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紹君脖子傷口處凝固的血液開始緩緩嚮往溢出血珠。
她沉默無語。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張曉天臉色逐漸像被燒黑的鍋底。
就在他快失去耐心,決定給余紹君一個痛快算了。
反正老太太信念感這麼強,說不定就是一心向死才會死到臨頭,對這場刺殺她的行動也沒有任何的怨言。
冰封術完全解除時。
就聽余紹君嘆了口氣。
「我不能。」
撲哧……
鮮血飛濺。
余紹君直挺挺的站在當場,雙眼隨著血液的溢出,而逐漸失去了色彩。
哪怕被冰封術偶然定住,依舊保持著筆直站姿的余紹君。
此時臉上卻流露出了頹廢的神色。
那不是對生命的流逝感到無奈,而是另一種不可言喻的東西。
有種……身生莫過於心哀的即視感。
靈光一現。
張曉天腦海里冒出一個可能性,忍不住遍體生寒。
不會吧?
難道組織這次刺殺的人,是明曌?
不不不。
也有可能是明氏集團,其他與余紹君感情交好的子弟。
只是。
當這個猜測湧出來時,他心底有一個聲音告訴他。
他的這個猜測很有可能就是事實。
「不能胡思亂想,這裡還有兩個活口可以詢問。」
張曉天目光似箭朝著女人看去。
他掃了一眼女人的整個身體。
發現除了女人手裡用來刺殺余紹君的匕首之外,沒有攜帶其他利器。
嘴裡也沒有毒牙之類的東西。
他便解除了冰封術。
為了防止女人咬舌自盡,他還特意讓舌頭上存留了一些月靈力,儘管這樣說話不太利索,但咬舌自盡時可以瞬間冰封住,以防突發的變故。
對於一個能夠帶著自己的孩子來刺殺別人的女殺手。
他沒有任何的紳士想法。
怎麼有效率怎麼來。
「說。」
他手指點在女人的額間。
「誰讓你來刺殺余紹君的?」
面對著他的問題,女人只是稍加反抗了不到兩秒鐘的時間,就面露疑惑的表情。
「誰是余紹君?」
!!!
張曉天震驚不已。
就連蹲在地上,正在手足無措安排一對雙胞胎的梁希,也是氣得不行。
「你這個女人都殺人了,怎麼不為你的孩子考慮考慮,被抓了個現行還想狡辯嗎?」
「哇!」
看到梁希凶女人的一對雙胞胎,再次暴哭起來。
「好了好了不哭了,我說的是你們的……媽媽,不是你們,乖啦乖啦,阿姨一會兒給你們買糖果吃好不好?」
梁希這話終於引起了一對雙胞胎的興趣。
再加上她們的母親就在身邊。
哪怕心裡害怕,但吃糖果的興趣還是大過了身邊發生的那些未知的恐懼。
「小師父,你為什麼不使用傳薪大師教給你的『指火』問她?」
梁希故意提醒了他一聲。
「我現在就是用『指火』問得她,可她不承認的話……」
張曉天幡然省悟過來,話鋒猛地一轉。
「你不知道你剛才殺的人是誰?」
「對。」
這一次,女人幾乎沒有任何的遲疑,作出了肯定的回答。
果然!
張曉天沒想到下手如果果決的女殺手,居然是「外包」來的。
不過,轉念想到最近他在明氏藥材的種植區,抓住了不少「長生靈」的人。
如果再動用「長生靈」的人來刺殺余紹君的話,恐怕又要被他順藤摸瓜抓一批人。
「長生靈」成員再多,也不可能有那麼多的炮灰往裡填。
更何況。
還有機場裡攔他路的那些「路人」。
余紹君的性命再重要,組織這場刺殺的人,也要考慮得失。
「不認識這個老太太就要殺人家,還不惜帶自己的孩子來殺人?」
梁希更是怒不可遏。
握緊了拳頭,一副隨時要衝上來揍人的架式。
對啊!
張曉天雖然是一個男人,體會不了當母親的心情。
但他老媽出去干農活,比如刨土豆的時候都會把他放得離鋤頭遠遠的,避免傷到他。
這個女人怎麼可能帶著一對雙胞胎來參與刺殺的事?
除非……
「這一對雙胞胎是你親生的?」
張曉天增加了靈力的注入。
「不是。」
女人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那她們是誰?」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張曉天決定打破砂鍋問到底。
說不定,就能搗毀一個人販子窩點。
「她們是我從福利院偷來,培養下一代殺手用的。」
女人有一說一,沒有任何的隱瞞。
「我們是專門為一個叫『長生靈』組織服務的殺手團,最近消耗過於嚴重,為了保持有生力量,所以從各地的福利院,以偷搶或者假裝病死的方法偷來孩子,靠著打罵和洗腦,讓孩子們從小訓練成專業的殺手。」
「這對雙胞胎跟著我還不到兩個月,這次是帶她們出來見見血,可是她們膽子太小,本來打算這次任務過後,把她們賣給地下黑市收器官的人。」
砰!
此話一出。
蹲在地上安撫雙胞胎的梁希,像彈簧似的跳起來,一腳踹在女人的腹部。
女人像脫膛炮彈似的,衝出去老遠。
「日你個仙人板板的,你這說的是人話?」
梁希怒火衝天,一雙大眼裡布滿了紅血絲,用盡全力在克制著自己的殺意不讓它占據理智。
沒有人性!
這群殺手簡直沒有人性!
被一腳踹飛的女人,脫離了「指火」的掌握,回過神來,一臉驚恐的望著張曉天。
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張曉天光看她的這個反應。
就知道這個殺手團,確實不是「長生靈」的人。
畢竟。
他會使用冰封術以及「指火」來審問的事,「長生靈」的人現在幾乎全員了解。
所以余紹君才會在他出手之前,服用那種能夠加快身體塵封的藥物。
他又朝著另一個老太太看去。
此時才發現,老太太的衣著打扮和余紹君的非常相似。
甚至連臉上都化了妝。
明明四十來歲的骨質年齡,硬是化成了五六十歲的老年妝。
這不對勁。
張曉天走到「老太太」的面前。
還不等他伸出手指,「老太太」就像竹筒倒豆子一樣,把她知道的事,全部抖落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