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清楚，這是店長吩咐我送來的，說是張老闆給死者的一份心意，說死者生前過八十大壽沒能吃到壽桃蛋糕，就特別做了一個，希望能夠隨棺入葬。��
女子越說越感覺周身冰涼，凍得她直打哆嗦。
「呵呵。」
孫老發出一聲譏笑，但在眾人的眼皮子底下，到底還是有所收斂。
沒把怒火發泄到女子的身上。
再加上張曉天現在和明曌還是「盟友」，他也不可能當眾落了張曉天的面子。
「你只是一個托話的人，你走吧，這份情義我會記在張曉天的頭上的。」
孫老特別咬緊了「情義」兩個字。
院子裡瞬間多了一種劍拔弩張的緊張感。
「好的，節哀。」
女子轉過身，拔腿就跑。
生怕跑得慢了再被那些紅著眼像餓狼似的男人們給吞掉。
可怕。
太可怕了。
「人家張老闆好心讓我來送蛋糕，怎麼還一副欠了他們幾百萬沒還的樣子？」
女子無法理解。
出了大門就把明家人的反應，告訴了秦幼儀。
……
院內。
孫老雙手托著白紙盒包裝的蛋糕，故意朝著明念等人的方向晃動了一圈。
嘶啦！
當著眾人的面拆開白色包裝盒，露出了一個純白色的蛋糕。
兩種白色幾近相同，要不是形狀不一樣，盒子是方形，蛋糕是圓形，上面還寫著「長生」兩個墨黑大字。
孫老還以為這是一個套盒。
他仔細的打量著這個圓形蛋糕。
依稀能夠看出白色的色彩里，有許多青山秀水般的花紋。
定睛再看，確實還有廖廖幾筆松鶴延年的圖景，影影綽綽的被糊得薄薄的一層奶油蓋著。
饒是設計得很精妙，表達的意境也不錯。
可在孫老看來，簡直就是華而不實，純屬就是來秀手藝的。
「這可是張曉天張先生親手設計的蛋糕，對明氏來講意義非凡。」
他目光特意定格在明念身上，故意激將。
「你們說是不是？」
「是個屁！」
明念終於忍不住暴喝一聲，當場反駁孫老假惺惺的誇讚。
「張曉天好歹也是富甲一方的大富翁，我……四老夫人生前想吃他的壽桃蛋糕，他最差也要送個壽桃蛋糕，結果就隨便整一個白色的蛋糕，他這是打發要飯的嗎？」
明念氣不打一處來。
暗恨自己剛才沒把這塊蛋糕在女子走的時候，一併掃地出門。
明念的話，惹來了不少賓客側目。
眾人看到孫老手裡小心翼翼托拿著一個平平無奇的蛋糕。
在明氏子弟添油加醋的聲討中，才知道原來是美味蛋糕店和張曉天太摳門，送喪儀只送了一個奶油糊的蛋糕。
「張先生特意差人送來，好歹也是一份心意。」
孫老並沒有順著明念的話說。
「你們不看僧面看佛面，張先生也是看在少爺的面子上才來送蛋糕的，你們也看在少爺的面子上，大事化小罷了。」
他就是專門為了挑起明家四房與張曉天之間的仇怨。
要是明家四房能夠再趁機對明曌產生怨忿的話那就更好了。
只有明氏在「長生靈」之中的子弟產生的隔閡越大，他才越能有機會做仙家交代他的事。
比如，借明曌的口令滅余紹君的口。
別看這是小事。
積累起來可是一股不小的力量。
「要不是看在少爺的面子上，剛才那個送蛋糕的女人都出不了明家的大門！」
人群里，一個明氏子弟怒喝出聲。
「送這樣一個蛋糕羞辱人也就算了，還敢堂而皇之的讓我們將它隨同四奶奶一起入葬，他們可真瞧得起自己。」
不光是四房一脈看不下去。
許多明氏子弟，驕傲如斯，也不可能任由別人登門羞辱。
「就算少爺和這個姓張的交好，和那個姓秦的也是朋友，也不可能漲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
「這個禮我們不收！原封不動給他退回去！別以為我們這是窮山溝溝里，連個蛋糕都吃不起。」
「張曉天瞧得上他的這個蛋糕，等他死了以後跟他入葬，去當他的陪葬品樂留傳百世去！」
這話引起不少人哄堂大笑。
臉上都帶著對張曉天這個人的輕蔑與嘲弄。
孫老眼看著明氏子弟都急了眼，心中暗樂。
這其中有「長生靈」的人，也有真拿明曌當競爭對手的。
不論是哪一派的人，此時對張曉天和明曌都頗有微詞。
這個蛋糕送來得也算是有價值。
「肅靜！肅靜！這可是在靈前！不得胡說八道！」
孫老手托著蛋糕，為難地嘆了口氣。
「我一會兒給少爺打個電話，問問怎麼處理這個蛋糕。」
「張先生的面子不能不給，可這到底是明家的喪事，還輪不到他來指手畫腳。」
孫老朝著明念看去，把蛋糕往前一遞。
「你先把蛋糕拿到大廳里放著，注意別讓人毀壞了，浪費了張先生的一番心意。」
他特意在「浪費」二字上加重了語氣。
明眼人聽出孫老也有嘲諷的意味，靈前再次響起一片譏笑聲。
「孫老你放心，我一定會注意的！」
明念氣勢洶洶地接過蛋糕朝著二進院子的大廳方向沖了過去。
不止是明念。
四房又有幾個人走進了大廳。
孫老看到其中有人還去廚房提了刀，心裡暗樂。
「看這架式，蛋糕應該是保不住了。」
其實那蛋糕聞著還挺清香的，吃起來味道一定也不錯。
「可惜了。」
他的話剛說完。
就聽到大廳方向傳來一陣清脆的響聲。
咔嚓！
像是刀鋒砍到了石頭上的聲音，還帶著金屬磨擦沙石的刺耳聲。
頓時引來不少賓客以及明氏子弟的好奇張望。
「果然保不住了……誒，等等！」
孫老猛地轉過頭，朝著大廳方向探頭。
拿刀毀個蛋糕而已，怎麼弄出了金石相接的聲響？
不應該悄悄的不驚動任何人嗎？
「難不成張曉天那個小子，連蛋糕都捨不得出，直接往裡面放了塊石頭？」
張曉天可是和明曌互為知交，不可能幹這種埋汰事。
孫老正好奇裡面發生了什麼事。
是不是明念砍蛋糕，把瓷磚又給砍裂了。
就見明念一臉見鬼的表情，滿眼駭然地沖了出來。
「孫……孫老，大事不好了！」
明念一副受到極大驚嚇的模樣，壓低音量顫聲道。
「我、我把蛋糕給劈裂了。」
對於這樣的結果，孫老早有心理準備。
可他實在沒想到明念會這麼慫。
「劈裂了就劈裂了，你悄悄的不要告訴任何人就行了，一個蛋糕而已，就算少爺知道了，我替你們說情，不會怪你們的。」
孫老滿不在乎的回應著。
嚇他一跳，他還以為裡面出了什麼大事。
看來果然是失手劈碎了瓷磚才發出的聲音。
「不是，孫老……你、你還是自己進去看看吧！」
「我們闖下大禍了！」
明念快要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