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隊，想什麼呢，你不會是想在等著龍王來消息的空當里，親自下去看一看林先森活沒活著？」

  馬赳生怕自己一語成讖，趕緊又將王亞往後推了幾步。閱讀

  言簡意賅的把底下那群噬人的飛魚描述一遍。

  「那些魚的牙齒，一根就有軍刺那麼大、那麼利，你就算裝著質量最好的隊服下去，幾口也能把你啃得只剩下皮。」

  「聽我一句勸，今晚行動失敗了也沒什麼，勝負是兵家常事，和『長生靈』的爭鬥還沒結束，有你將功補過的時候，別鑽牛角尖。」

  馬赳拍了拍王亞的肩膀，對著自己手下的兵招呼一聲。

  「收隊收隊，順便告訴王隊的兵也一起收隊，原地休整，等待上級指令再繼續行動。」

  他的話並沒有讓王亞的副手有所行動。

  副手也是一臉不服氣地盯著懸崖處。

  頗有一種，王亞跳下去，他們就跟下去的架式。

  「亞子！清醒一點兒，我們今晚的行動到現在還沒有傷亡，你總不會因為一個不切實的結果，把你帶出來的兵都掛著彩帶回湘山去。」

  馬赳語氣加重。

  拍在王亞肩膀的手掌也加重了力道。

  「嘶！」

  王亞疼得倒吸一口冷氣，剜了一眼馬赳。

  「淨瞎操心，我看上去像那種因為一時失敗就失去理智的人？我就是在想讓誰留下來守懸崖更適合。」

  不用馬赳勸他。

  王亞也知道自己不像炎先生那樣，可以拋棄一切，隨心所欲的自我行動。

  服從命令、顧從大局才是他最應該做的。

  就是。

  想到張先生從半個月前就安排他圍追堵截林道爾等人逃竄，藉此達到摸清神木運送途徑的目的。

  如今因為他的失誤，導致行動失敗，實在沒辦法交待。

  回到湘山，都沒臉見張先生。

  「想什麼呢，一腦門子的官司，不就是行動失敗，回湘山可能要關一周禁閉，寫八百字以上的檢討，大不了我幫你組織言語，你看你跑得嘴唇都裂開了，趕緊坐下休息，來，喝口水先。」

  馬赳摁住王亞的肩膀，往樹林裡走去。

  忽地。

  腳下一絆。

  馬赳一個趔趄，差點摔個狗啃屎。

  「看來這懸崖確實難下難上，馬隊你這麼好的體力，一個來回都差點絆住腳。」

  王亞苦笑著調侃一聲。

  更加打消了趁機下崖看看的想法。

  「可不是……」

  馬赳乾笑一聲，朝著絆他腳的小土包望去。

  見小土包就冒出來五六公分的樣子，而且是呈現蜂窩狀，像是有螞蟻窩似的鬆散土質。

  不明白自己剛才怎麼像是踢在了硬骨上似的，差點摔跤。

  想到自己的遭遇，以及自己確實體力留存不夠的事，他也沒有往心上去，繼續往前走。

  在二人走後。

  小土包猛地往下一沉，凹陷下去。

  很快。

  在陰暗的樹影里。

  剛才冒出來的一連串小土包全部凹陷下去。

  其中的幾個小土包還滲出了幾縷血色，被山風吹乾。

  在夜色的掩飾下，無人察覺。

  ……

  十里開外。

  炎傳薪站在枝頭，遙望著北邊的燈火。

  龍威軍的士兵還在二次巡查，有沒有遺漏的逃犯。

  此時，距離林道爾和老康聯手引起騷亂，已經過去了五六個小時。

  一路而來。

  炎傳薪看到最初引發騷亂的山頭已經平靜。

  駐兵的介入，將普通逃犯全部追捕歸案。

  至於那些林海的人和神木，只能說是小有收穫。

  「這裡發現兩個昏倒的逃犯！」

  遠處傳來一隊士兵的驚呼聲。

  炎傳薪撣了撣指尖因為抓人而陷入指甲里的樹皮，掏出手機，重新看了一眼小伙子發來的消息。

  「我以為我做事夠任性的了，沒想到小伙子最近也有這方面的傾向。」

  追捕林先森失敗。

  他難得打算賣龍王一個面子，去追尋那些被轉送出秦水地界的神木。

  儘管這是一件難事，也會很耗費時間。

  從秦水到湘山的路線沒有千條，也有百種。

  依靠著五靈匕首，一條條主幹道去蹲守去搜尋，就算有所收穫，可也耗費時間和精力。

  但。

  誰叫他優先考慮自己去追捕林先森，結果還把人追失蹤了。

  就當做是彌補。

  不曾想。

  小伙子直接讓他到前往湘山的一個必經路線去蹲守。

  不需要拔除沿途據點。

  而是希望他能夠去做他想做的事。

  「我想要做的可是找到『長生靈』的首領，小伙子這次的成人之美可真大方。」

  為了配合他的行動。

  小伙子還會讓龍王暗中配合，嚴格把守其他所有入湘的路線。

  等於是扯開一個口袋讓「長生靈」的人往裡鑽。

  只要耗時過長，「長生靈」絕對會鋌而走險。

  再加上此次秦水行動失敗，龍威軍加強防衛也是正常操作，自然也不會引人懷疑。

  「話是這麼說，但我還是要扯出一兩條路徑，才能更好的迷惑他們，認為我依舊留在秦水，等著林先森的消息。」

  炎傳薪把自己的打算告訴了小伙子。

  比起他省幾天的時間，再讓小伙子去故布迷陣。

  不如他親自動手。

  想到今晚因為自己一時意氣，浪費了追尋神木運送路線的事，結果小伙子對此事一個字都沒提，炎傳薪按了按太陽穴，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苦笑。

  恐怕這一切，都在小伙子的掌控之中。

  小伙子在心智和城府上的歷練和增長實在太快，令人刮目相看。

  江山代有人才出，長江後浪推前浪。

  他這種老傢伙再不努力，很快就要被後浪撲死在沙灘上。

  炎傳薪重新提起精神，目視前方，淡淡一笑。

  「隨便找條路，看看哪群年輕的倒霉蛋會遇到我。」

  話音未落。

  一道黑影就閃現在十米開外的樹冠上。

  山風一吹，殘影消失不見。

  ……

  「咯咯咯！」

  窗外依舊是漆黑的夜色。

  張曉天翻了個身，睜開雙眼。

  正好看到手機屏幕亮了一下。

  「傳薪前輩可算收到我發的消息了。」

  他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

  三點半。

  再睡一個多小時也該起床了。

  他看了一眼龍王的未接來電。

  不是睡著了沒有聽到。

  而是傳薪前輩沒有回覆之前，他沒辦法告訴龍王具體的行動方案。

  現在。

  終於能夠磨刀霍霍向敵人了。

  不過。

  他也做好了被傳薪前輩拒絕的心理準備。

  畢竟傳薪前輩是一個獨來獨往的高人，不用聽他的指派而行動。

  就像今晚發生的事。

  其實也在他的預料之中。

  「感覺像是算計了傳薪前輩一樣，也不知道他有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點亮手機屏幕。

  看完傳薪前輩的回覆，張曉天露出了自責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