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河灘上除了一個淺坑,並沒有什麼稀奇的地方。閱讀
龍誠誠順著眾人留下的腳印接著往東走。
翻過一座山坡,就看到兩座山中間,又挖了一個淺坑。
看坑邊上的苔蘚還沒幹,就知道這是新挖的。
「這群人不會因為張曉天在山裡重新挖了一個坑,就信了張曉天的鬼話了吧?」
他一頭霧水的往前走,環顧四周的地形。
「靠山泉水養魚,這麼大一個坑,日曬加滲漏,一天得耗費多少山泉水,張曉天心裡沒點嗶數嗎?」
「這邊地勢可比河灘那邊高七八米,張曉天得拿抽水泵才能把水抽上……我草!」
他的話還沒說完,腳下一崴,身體陷進了一個深坑裡。
這是一個只有一米深的坑窪,底下濕乎乎的滿是泥湯子。
龍誠誠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兩隻腳從泥坑裡拔出來,看看滿褲腿的泥,又看看黑幽幽的洞口,氣得破口大罵。
「讓我向張曉天取經,取個錘子,學他怎麼挖坑埋人嗎?」
他站起來,朝著泥坑裡撒了一泡尿。
撒完之後沒有看出這裡有什麼稀奇的,正準備走人,眼角餘光看到不斷下沉的水面,悚然一驚。
「不會吧?」
「難道這個坑是滲水用的?」
龍誠誠再次朝著挖的淺坑以及溝渠的閘口處望去,又仔細看了一眼地面濕水的痕跡,臉上一下子像開了染坊似的,黑了又白,白了又紅,紅了又青。
他明白張曉天給村民們演示挖坑的原因了。
他在給人家養魚蝦的時候,曾見過這種利用天然地勢打造的水循環系統,可那純粹是老天爺賞飯吃,不僅省去了人工和設施的錢,養出來的魚也更肥美。
沒想到張曉天撞了大運,居然占了這麼一處寶地。
他眼紅的盯著自己崴腳的滲水口,恨不得當場拿鐵鍬把它埋了。
可他不敢。
萬一張曉天再為了一個滲水口把他揍一頓,他可就虧大發了。
「對了!」
龍誠誠腦中靈光一閃,想到了一個發財的好機會。
「利用張曉天想要挖魚池養魚蝦的事,正好可以給尚青河一些壓力,讓他給我也搞一套水循環裝置,就不用天天花錢,用人工去打撈水草殘渣了。」
他興沖沖的拍了幾張照片給尚青河發過去,要求追加投資,更新養魚的設備。
消息發出去半個小時也沒有得到回覆,龍誠誠知道,尚青河這是不見兔子不撒鷹。
他反倒有些期待著張曉天趕緊挖完魚池,讓尚青河急一急眼。
「滲水口挖得不錯,可惜山泉水還是太少了,恐怕要蓄兩三天的水才能蓄滿一池水。」
龍誠誠盯著溝渠處的閘口,陰險一笑。
只要撐過這兩個月,上河酒店的招牌菜穩固住,他就能從尚青河那裡拿到下一批追加的三百萬投資。
所以,他絕對不會讓張曉天成功的。
他可從來沒有想過,和張曉天公平競爭。
到時候就看誰的手段更厲害了。
比點泉眼的技術他是比不上張曉天了,可論手段,他有十足的信心,絕計不會比張曉天差。
……
下午。
當張曉天騎著三輪車,裝著嶄新的鐵鍬來到河灘時,就發現原本的淺坑,被人往下挖了一大截。
拿後腳跟也想得到,是龍灣寨的村民挖的。
而平時圍著不少人的河灘,今天卻一個影子都沒有。
「人吶,果然是失去後才知道珍惜。」
「被人盯著挖坑,就跟碰到監工似的,精神頭更足些。」
「沒有人圍觀,確實有些無聊。」
他還準備下午表演一套雙鏟挖坑的絕技呢。
既然沒人看,那就單手慢慢的挖吧。
再往東走,就是沒有人煙的地界了。
新栽的果樹遮擋住了山上大量的陽光,尤其兩山之間,陰影更大,站在下面就覺得非常清涼。
張曉天從日頭正南挖到日頭西斜,直到感覺眼前的草地染上了一層黑綠,這才收手。
要不是不時有山歌傳入耳中的話,他都有種與世隔絕的錯覺。
但這才是山裡的人們做農活時的常態。
許多人上山打理果樹,或者種莊稼,由於和別人家的山地隔著遠,半天也見不到什麼人。
就這樣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重複著同樣的勞作。
儘管比在城市裡的格子間,多了一份閒適,但也少了一份煙火氣。
許多年輕人哪怕精心打理心頭,掙得也不比外面打工的少,但耐不住這份寂寞,導致寨子的山地,是越來越荒廢。
「不過,等到坑挖完了養上魚,這片山頭就要熱鬧起來了。」
到時候他就別想體會這短暫的寧靜了。
「汪汪汪。」
他的話剛說完,一道黃影像颼風過際似的颳了過來。
後來還跟著六個圓滾滾的白團。
「汪嗚……」
「汪嗚……」
六隻狼崽子見風長,現在已經沒過腳踝,長開了臉,尖尖的腦袋可以隱約看出狼形了。
它們每隻嘴裡叼著一條還要板著身子的鯽魚,四條腿濕乎乎的,也不知道是在哪裡叼來的魚。
「汪汪汪。」
黃狗拉著長聲叫喚了一陣。
六隻狼崽子逐次把魚放到了張曉天的腳下。
???
張曉天一臉懵逼的望著它們。
這是——上供?
「汪汪汪。」
黃狗撒開腳丫子奔向一棵枇杷樹上,繞著樹下轉圈圈。
六隻狼崽子有樣學樣,看得張曉天一陣無語。
「我就說你們不缺吃不缺喝的上什麼供,感情是拿來交換食物的。」
河裡的魚沒有靈力,自然沒有樹上的果子好吃。
張曉天知道黃狗的嘴被養叼了,可沒想到這六隻狼崽子也跟著養叼了。
繼狗精之後,又養出六隻狼精。
「狗和狼吃水果吃得比人還凶,這話說出去誰敢信?」
張曉天摘下枇杷,先往自己嘴裡塞了一個,才把剩下的扔給黃狗和狼崽子。
六隻狼崽子整齊劃一的蹲在地上,等著黃狗叼著枇杷給它們分配到嘴邊,這才猴急的撲了上去。
「小黃,沒看出來,你調教崽子還挺有一手的。」
張曉天揉著狗頭,連聲讚嘆。
「汪嗚——」
黃狗仰起脖子,得意的嚎叫了一聲。
那是。
不趁著崽子小的時候樹立威嚴,等它們大了,家裡還有它的地位嗎?
黃狗嚎叫完,一爪子拍在一個搶別人枇杷的狼崽子頭上。
……
回到家,張曉天找出梁希給的名片,發了一條消息。
兩天之期已至,他要把金精石還給梁希了。
今天利用金曜石測試了一下,發現效果很好,所以他也沒打算再借用下去的意思。
消息發出去沒過兩分鐘,對方就回復了一條消息。
約他到步行街那家撿漏的古董店碰頭。
「店老闆要是看到我的臉,估計能嚇得哭出來。」
張曉天吐槽一聲,回了兩個字。
OK.
第二天一早,美味蛋糕店的卡車先到的櫻桃林。
他再次搭乘了一趟順風車。
「張老闆,你背包里裝的是什麼好吃的?怎麼里三層外三層的包裹的這麼嚴實?」
許慶東熱情的寒喧著,話一出口就不由自主的咽了一聲口水。
他本身不喜歡甜食,可自從吃了用張曉天家的水果做出來的蛋糕,現在每周都要藉口給孩子買蛋糕,偷偷吃半邊。
可惜他守著蛋糕店,預訂的份量也有限。
此時看到張曉天的大背包里鼓鼓囊囊的,還以為又是什麼新產出的水果,準備大開眼界。
然後回頭再告訴店長,提前準備下手搶購。
張曉天拍了拍背包,發出梆梆的聲響。
「不是什麼吃的,就是幾塊石頭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