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在菜園子裡幫阿姨摘菜,東邊突然閃了一道光,打了一下眼。閱讀」
梁希手指在臉蛋上戳出一個酒窩,認真的思考著。
「那道光應該是什麼東西反射過來的,我正想看清楚的時候,就下雨了。」
哦……
張曉天暗中鬆了一口氣。
那就不是日靈發散出來的光芒。
畢竟日靈發光到降雨還相隔著三五分鐘的時間,憑梁希的行動力,要是當時看到具體的光線來歷,直接就跑到光源處了。
根本不用問他。
「大概是什麼玻璃反光照了一下,雨打在上面模糊了,你就找不到了。」
張曉天伸手拍了拍她的小肩膀。
「這裡只是普通的深山老林,沒有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東西,有什麼古怪的地方,記得和我講。」
「是,小師父。」
梁希露出一個甜美的笑容,神情卻難掩失落。
小師父又在忽悠她。
這片深山老林很普通?
隨手摘一個枇杷都是讓人搶破頭的,隨便摘一個小西紅杮,都恨不得讓她把舌頭跟著吞進去。
大概是小師父從小就生活在這片仙境之中,早就習慣了,才會覺得普通吧。
如此想來,她是不能在小師父這裡得到答案了。
那麼……
她就帶上小師父給的終極武器,自己慢慢的去探索!
張曉天透過毛巾的縫隙,看了一眼躍躍欲試的梁希,無奈地搖了搖頭。
轉念想到最大的秘密就是他的本身,只要梁希不纏著他就不會漏餡,他也沒有擔心。
隨她去了。
畢竟山里也沒有城裡那種玩樂的設施,而且他還明確規定過,梁希不能她泄露所在的位置,估計平時她也沒敢和外界聯繫。
她一個小女孩住在這裡,確實挺孤單的。
他很快擦乾了頭髮,拿出手機,看了一眼上官若若十分鐘前發來的定位。
運送魚苗的車輛已經下了高速入城,到達了天瑞酒店附近。
「哥,我這次要在家裡住幾天,記得幫我收拾床鋪呀。」
後面還配上了一段顏文字。
「壞了!」
張曉天猛然間想到一個嚴重的問題。
那天在天瑞酒店拿回來的錦盒,還沒交給老媽呢!
他趕緊衝到房間,把錦盒拿了出來,卻發現老媽正冒著雨去雞棚和食,喊了好幾聲,她也沒有聽見。
老爸在屋檐下,抽完一根煙,關切的問:「曉天,你叫你媽有事?」
「不是什麼重要的事,就是若若要給她一個東西,之前我去市里托我帶回來,當天忙忘了,現在才想起來。」
張曉天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其實,如果不是上官若若說要來,他估計要忘好久去了。
「首飾?」
老爸看了眼錦盒的大小,伸過手來。
「看樣子也不是什麼大物件,我一會兒給你媽。」
親爸唉。
張曉天真想說明一下,這錦盒裡的一對玉鐲,至少價值百萬。
可想到他說出來,估計老爸當場就要讓他退給上官若若,而他既然接手了這件事,就沒有退出去的理,於是附和著說:「對,東西不大,戴著玩的。」
玉鐲嘛。
本來就是戴著玩的。
回頭他有空把那套暖玉包完金以後,老媽可以單日戴玉鐲,雙日戴金鐲。
要是不喜歡戴鐲子的話,他也可以切一塊金曜石,打磨成老媽喜歡的樣式,想戴什麼戴什麼。
做人嘛,就要這麼隨性。
難得清閒,張曉天搬來一個竹椅,從樹上摘了幾串雨打的枇杷,坐在老爸半步後,一邊觀賞著雨景,一邊聽老爸說家裡的事。
主要是蓋房子的事。
「你以前說喜歡蓋木頭房子,咱這一回新家除了地基和主牆是水泥磚,剩下都是我和你媽親自上山挑的木頭搭的房梁,打的家具。」
「東邊兩間屋子能住人,但沒刮膩子,等雨停了,你可以讓林工搬過去住,免得你出來進去總是爬窗戶。」
老爸把煙滅撣到地上,輕描淡寫的說著。
張曉天心中一震。
他都是半夜爬窗戶、天亮走屋門。
難不成老爸……
「這場雨來得及時,再過幾天就要收油菜籽和小麥了,澆透了地一畝能多收半成糧。」
老爸自顧自的繼續絮叨著,根本沒有在爬窗的事件上停頓。
仿佛剛才只是無心之談,隨口一提而已。
張曉天充當了一個傾聽者,含笑聽著老爸說話,心裡也沒有胡思亂想。
反正老爸就算有所懷疑,也沒往深外說。
他完全可以當作沒有這回事。
畢竟這可是自家老爸,不是外人。
……
兩個小時後,雨稀稀拉拉的逐漸停了。
陽光穿過淺薄的雲層照在被沖洗一遍的地面上,本來微涼的山頭,頓時熱了起來。
就在這時,手機鈴聲響起,上官若若已經讓卡車停在了河灘對岸上。
十二個魚塘,是以西至東四個,北至南三個這樣分布的。
靠近北邊的面積較大,適合養對水域面積挑剔的刀魚。
除了刀魚之外,接下來還有虹鱒、龍蝦幼苗送來,為了避免魚類混雜引起不必要的疾病和污染,所以按順序,從北往南開始撒魚苗。
上官若若一看到張曉天出現,就興高采烈的沖了上來。
但由於地面剛下過雨,腳下打滑,這一衝直接撲到了張曉天的懷裡。
「小心一點兒。」張曉天抓住她的肩膀,及時扶住了她,對著後面在車上卸魚苗的工人們提醒:「剛下過一場暴雨,石頭上有積水,你們挑光照下來暗的地方走,免得踩一腳水滑倒。」
「剛才下雨了嗎?」
上官若若抬起頭,看了一眼萬里無雲的天空,想到一路上幹得不斷冒熱氣的地面,一臉的迷茫。
她怎麼沒有看到一滴水?
可當她的腳踩到河灘上,腳底的沙子溢出水時,她驚呼一聲:「好神奇,原來傳說山里氣候怪,東邊日出西邊雨是真的。」
張曉天但笑不語,叮嚀她小心走路,接過一個工人手裡的保溫箱,把裡面的魚苗用紗網撈出來,放進了魚塘里。
長江刀魚作為長江三鮮之首,出產量極低,市場價格極高,純天然野生的有價無市,放養的一斤至少也上五六百。
只是它對魚塘要求也極為嚴格,甚至可以說是苛刻。
普通一畝魚塘養鯉魚,可投入上千尾魚苗,而且可以循環反覆,但長江刀魚活動頻繁,不喜歡擁擠的環境,所以只能投二三百尾,並且每次投放前都要清池、消毒處理。
就算做好準備工作,長江刀魚也會全年處於暴發各種水蟲病之中。
而眼前的這些魚苗已經長到了二十公分出頭,再過一周就要進入飛速生長期了,正是生命力脆弱的時候。
「哥,我在來之前,已經專門讓人消毒好了,而且從魚庫那裡帶了半車他們專用的殺蟲藥,你只要按照說明往裡面投放就行。」
上官若若得意的晃動著小腦袋,一副求表揚的架式。
張曉天如她所願,豎起大拇指稱讚道:「幹得漂亮!」
「可是我做足了準備,來的路上還是有一批魚苗要不行了。」
上官若若正說著,四個工人抬著四個保溫箱,走了過來。
蓋子全部打開,裡面一堆刀魚像沙丁魚似的擠在一起,要不是沒有飄白肚浮上來,會讓人覺得它們死了。
張曉天粗略估量了一下數量,大吃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