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二十三章 黑中有黑
「沒、沒有。」
馬景澤喉結滾動，咽下一口血水，目光直視警局的方向。
「快走吧，我也早死早超生。」
他說著從貼身口袋裡掏出一個藥瓶，倒出一粒藥丸服用下去。
剛才還萎靡的精神，一下子重新振奮起來。
「這是？」
湯陽眉頭微鎖，直勾勾地盯著馬景澤手裡的藥瓶。
這味道，似乎有些熟悉。
「這就是一些護心養神的小藥丸，吃了能夠提神的。」
馬景澤頗為自豪地把藥瓶在湯陽面前晃了晃。
「湯少你還沒聽說過吧，這東西前段時間在京城黑市里很火爆，一瓶千萬，有價無市，很難搞到手，我還是託了好幾個人，才搞到一瓶，只要吃一粒，嘿嘿嘿……」
馬景澤臉上露出了是男人都懂的表情。
湯陽沒忍住翻了個白眼。
他一把奪過藥瓶，在馬景澤的驚呼聲中，倒出幾粒置於掌心中，湊到鼻翼下仔細地嗅了嗅。
「臥槽，湯少，可不興一口氣吃這麼多藥丸，吃了要完的。」
馬景澤看到湯陽的動作，嚇了一跳的同時，眼神也透著鄙夷之色。
顯然沒想到，像湯陽這樣一甩手就能把水面掀起幾米高的高手，內耗這麼嚴重，一口氣要吃好幾顆藥丸。
「你是從哪裡買的藥丸？」
湯陽仔細的嗅過之後，便發現這些藥丸的氣味，和之前在北境查抄的汪氏藥材里的藥丸有相似之處。
只不過他手裡的這些藥丸氣味較輕，光澤也較暗。
就好像是兌出來的假酒似的，藥效也會大打折扣。
一粒千萬變成一瓶千萬也能夠理解。
並且一粒效果就很好，也便於流通和販賣。
可裡面摻雜的其他藥物是什麼，會不會對人體造成危害，他還不得而知。
需要交給小神醫來判斷。
「怎麼，你也想買？」
馬景澤一臉打趣的反問。
「剛才你還和你老奶奶保證，什麼都交待，那我也不瞞著你，你還知道前幾天北境發生查抄私制違禁藥物的汪家藥材嗎？」
湯陽晃了晃手裡的藥瓶，冷嘲一笑。
「你手裡的這瓶藥，源頭就出自汪家藥材，只不過裡面兌了別的東西，藥效降低到你長期服用，暫時也沒有發生意外的情況，可這東西吃得越多死得越快，北境離得遠，你可能不知道，但前段時間京城查抄違禁藥物的事，還登報上過新聞，說的就是你手裡這瓶藥的源頭藥物。」
生怕馬景澤不知道其中的利害關係，湯陽耐著性子做出了一番解釋。
「臥槽！」
馬景澤好半晌才理清楚其中的關係，剛剛因為藥丸恢復紅潤的臉色變得鐵青，伸手卡住脖子乾嘔起來。
似乎想利用這種手法，將剛才吞服的藥丸給吐出來。
「別費功夫了，你吃了那麼多藥丸，想要徹底清除它們的影響，恐怕只有求助小神醫。」
湯陽催促著開車的警員。
「加快速度。」
他原以為這件案子，只是一起令人髮指的迫害眾多女性的案子。
沒想到還能牽扯到「長生靈」。
尤其是自從上次封榮死後，查抄京城各個涉案嫌疑人，都沒查到販藥的這個線索。
他還以為這種藥物在京城沒有市場。
因為這裡是天子腳下，名醫名院有很多。
沒想到。
他們只是換了一種手法來滲透，並且猖狂到蒙蔽別人藥物功能的地步。
「是想藉機滲透到京城的權貴豪門中，還是他們缺錢，才冒著被發現的風險兌藥出售？」
湯陽不清楚『長生靈』的意圖。
但他知道。
他找到了清掃『長生靈』在京城殘餘勢力的突破口。
並且正好利用馬景澤這些案子來做掩飾，打對方一個措手不及。
湯陽按捺住內心的激動，把藥丸的事匯報給了小神醫。
……
審訊室內。
張曉天感覺手機震動了幾下，會心一笑。
「看來湯陽已經成功把馬景澤抓捕歸案了。」
他看到對面福康沒有血色的臉，掏出手機看了一眼後，眉毛微擰。
？？？
啊……這……
「這可真是意外的結果。」
「長生靈」首領給他布的局，想要絆住他的腳，結果卻絆出一個京城地下販賣違禁藥丸的重要線索。
「這可真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張曉天吐槽一聲後，站了起來。
「你幹嘛？」
再簡單不過的動作，卻把對面的律師和福康嚇了一大跳。
就像踩了尾巴的貓一樣，驚得跳腳。
「換個地方換個人審，現在沒有和你們交談的必要了。」
張曉天的話音剛落。
外面就有人將評估福康精神狀態的醫師帶了過來。
「快，你們趕緊走流程，我還要去和馬景澤對口供。」
「除了福康你剛才招認的罪行，馬景澤還招了許多自己犯下的事，比你的可嚴重多了。」
張曉天沒有瞧不起福康犯下的案件比馬景澤犯的事輕的意思。
他只是單純的瞧不上福康敢做不敢當的表現。
反正。
個人選擇，結果都由自己承擔。
「馬少招了？」
福康急得大叫一聲。
「張曉天你別走！」
馬景澤怎麼可能會招？
他只是一個湊熱鬧的都能把牢底坐穿，馬景澤要是全招了的話，必定是要挨槍子的！
「不走留在這裡吃消夜嗎？」
張曉天嗤笑一聲。
「你已經錯過了立功表現的機會，你精神有沒有問題我不清楚，但我知道你腦子多少有點子問題。」
張曉天伸手敲了敲自己的額角，接著手指比劃出一把手槍的手勢，輕輕一抬。
啪。
無聲的槍鳴，讓福康一屁股跌坐回椅子上。
「完了。」
福康又驚又悔，眼淚和鼻涕一起淌了下來。
馬景澤都招了那他還等什麼？
等死嗎？
此刻他不由得佩服馬景澤，不愧是馬少，做事的決斷性真的比他這個湊熱鬧的狗腿子不知道強了多少倍。
「張曉天，我招！」
幾乎沒怎麼思考，福康就明白了自己的處境，扯著嗓子，泣聲大喊。
「我也招！」
？？？
張曉天走到門口，扭頭看了一眼悔恨落淚的福康，無奈一笑。
「你可真的是活在自己的世界裡，覺得全世界都得圍著你轉，腦子確實有大毛病，我剛才的話你沒聽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