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明曌不假思考的回答著。
「我懷疑雍市違背乾旱環境的降雨，都是出自秦幼儀之手。」
他的話剛說完。
封遲似乎感覺到兩個人在談論什麼避人耳目的話，加上剛才慚愧的情緒過去了。
再次朝著二人投來目光。
孫老和明曌默契得誰也沒有在開口。
明曌是心情沉痛，不想提做這個局接觸秦幼儀的事。
此次接觸，不僅雞飛蛋打，沒能夠能秦幼儀留下一個好印象，還讓美味蛋糕與明氏交惡。
四奶奶一死，他連緩和的機會都沒有了。
並且，在他看來，如果他沒有想過試探秦幼儀，就不會有今天明良為了繼承六百個億大鬧美味蛋糕的事。
更不會導致四奶奶出手時，有可能被梁希發現下毒一事，導致四奶奶遇害。
這一切都是他的責任。
他至今不知道四奶奶是怎麼死的，就連孫老也不清楚……慢著！
明曌恍然想到什麼，朝著孫老看去。
就見孫老正在雙眼出神，一副神遊太空的模樣，不知道在想什麼。
明曌想到剛才透露出秦幼儀降雨的實情，心中大震。
難道說，孫老剛剛利用他心情不穩定的時候，故意套他的話？！
秦幼儀降雨一事，就像他想收服張曉天成為夥伴一樣，屬於他心中最機密的事情。
今天讓孫老當傳聲筒，請四奶奶來做這個局。
他也並未告知孫老原因是什麼。
孫老可能會以為是他想走秦幼儀這條路，找到張曉天的弱點，繼而拿捏張曉天。
日後做出類似於在京城絆住張曉天大獲成功的計劃。
只有他明白。
他接觸秦幼儀，單純是因為秦幼儀能夠使用雲靈降雨術。
這一點他並未打算告訴過任何人。
一來是防備「長生靈」之中那些上四天通，尤其是摘星張家的人們，因此對秦幼儀做一些手腳，限制秦幼儀的成長。
二來是擔心有些人想要削弱張曉天的實力時，得知這一情況，危害到秦幼儀的生命安全。
依照目前的情形來看。
「長生靈」的人想要憑實力對付張曉天，難如登天。
可要想走歪門邪道，張曉天那種不設防備的人，非常容易上當。
孫老，究竟是為了什麼，才向自己發問的？
明曌眼中精光一閃即逝。
等到孫老回過神來，望向他時，他已經收斂好了所有的情緒，雙手交叉托在下巴上，假裝思考著。
「四奶奶除了我們沒有什麼親人在世，既然張先生給我發了消息，應該是讓我去領四奶奶的屍骨讓她入土為安。」
明曌不由分說道。
「等到警方來通知，孫老，我們一起去領人。」
此話一出。
孫老臉上閃過略微有些不太自在的表情。
張了張嘴，似乎有什麼話想說，最終只是嘆了一口氣。
「少爺你這麼孝順，四老夫人在天有靈，一定會保佑你的。」
孫老一語雙關。
明曌並未搭這個話茬。
去領屍骨確實是一件重要的事。
但更重要的是。
他倒要看看。
到底是張曉天不知他的身份，故意把四奶奶的死往「長生靈」的頭上推。
還是真的有人陽奉陰違，讓本來能活下來的四奶奶在這個時候犧牲，來套取他手中的情報。
如果是前者的話。
他必定讓張曉天血債血償。
如果是後者的話。
明曌望著跟了自己二十年的孫老，暗中咬緊後牙槽。
那麼孫老必定是摘星張家派來身邊的臥底。
故意挑撥他和張曉天的關係，並且利用這件事來獲知他計劃的目的，打探虛實。
真是如此，那麼孫老這個傳聲筒，就不安全了。
明曌微微閉了閉眼，理了理剛才發生的所有情況。
越來越認為，還是後者的可能性更高。
如果張曉天懷疑他的話，就不會第一時間把四奶奶的情況告知給他。
相較於張曉天的坦蕩，孫老得到他的命令去送四奶奶出雍市，結果隔了將近一個小時，才得到四奶奶遇害的消息。
不難想像，孫老這次的任務根本就沒有好好完成，故意利用他情緒處於悲痛期，把黑鍋甩在張曉天逼迫四奶奶，以及林先森執行不利方面。
好！
好！
好！
培養了二十年的手下，居然是別人派來的臥底，監視著他的一舉一動。
難怪同樣追求長生的摘星張家，在他已經將「長生靈」的勢力慢慢轉移到湘山，共迎大事之期，他們還能夠穩若泰山。
他起初還以為摘星張家是掌握了最終獻供的地點和精確的日期，才會有恃無恐。
現在看來，是因為掌握了他的動向，才會如此坐得住。
明曌深呼吸一口氣，壓下對孫老的所有負面情緒。
別說現在只是猜測了，就算是有了證據，也不能馬上處理孫老。
一個被看穿身份的臥底，可以成為他利用的棋子。
再者，突然處置孫老，會引起張曉天和龍威軍方面的懷疑。
忍住。
先確認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明曌重新落座。
拿起桌子上規程的文件，繼續簽字蓋章。
封遲看了一眼若無其事的明曌，以為那個蠻橫無禮的老太太與明曌關係並不親近，才會反應平平，也就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只有明曌自己清楚。
眼前文件上的字全都蒙了一層水霧，就像霧裡看花，根本看不清楚。
……
「楊副隊，等會兒通知這個手機號碼來領受害者的屍體，另外，殺人兇手的情況，不要主動和領屍體的人講。」
張曉天把明曌的電話號碼留給了楊連傑。
今天在附近趕來出警的，正好是手上沒有任務的楊連傑。
「手機號碼的主人叫明曌，是這個老太太的堂孫。」
簡單介紹了一下明曌的身份情況。
張曉天依舊沒有和楊連傑多提其他的情況。
「張先生，我想問一下……」
不等楊連傑問出口。
張曉天一臉無奈地擺了擺手，從懷裡掏出一物。
楊連傑見狀，馬上噤若寒蟬不再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