特殊通道。
另外,把張曉天供應給天瑞酒店的食材單子查找一下給我發過來。
尚玄機經過剛才的事情,突然對張曉天有了一點點興趣。
雖然這個張曉天只是一個無名之輩,但是用來當馬前卒還是很不錯的。
之前他想讓上官若若和董家槓上,再暗中出手解決了上官若若,嫁禍給董家,誰知上官若若突然打了退堂鼓。
估計是上官淳在其中調解。
但今日見上官若若對張曉天的維護之情,要是能夠讓董家出手針對張曉天,那麼上官若若必然不會輕易讓步。
希望張曉天能夠不負他的期待,閒著沒事多給上官若若吹吹枕風邊。
不然,要是上官若若輕易捨棄了張曉天的話,自己這一局棋就沒法下了。
……
「張老闆,你與剛才外面那尚家小子什麼關係?有過節?」
關上房門,王老便收斂了笑容,一本正色的詢問。
張曉天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
「算不上過節,我之前和尚家的一個人有過一些摩擦,不過之前都已經了結了。」
「怎麼了?這個尚玄機有什麼特別?」
張曉天知道王老不是閒著沒事說廢話的人。
果然,王老十分認真的說道:「這個尚家小子師從蜀山得道高人傳薪道人,精通一些旁門左道的奇技。尤其擅長推演命理之術,以為自己是神仙,閒著沒事喜歡玩弄別人的命運。」
「你要是與他有什麼糾葛的話,我可以從中幫你們調停,他師父與我有舊,應該會賞我這個面子。」
王老雖然與張曉天這也只見過兩面,但是有些人只見一面,只說一句話,甚至只要一個眼神就有種一見如故的感覺。
他非常喜歡張曉天這一個耿直的後生。
張曉天對著王老感激一笑:「多謝王老,不過我和他之間確實也沒有什麼矛盾,就不需要花費您的心思了。」
「那樣就好,那我們也不用理會他了,來來來,先吃飯,吃完飯再談你那金鑲玉的事。」
王老招呼著張曉天坐在自己的左下側,又對鍾琢招了招手。
「小八,你也坐。」
鍾琢中指對齊,微鞠一躬,行了一禮後才出聲。
「是老師。」
他的聲音嘶啞,像拉大鋸似的,有種刺耳的感覺。
就像常言所講的破了嗓子一樣。
這和鍾琢白面儒生的外在形象反差非常的大。
張曉天聽得耳膜一陣刺痛,他有些驚訝的看了一眼鍾琢,意識到自己有些失禮,急忙收回目光。
王老解釋道:「小八的嗓子,是因為他從小就隨他父親在雕刻機旁邊冶鐵淘金,被煙火長期熏燎,嗓子骨質發生了變化,所以每次氣流通過嗓子的時候,都會被割裂成與常人不同的聲音。」
「嗓子之間無論是硬骨還是軟骨都不好動刀,而且其中的皮肉裡面也滲入了雜質,根本無法剔除出來。」
「因為這個,所以他不喜歡說話,還請張老闆你多多擔待。」
王老臉上露出惋惜之色。
鍾琢二十出頭就已經成了國家級的匠師。
要知道,國匠這種封號,在全國數百行業里,也超不過三位數去。
但因為鍾琢不善與人交流,一直固步自封,所以至今也沒有什麼進益。
否則的話,這國內第一匠師的名頭非鍾琢莫屬。
張曉天聽到這句話,想起梁希的病情,身隨心動,繞過長桌站在了鍾琢的面前。
他暗中催動著金靈與水靈的法術,一眼不錯的盯著鍾琢喉嚨的部位,仔細觀察著其中的異樣。
他的這種做法讓鍾琢頓時有種被人看穿的異樣感,渾身汗毛倒豎。
許多人在聽到他說話以後,都會用異樣的眼神看待他。
其實他早已經習慣了。
然而他無法接受別人那種嘲笑或者是同情的目光,所以平時都是不見外人的。
今天若非老師喊他來,他也絕對不會來的。
他沒想到,這個張老闆在老師解釋過後,還如此的無理。
鍾琢騰的一下站了起來。
「老師。」
「請原諒學生無禮。」
「我想離開了。」
鍾琢瞥了一眼張曉天,見自己這麼說著,對方居然還沒有收回目光,不由得眉頭倒豎、怒容滿面。
就連王老也認為張曉天的眼神有些肆無忌憚。
他心頭微沉,出聲提醒:「張老闆,你再看下去小八真的要走了。」
在他看來,張曉天雖然年紀很小,而且衣著隨意,但為人還可以,不知為何此時突然做出這種無禮的舉動。
正想著,就見張曉天突然滿面笑容的拍動雙掌。
啪。
「鍾先生,你這嗓子真的是病得恰到好處。」
「庶子無禮!」
鍾琢徹底的怒了,聲音更加撕裂。
王老掏了掏被震得生疼的耳朵,突然不想管這件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