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失敗了……」
老神仙的語氣里充滿了惆悵的意味。
「這已經是第五次了。」
？？？
夢境裡的張曉天，聽到這話，當場就驚得大腦宕機，連耳鳴的傷害都感知不到了。
第五次？！
總不會老神仙除了在他家山腳下遭天雷轟頂以外，還在別的地方也被劈過，並且劈了五次……不，不止五次。
他有一種強烈的預感來證明這一點。
「前輩，你為什麼要被雷劈？」
張曉天想詢問這一點。
可他依舊開不了口。
而且更奇怪的是。
矮山包上的焦屍突然不見了，而那群人還在狂歡的狀態中。
那群人圍繞在老神仙的周圍手舞足蹈，不知道在慶祝著什麼。
老神仙那虛幻看不真切的身影，就坐在他們的中間。
而之前埋下去的種子，不斷生根發芽。
根據周圍環境變化，大概只過不了不到幾個小時的樣子，這些種子長出來的植物就抱團擰在一起，長成一棵參天大樹般的巨大物種。
張曉天不知道它有多麼大，只知道老神仙一直盯著它的生長過程。
等它生成後，焦屍變成了粉末，風一吹就散了。
而原本坐在那群人正中央的老神仙的身影變得真實起來，同樣，也遠離了人群，朝著另一座山頭走去。
「……」
張曉天感覺這個夢很荒誕，不像真實發生的。
可身臨奇境的感覺又讓他覺得，這和往常一樣，就是老神仙過往所經歷過的事。
只是他不懂這些操作和變幻究竟是什麼意義，才會覺得不真實。
他加快腳步追上從健步疾馳到步履蹣跚的老神仙。
離得近了，又聽到了老神仙沉重的嘆息聲。
「沒時間了。」
老神仙突然轉過頭來。
本來就模糊的面容一樣子被焦屍取代，驚得張曉天汗毛倒豎。
一陣觸電般的感覺從天靈蓋傳到腳底板，讓他瞬間窒息。
沒時間了！
他的腦海里不斷的循環這句話，雷鳴電閃即將落在頭頂上時，卻突然轉了個彎，朝著已經是焦屍的老神仙劈了過去。
「沒時間了。」
被劈中的老神仙，嘴裡依舊在喃喃自語。
這已經不是荒誕能夠形容的夢境。
簡直是恐怖。
哪怕恐怖，他還是想知道老神仙又遭遇了什麼。
說不定這裡面有關於九靈山甚至「長生靈」的線索。
可惜雷鳴電閃不斷的往下劈了幾次，他連老神仙都看不清了，更別提老神仙經歷過的情景。
當張曉天因為憋不住氣從夢境裡醒來。
他睜開雙眼，看到熟悉的天花板，趕緊伸手擰了自己一把。
「嘶！」
他倒吸一口冷氣。
「是在現實里。」
窗外的暖陽透過帘子打在身上，暖融融的。
驅散了夢境裡那種恐怖陰森的氛圍。
「呼……」
他長長地吐了一口氣，又緩了好半晌，趕緊伸手掏了掏至今還有些不舒服的耳朵。
又狠狠地咽了一聲口水，這才終於恢復了平時的聽覺。
窗外雞鳴狗吠傳入耳中，鳥雀蟬鳴起初聽著很有野趣，越叫聲音越大，讓他有些心煩意亂。
乾脆又再次屏蔽了聲音回想著夢境裡發生的事。
「老神仙究竟是想幹什麼，才會說沒時間了？」
按照正常情況來講，能夠逼得老神仙這種神仙般的人物那麼急切的疲於奔命……
對。
夢境裡老神仙，剛從焦屍轉變成正常人後，一陣風似的就跑遠了，直到腳步變慢下來還依舊不停的奔走。
給人的感覺就像是疲於奔命。
「或許不是像疲於奔命，就是為了生命在和時間賽跑？」
張曉天不由得聯想到了「長生靈」的終極目標，就是尋求長生秘法。
根據這些次夢境裡的人物變化來看，老神仙活了幾百年甚至更久的時間。
絕對算是上是長生了。
既然「長生靈」是從九靈山的人群里衍生出來的，從使用靈力法術更好的存活於世，到利用靈力法術求得長生。
「人是不會想要他沒有見過、沒有聽說過的東西的。」
那麼。
最初想求長生的那些人們，一定是以某個人物為榜樣，最好的解釋莫過於傳說里的老神仙。
一念至此，張曉天忍不住吐槽。
「他們要是想學老神仙的長生之法，估計就像夢境裡蛇胎蛻皮一樣，被雷劈一次再復生。」
復生後，老神仙的舉止和被雷劈以前有了明顯的變化。
他雖然連老神仙的身體輪廓和樣貌都看不真切，但能夠通過行動來判斷。
如果說剛復生是正值青春，那翻躍無數山川河流到達某個特定的地點的時候，老神仙的動作已經很遲緩了。
至於事實的真相如何，光靠猜還不行。
「每次周一開祠的時候喜歡夢到老神仙的往事，下次必須得提前準備好，以充足的精力去應對，看看老神仙以前究竟遭遇了什麼，說不定就能夠猜到長生靈的首領最後要做什麼。」
對。
就這麼幹。
張曉天拿起手機，先把每個周日都標記上。
以免自己忙著干別的事再忘記。
雖說。
有祈雨的村民在，就算他想忘記，周一的祈雨聲也會像定時鬧鐘一樣衝進腦海里。
他努力平息著自己的心情。
過了許久，才徹底的把夢境裡那種籠罩在周身恐怖陰森的感覺揮散。
「都日上三竿了，也不知道有沒有我的剩飯吃。」
張曉天一個鯉魚打挺翻下床，趿上老布鞋朝門外走去。
推開門。
就看到秦店長和老媽正坐在沙發上縫鞋墊。
陽光灑在兩人的身上，黃狗趴在兩人腳下玩著線團。
一副歲月靜好的模樣讓他嘴角微揚。
想到等他解除了「長生靈」這個大麻煩，種完長生果，治好了病，這種平淡又溫馨的生活會成為常態，他就覺得未來美好，值得期待。
「曉天，傻瞪著倆眼看什麼呢？這馬上就快中午了，還不趕緊去魚塘里撈幾條魚去，給幼儀準備做頓好吃的？」
老媽一看到他就嘴角含笑的數落起來。
「你昨天可真是胡鬧，出去一天，大半夜才回來，你不著家也就算了，看把幼儀累的，都瘦了。」
「還不趕緊去撈魚給她補一補。」
老媽不容置疑的說著，推著他就往門外走。
？？？
張曉天朝著秦店長招了招手，順從的往門外走。
看到秦店長沒搭理他，小臉還有些泛紅，明顯不是被曬的，忽然意識到老媽的話有億點點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