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慌，逐出師門的話是開玩笑的，你每天努力做功課，是一個好學生，又沒做什麼違逆師門的事，而我身為一個師父，至少要做到傳道解惑的標準……」
張曉天思來想去，反正也糊弄不過去，乾脆直接表明。
「我也不會排山倒海，我只是分辨得出金石玉器的材質，發現它們最脆弱的部分，大概能夠稱得上是排山？」
他說著站了起來，掃視了一圈山頭，手指著對面的枇杷林，扛起一把鐵鍬。
「走，我給你演示一下。」
枇杷林的山頭上，有著鑽頭都難以打碎的紅石塊，用它來演示，是最有力的說明。
其實他能看破石塊弱點的事，現在已經不是一個秘密了。
只要看他拿鐵鍬挖過坑的人就知道，別人要靠一把鐵鎬花費半天才能撬開的巨石，他拿鐵鍬三兩下就能挖碎，這其中必定另藏玄機。
與其讓別人去猜，倒不如借這個機會承認這個事實。
張曉天走在前面，梁希一臉緊張的跟在後面。
兩人上了山，來到泉眼旁邊。
不遠處還有巡山的工人正拿鐵鍬挑著溝渠里的水草，疏通水流。
張曉天看了一眼，也沒有避諱。
他在距離泉眼的三十米開外，找了一塊大約兩米見方的紅石塊，用腳磨了磨鐵鍬上沾的泥巴。
「這種紅石頭，是當地山頭上質地最堅硬的石頭。」
「它存在已經有上萬年甚至更久遠的歷史了，不易風化，所以遇到開山建路遇到這種石頭，要不用火藥炸，要不就用挖掘機挖。」
「只有我，一把鐵鍬就能搞定它。」
幾乎是話剛說完，張曉天就把鐵鍬插進紅石塊上面。
咔嚓！
看似隨意的插了一下，但石頭卻裂開了一條縫。
張曉天沒急著同梁希解釋，而是把鐵鍬蹬進縫裡，提起來又插下去，如此循環往復，不過六下，一塊兩米見方的巨大紅石就碎成了好幾塊。
他一邊把碎石塊搬出來，一邊解釋。
「我的雙眼能夠看出石頭的弱點在哪，給我一把堅固的鐵鍬，不到半天的時間，就能把這座山頭移平。」
「當然了，現在的火藥和挖掘機配合使用，也能達到這樣的效果，可放在以前，這應該就叫做排山。」
說完，他的面前已經堆積了幾方的碎石塊。
其實他利用日靈的話，分分鐘就能把半座山熱化成石灰，不過這也能算作是不到半天時間，絕對不是在撒謊。
「小師父，你這速度也太快了！」
梁希驚訝的合不攏嘴。
不遠處的工人看看張曉天手裡鐵鍬，才看看自己手裡的鐵鍬，用力的往紅石頭上一插。
咔嚓。
鐵鍬頭立即從中間裂開一道縫，豁成了兩半。
梁希聽到動靜，看到這強烈對比的一幕，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聲來。
「小師父，我之前和你一起挖魚塘，就發現你速度特別快，可你當時挖得淺，我只是以為你的力氣大，沒想到，原來是挑中了石塊的弱點挖的。」
「那你能夠幾下就敲碎包裹著銅鐲上的黃金，也是因為能夠看清黃金的弱點？」
梁希舉一反三，開始衍生其他問題。
張曉天不假思索地點了點頭：「對。」
至於他的雙眼為什麼能夠擁有這種特殊的功能。
不要問。
問就是偶然質變形成的。
他是絕對不會承認他會法術這件事的！
梁希若有所思，喃喃自語。
「在半天的時間裡就掏空一座山，確實能夠稱得上是排山，照這麼說的話，倒海就是引流？」
啪！
梁希突然雙手一拍，驚喜大叫。
「那小師父你也會倒海啊。」
？？？
張曉天一頭霧水的望著她。
他怎麼不知道他會倒海這門法術？
「小師父，你看看這些泉眼不就是你開鑿出來的嗎？」
梁希興奮的說著。
可張曉天還是無法理解：「是，泉眼是我開鑿出來的，可這和倒海有什麼關係？」
「當然有關係了，雖然泉眼一直存在，但要是沒有你的引導，它們也只能繼續從地底下慢慢的流淌。」
「你找到它們能夠爆發出來的地點，把它們開鑿出來，然後按照你的想法，你想讓它們往哪裡流就讓它們往哪裡流，雖然水流小了一些，但也能符合倒海的定義。」
梁希說得頭頭是道。
「換個思路想想看，要是小師父你哪天到海邊，發現海底有什麼特殊的氣體，把它鑿開掀起海浪什麼的，就跟這開鑿泉眼一樣，就叫倒海了。」
不用張曉天編造理由，梁希自己就解決了困擾她二十多年來的難題。
對！
怎麼可能有真正的排山倒海的現象發生。
那是超乎人力以及想像的東西。
她沒親眼見過，自然不相信。
現在親眼見到張曉天「排山」以後，知道是靠借人力達成的東西，就順勢把按照自己能夠理解的範圍解釋出來。
轟！
張曉天聽完梁希牽強的解釋，只覺得眼前一下子豁然開朗。
他一直想不明白解鎖新靈力的規律，此時突然有了新的想法。
從日靈催生到木靈移植，從水靈識泉眼再到雲靈降雨，都是他迫切想要，所以就感應到了。
月靈大概也是自己潛意識裡的需求開發出來的產物。
唯獨金靈，是他得知金精石的存在，主動接觸以後感應到了金靈，才發現老神仙留下來的金靈的修煉法則才會那麼複雜，那麼精細。
莫非，並不是老神仙留下的法術說明里，沒有使用日靈加熱這一項，而是在感應的時候自己只想到了催生這一點，所以它的起步只有催生相關的解釋。
不然為什麼同是九門法術，解說上卻有不同的差異呢？
也就是說，他對於這九門法術的理解，還禁錮在他的想像之中。
超出他想像以外的能力，他根本沒有開發出來。
而感應其他靈力，也不必靠什麼機緣。
如同梁希定義「排山倒海」的現象一樣，自己重新給它們定義就行了。
就像富含金靈的金精石一樣，它不是靠天生的，而是靠後天形成的。
天地能夠生養金靈，他也能夠製造其他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