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
又出事了。
明曌心裡有一個感覺。
大事不好,一定與張曉天有關係。
「少爺。」
直到封遲打完電話,孫老才著急忙慌的開口。
「明氏藥材里有一個部門經理參與販賣違禁藥品,剛才被抓起來了,讓我請示您,問應該怎麼做?」
一個部門經理,自然不需要驚動他。
關鍵還是販賣違禁藥品被抓的事。
「違禁藥品是什麼違禁品?」
明曌假裝不解的詢問。
「就是……我也說不清楚,好像和北境汪家藥材私下裡製造出售的違禁藥品是一個源頭。」
孫老說得含糊其詞,不清不楚。
但在場說話的和聽話的人們都明白講的是什麼違禁藥品。
「當初張先生說查公帳的時候,並沒有查到汪家藥材和明氏藥材的聯繫,我還挺好奇,汪家藥材在北境勢力那麼大,零售端發展得那麼強大,明氏藥材不合作也就算了,居然沒有過衝突的地方,這絕對不正常,原來私底下,確實有人和汪家藥材是一丘之貉。」
明曌義正言辭的罵著自己。
臉上憤慨的表情,好像在罵一個十惡不赦的人。
似乎還有些動氣的感覺。
孫老垂下腦袋,不敢直視明曌的臉色。
封榮的事,導致組織無法在京城的明面上活動,許多富豪都對他們的拉籠避如蛇蠍。
好在還有地下的黑市和暗網能夠交易。
現在可好。
一鍋端了以後,京城的生意往來就算是徹底癱瘓。
以後京城方面的消息也別想傳到湘山來。
少爺前腳離開京城,後腳就出了這樣的事,除了說明手底下那些人做事不利,沒有別的藉口可談。
「就連明氏藥材里都被查出了貓膩,想必其他藥材行也要查出些名堂,到時候一定會驚動上頭嚴打,湘山就算是山高皇帝遠,風聲也會很緊。」
「好在我們有龍王派來的人手幫忙辦事,倒也不會受到什麼影響。」
明曌笑得一臉和善,只有他自己知道,現在恨不得把京城主事的那些手下全部處置了。
湯榮和湯華的事情經過他一手促成鬧得這麼大。
早就驚動了朝堂。
現在又鬧出了更黑更惡的事。
嚴打是絕對的。
京城這個據點算是徹底失去了,上頭的動向也沒辦法掌握。
果然人算不如天算。
「孫老,你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明曌一臉八卦的打聽著消息。
想知道究竟漏算到了哪裡,會導致出現這麼大的紕漏。
「是……好像說是馬家的景澤少爺一直在服用違禁藥品,供出了一些人,就查到了那個部門經理的頭上。」
孫老把他能夠掌握到的消息,全部告訴了明曌。
「至於剩下的詳情,現在還沒對外發布,我覺得要等到明天天亮,才會知道具體有多少人參與了,明氏藥材里還有沒有同夥。」
「一定有。」
明曌根本不給孫老任何抱有幻想的機會,冷嘲一笑。
「明氏藥材可是從八哥那裡就爛了根,怎麼可能會只有一個小小的部門經理參與在其中。」
「那我們就等著,然後等著龍王再來請我喝茶。」
明曌一下子就不困了。
今晚。
註定是一個不眠之夜。
……
京城。
張曉天坐在審訊室里。
坐得太久,脊背僵直渾身麻木。
趁著下一個犯人還沒有趕上趟送進來的時候,他也顧不得形象問題,站起來,做了套廣播體操。
還沒做完。
湯陽就一臉陰沉的帶著一個面熟的人走了進來。
「湯……」
「張先生,我叫湯貴。」
湯貴也是一臉如喪考妣的模樣,看上去悲催極了。
不知道的還以為湯老出了什麼事,隨著湯榮和湯華去了呢。
「你怎麼來了?」
張曉天看向湯陽,使了個眼色詢問。
總不會湯老真的出了什麼問題吧?
「湯榮死了,但湯貴曾經在湯榮手裡拿過一瓶藥丸給小叔叔吃。」
湯陽說著,氣得對著湯貴的屁股來了一腳。
估計是沒想到,湯家原來和「長生靈」打過這麼多的交道。
「我那也是因為我爸有段時間天天腿疼睡不著,我和湯榮說了以後,他說他手裡有神藥,能夠鎮痛,還能夠讓我爸睡得香,我一時鬼迷心竅,也沒考慮過那藥的來路有什麼問題。」
湯貴臉色發苦,後悔不迭。
「早知道湯榮給我爸吃的是違禁的藥品,我說什麼也不敢讓老爸吃。」
湯貴心裡還有犯嘀咕。
說不定當時沒有這件事的話,他爸這次也不會病得這麼蹊蹺,病得這麼嚴重。
「所以,賣藥的是湯榮,他來有什麼事?」
張曉天這裡可是專門詢問重要事務的地方。
湯貴這麼配合的下線,只需要做個記錄就行。
再加上是受人矇騙才買的藥吃的,劑量也不大,湯老身體裡的雜質也被他清理過一遍。
應該沒有什麼大問題。
「他說他和湯榮曾經見過那個給湯榮提供藥丸的人,還碰巧看到過湯榮給其他人推薦這些藥丸使用,其中就有馬景澤,我聽他說得有鼻子有眼睛,應該不是假話,就帶他來了。」
湯陽說罷狠狠地瞪了一眼湯貴。
這話就算不假。
湯貴能夠接觸這麼多,一定涉案的成份並不單純。
「對對,我確實是碰巧……不,我不是碰巧。」
湯貴話鋒猛地一轉,瞳孔微豎。
湯陽看到湯貴的變化和翻供,握緊拳頭,控制住暴揍湯貴的衝動。
「不是碰巧是什麼?」
張曉天順著話茬往下問。
總覺得像湯貴這麼實誠的跑來招供的人,應該不會隱瞞什麼對查案不利的事。
說的話里有矛盾,一定是另有隱情。
「我……是想向湯榮求藥的,然後他想拉我入伙發展下線,我參加了幾次大大小小的推銷活動發現,他們好像不太正常,對藥的痴迷程度就像它不是藥而是什麼奇蹟似的,我覺得他們太神棍了,就沒敢參與,我爸的藥吃完一瓶也沒再接著買。」
湯貴竹筒倒豆子似的,和盤托出。
話音剛落。
他的屁股又挨上了一腳。
湯陽怒目注視著湯貴,臉色鐵青的吼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