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咔咔！
呼呼呼……
趙亮的腦門穿透尖銳的石塊，整個身體趴在了淌著水的地面上。
冰涼的地下水滲進兩個血洞裡，疼得趙亮倒吸一口冷氣，鼻子嘴裡灌進了水又倒流回來，連同被他腦門壓碎的石灰一起糊了大半張臉，疼得他再次慘嚎出聲。
「嗷——」
「嗷個毛線球，怎麼樣，經歷了一遭生死，還想不想長生？」
張曉天蹲到趙亮身邊，居高臨下的看著拿臉蹭地，試圖站起來的趙亮。
「別費力氣了，你現在只有腦袋能動彈。」
「想通了沒有，沒有的話，那我們再找塊石頭試一試，到底是你的頭硬還是石頭硬？」
他可沒時間跟趙亮玩太久欲擒故縱的把戲。
張曉天眼中閃過一道寒光，嚇得趙亮馬上趴平在地，一動都不敢動彈。
當然了。
嘴巴也是緊緊得閉上，一言不發。
就是眼珠亂轉，說明趙亮此時的內心正在經歷著怎樣的糾結。
「別考慮了，再考慮下去，你讓人家弄死了，還要給人家數錢。」
張曉天伸手把趙亮翻了個面，右掌摁在趙亮的胸口處。
「你、你幹啥？我、我趙亮可不是嚇大的！」
趙亮嚇得面無血色，以為張曉天又想出了什麼嚇唬他的手段。
「救你的命，你朝明少動手之前，應該是有人給你下了什麼指令，那個人之前和你碰面的時候，是不是給你吃了什麼說是提升功力的大補丸之類的東西？」
張曉天也沒賣關子，右掌對著趙亮的胸口用力的拍了幾下。
把身體各個重要器官里殘存還沒有發作的毒素集中到了胃部。
「我吃過。」
趙亮一臉驚訝的反問。
「你連這個都看得出來？」
站在旁邊的明曌聽到這個問題，伸手捂臉掩飾住自己失望的神色。
他知道。
趙亮在問出這句話的時候，結局就已經註定。
「廢話，我要是看不出來並且把它控制住，你這會兒就已經死了。」
張曉天右掌摁在趙亮的胃部，嘿嘿一樂。
「要不要體驗一下大補丸的真實作用？」
根本不給趙亮考慮的機會。
張曉天使用日靈加熱催化了凝結在一起的毒素。
與此同時，趙亮慘白的臉色馬上變黑、變紅。
皮膚隱隱滲出了血跡，眼球瞳孔正在不斷的擴散，有黑血從鼻腔和嘴巴里混合著剛才的水、泥涌了出來。
「嗷！」
趙亮再次發出殺豬般的慘嚎，只不過分貝更大，叫得也更加難聽。
一聽就知道離死不遠了。
「救、救我……」
趙亮像缺氧的魚一樣張著腮幫子，朝著張曉天抽來求助的眼神。
「怎麼樣，現在知道他們不想帶你一起長生了吧？」
張曉天無聲冷笑，一巴掌拍在趙亮的胃部。
「噗……」
趙亮吐出一口血痰似的東西，融化在水流里。
沉澱下去以後，底下糊住的小草就像沾了除草劑一樣，馬上葉子發黃打蔫，垂下了腰杆。
藥效有多烈，肉眼就能夠分辨得出來。
「誰還吃了這種藥丸，趕緊站出來，免得一會兒死在哪條山溝溝里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張曉天一邊說著，一邊使用靈力法術把剩下的靈力物質全部催化成無害物質，沉入水底。
又把那株枯黃的野草拔了出來，遞到趙亮的面前。
「說吧。」
「這裡面還有多少是你的同夥？」
要是趙亮再冥頑不靈的話，他只能把野草塞到趙亮的嘴裡。
權當作沒救過這種蠢人。
「我說，我是這片種植區的負責人，也是『長生靈』在這個新建立的據點的負責人，我有所有上頭安排到這裡的成員的花名冊。」
趙亮終於想開了。
但他說到這裡，還是停頓了一下，訕然一笑。
「張先生，冒昧的問一句，我這算不算戴罪立功的表現，交出花名冊，能不能減刑？」
啊……這……
「算戴罪不算立功，因為由於你的瞞報，有不少人已經開始逃跑了。」
當然了。
那些人沒有逃出靈視範圍，跑也白跑。
趙亮聽到他的回答，明顯的愣了一下。
「開玩笑，一樣的標準，只要你說一個同夥就能減一份刑，要是你還知道其他種植區的成員有誰，說不定九個種植區的人頭湊一湊，你也能夠減刑減到當場釋放。」
張曉天朝著滿臉凝重的明曌一昂頭，笑著打趣。
「明少，你說是不是這麼個理兒？」
「對，配合張先生辦案，就得爭取把你知道的全部坦白出來。」
明曌沒有任何猶豫的回答，顯得非常正義凜然。
由於心事重重，也沒有注意到，這個問題裡面存在著一個話術陷阱。
「明少，一會兒龍王派的人來了，你就和他們還有封遲一起回酒店，我順手把其他出水口全部開鑿出來。」
張曉天朝著四下里看去，咧嘴一樂。
「人都抓走了，記得把錢留下支付一下我的工錢。」
可不能因為負責人出了問題，就讓他白做工。
順手逮人事小。
儘快給「長生靈」把種植區開發完畢，查探他們有什麼目的才是大事。
要不然，光靠明曌這個人形吸引敵方火力的招牌來清掃「長生靈」的成員，一定抓不絕。
「我會和總部說明這裡的情況，關於『長生靈』的事，還希望龍王方面能夠配合開具一些文書。」
明曌有條不紊的處理著善後的工作。
於公於私都可以談得上是盡心盡責了。
「有勞明少了，我先去抓人。」
張曉天拱了拱手，轉身就走。
他穿過人群，來到空曠處後，臉上一直掛著的笑容終於維持不住了。
「唉！」
張曉天幽幽地嘆了口氣。
「明曌到底是什麼時候知道九個種植區都有問題的？」
明曌到底是知情不報，還是只是對此存疑，並沒有實證。
怕說出來後對明氏集團造成不良的影響，這才假裝不知道？
要不是他剛才有意識的提問，還真不知道明曌原來跟他在裝糊塗。
「隔山隔水隔肚皮，知人知面不知心。」
「說起來，明少的目標是清理明氏集團里的蛀蟲和毒瘤，可不是讓這個爛成篩子的明氏集團破而後立。」
所以有所隱瞞也是正常的。
可。
如果只是剛才一個問題讓明曌露出馬腳也就算了。
他也不會發出這樣的感慨。
關鍵還是明曌今天兩次失誤的決定，才讓趙亮小兒科的暗殺險些成功。
讓他不得不懷疑，明曌究竟是今天的狀態不好，還是另有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