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眃回想了一下她今天所看到的事。
稍加思考,便發現自己除了盯著秦小姐,順帶盯著一直在睡覺的那個黑胖小姑娘以外。
根本沒有留意到周圍的變化。
「可能是我太專心,所以沒有感覺到水汽的含量變化。」
司徒眃左手撐著石塊托著監控設備,鏡頭隨著秦幼儀而移動,右手則朝著虛空抓握了幾下。
隨著她手背有白粉掉落,抹了油的皮膚逐漸乾裂結塊,變成粉末籟籟地往下落。
「唉呀呀,這一抓又是十萬塊的潤膚費。」
司徒眃趕緊把手放到設備上。
金屬質地的設備上蒙上了一層水汽。
「這個含水量,有很大的概率可以下雨……」
司徒眃的話剛說完,頭頂的烈日突然被擋住了光芒。
她眯著眼抬起頭,就看到大朵大朵的白雲從幾處山谷里翻湧著飄搖上天空。
「媽媽呀!」
司徒眃看到那些像是被充了氣似的,從山谷里不斷騰飛的雲彩,驚得眼珠子差點掉到地上。
「就算太陽再大,也不可能一下子蒸發這麼多的水汽呀?」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秦小姐難道不光會控雲降雨,還會造雲?
可是秦小姐一直坐著吃零食根本沒有動彈呀。
「難道是張先生?!」
司徒眃想到這個可能性。
但轉移了鏡頭,看到從四面八方飄搖飛上來的雲彩,又對這個猜測產生了懷疑。
「張先生再厲害他也只是一個人,不可能一下子造出面積這麼大,間隔又這麼遠的雲彩。」
出現雲彩的山谷,離得最遠的兩個,直線距離將近兩千米。
她倒是聽說過,九靈山之中有些厲害的大人物,操縱靈力法術可以遙控操縱。
可那距離也就是百米之內。
如果張先生真的能夠隔著兩千米的距離造雲,那簡直就是太恐怖了。
「那就真的是神仙手段了。」
司徒眃嘀咕一聲,還是更加傾向於,烈日當空照,她沒有看到。
水汽從地下水出口湧上來後,由於什麼原因聚集在地表。
在達到一定時間後,才飛上了天空。
張先生可是擅長使用下五地靈的。
利用水靈力來操縱水汽,讓它們停留在某個特定的位置,就像汪家使用的「風生水起陣」一起,可以控制水流和水量,絕對不是一個難題。
「一定是這樣。」
司徒眃不敢自己嚇唬自己。
聚精會神繼續盯著秦幼儀的動向。
就在她開小差的時候。
秦幼儀和梁希已經在她的鏡頭中消失了。
「去哪裡了?」
司徒眃頓時慌得一批。
哪怕烏雲遮頂,卻被嚇得汗流浹背。
明曌特意僱傭她來盯著秦小姐,她光租用設備就花了幾萬塊錢。
還在這裡趴了一天一夜,可不能前功盡棄。
「就算不是為了別人,而是為了我自己,為了司徒家,我也要看明白,秦小姐究竟怎麼控雲的。」
司徒眃快速的切換著鏡頭的位置,試圖重新捕捉到秦幼儀所在的地點。
但是。
秦幼儀應該是進了什麼隱蔽的密林,順著她剛才開小差的地點往四周找了五分鐘,也沒有找到人影。
就在司徒眃準備站起來,冒險下去一趟時。
忽然一陣涼風吹來。
剛才從四面八方升入天空的雲彩,全部朝著一個地方飄了過去。
「是那裡!」
司徒眃心有所感,立即用鏡頭跟了上去。
就看到一雙纖纖玉手,正用力的朝著天際伸展。
「是秦小姐!」
司徒眃振奮不已。
哪怕只能隔著樹葉的間隙,看清楚一雙玉手,以及半張臉。
但司徒眃已經知足了。
她一眼不錯地盯著鏡頭裡錄拍的縮小畫面,滿臉崇拜之情。
秦幼儀的手一直在小幅度的晃動著。
隨著雙手的晃動,天上的雲彩也跟著同樣的頻率和幅度挪動。
這還不算什麼。
當雲彩全部集中到一塊時,秦幼儀又換了手勢。
一隻手在上頭,一隻手在下頭,仿佛手裡有一根線,天上的雲彩不是雲彩而是風箏。
她像拖拽風箏似的一拉一扯的時候。
能夠清楚的聽到山風掠過山谷的聲音。
也能夠清楚的感知到氣壓變低,山雨欲來。
司徒眃看過無數次家裡的長輩按照這樣的姿勢控雲降雨。
但沒有一個是真正能夠控雲降雨的。
有許多人裝神弄鬼,擺出相同的姿勢,其實只是提前預測到會降雨,再耗到降雨時,就能夠把降雨的功勞攬在自己的身上。
不像秦小姐,是實實在在的把雲層從天空拉了下來。
呼——
「要降雨了。」
司徒眃似有所感,根本不用拿手去測量。
就福至心靈,脫口而出。
幾乎她的話剛說完。
一落雨就打落在了設備上面。
嘀嘀??。
下雨了。
司徒眃仰起頭,露出愉快的笑容盯著從天上落入眼中的雨線。
片刻後。
她像兔子似的跳彈起來,比了個剪刀手。
「任務完成!」
成功抓拍到秦小姐降雨的具體過程。
驗證了秦小姐確實會控雲降雨的事情。
「好像我的感知也因此更加敏銳。」
司徒眃知道,自己出使這個任務賺大發了。
「驗證成功了,任務就完成了一半,接下來就是打聽出秦小姐究竟師承何處,就能拿到剩下的酬勞了。」
司徒眃麻利地收拾起高價租來的設備,哼著歡快的歌曲下了山。
……
三里地開外的山林間。
張曉天站在一棵梧桐樹底下。
雨線在他周身兩米見方的範圍外,不停的落下。
以他為中心的兩米見方的範圍內卻看不見一滴雨水。
這正是他利用了冰封術,造了一把「樹葉傘」。
成功的避免了被雨水打濕的可能性。
「啪啪啪……」
跑進雨水裡撒了場歡的黃狗,跑回樹下來,二話不說先甩了甩身上的泥點子。
一半的泥點子,全部甩在了張曉天的身上。
「汪汪汪!」
黃狗甩完泥點子,還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事,又蹦蹦跳跳著朝雨中跑去,去追路過的小兔子。
「死狗!」
山谷里迴蕩著尖銳的叫聲,以及狗子刺耳的狂吠。
……
聲音傳到辦公樓的方向。
等候多時還沒等到張曉天回來的李經理和四個青年,聽到這些動作,臉上都露出了惋惜的表情。
「真沒想到那條好狗居然累死了。」
「一天跑幾百座山,別說狗了,我們四個分擔著跑都累得夠嗆。」
眾人在心裡默默的替累死的黃狗點了根蠟。
感念它的付出,讓他們這些人能夠少受一些罪。
「恐怕張先生也不輕鬆,我們要不上山去迎一迎?」
李經理嘴上這麼說著,腳底下卻一動也沒有動。
山路崎嶇,下雨路滑。
他是真不想上山。
正想派助理打電話問問張先生走到哪裡了,要不要幫忙。
突然,嘹亮的狗吠聲越來越近。
「汪汪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