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十幾分鐘。
黃狗就已經挖了一米來深的坑，並且汪湖青叼了進去。
半截身子入土。
感覺被冰封住的汪湖青整張臉都死青死青的。
啊……這……
本來說請人上來吃飯，邊吃邊聊的張曉天，鬱悶地捂住老臉。
才離家沒幾天，他和死狗的默契已經不復存在。
「我是請他回來吃早飯的，不是請他入土的，死狗你把人給我叼出來，把坑埋上，不然我今天就埋你！」
張曉天低喝一聲。
黃狗愣了愣神，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汪湖青。
大概沒能理解為什麼要請一個壞人吃飯。
它還記得小主人讓它去監視這個壞人，去戲弄這個壞人。
還以為小主人把人拎上來，是準備把這個壞人埋起來。
沒想到居然是請人吃飯。
搞不懂這些人類的關係為什麼這麼複雜。
黃狗思考了一會兒，想到汪湖青偷盜幽谷蘭的事，撅起後腿對著汪湖青的臉撒了泡尿，這才不緊不慢的把人拽上來，放到地上躺平。
接著用它那像風火輪似的雙腿，把刨出來的黑土再次掀翻回去。
黑土飛揚。
落在汪湖青的臉上。
本來沒有被冰封的呼吸，此時都變得微弱。
「汪小少爺，真不好意思，我家小黃不太懂事，讓你受委屈了。」
張曉天狠狠地瞪了一眼玩土玩到發瘋的黃狗，拖著人又到水池子旁邊，沖了沖汪湖青臉上的狗尿。
直到清洗乾淨，拎著人坐到桌子前。
這才解除了汪湖青身上的冰封術。
「汪……」
撲嗵。
汪湖青像身上沒長骨頭似的，順著椅子就滑到地上，跪倒在地。
「張老闆，我真的知錯了，你別讓小黃先生埋了我行不行？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實在不行你讓我當個馬前卒去和『長生靈』那些人拼命，留我一口飯吃，絕對不虧。」
汪湖青抹了一把臉上並不存在的狗尿，嚇得瑟瑟發抖。
他不僅是怕了。
他剛才被土埋了兩次，膽子都快破了。
現在回想起以前在這裡做的種種事，都不明白自己當時怎麼就那麼膽大妄為、異想天開。
覺得張曉天會任他宰割，覺得他可以打死小黃先生呢。
他一定是被豬油蒙了心。
咚咚咚。
汪湖青這次磕頭磕得更響了。
沒兩下就磕出了血印子。
「唉……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我就留你一條性命。」
張曉天勉為其難的答應下來，嘴角微微上揚。
他還想著用拉籠的手段，讓汪湖青再多提供一些線索。
才請汪湖青吃早餐的。
沒想到小黃一出場，就達成了他的願望。
誰能想到，這個汪湖青和那些汪家人一樣，都是吃硬不吃軟的。
欠揍。
「那你說說吧，對於『長生靈』的事，你還知道多少？」
鑑於之前的經驗，張曉天大手一揮。
「有用沒用的你隨便說，只要是真的，就能抵你的罪。」
打了大棒就得賞個甜棗吃。
反正汪湖青又沒犯什麼太大的過錯，且處置汪湖青和汪鐸的權利都暫且交付在他的手上。
只要汪湖青有立功行為，他就能滿足汪湖青。
終身留在這裡挑大糞的美好心愿。
「對了，王教頭，這個是從西北跟我一起回來的李吉，你帶著他在這裡轉轉，熟悉一下環境。」
張曉天覺得汪湖青估計要說很久。
先把李吉安排妥當。
「行，李吉，正好張先生回來了，我就該干自己的事了，你和我去河灘上一起轉轉吧。」
王傑打量了李吉一眼後，滿意地點點頭。
是個經摔打的好苗子。
可以當那些「徒弟」們的陪練。
張曉天並不知道王傑給李吉安排了什麼活動。
看到李吉屁顛屁顛的跟著王傑翻山往東走，直到他們的身影消息，他才收回了目光，掏出手機，打開上面的錄音軟體。
把汪湖青一會兒要說的話全部記錄下來。
免得他靠腦子記錄，有什麼遺漏。
「汪汪汪。」
站在旁邊的黃狗，非常有眼力的叼來半壺溫茶，放到了汪湖青的面前。
又叼來兩個茶杯，放到桌子上。
然後用它的大尾巴掃了掃汪湖青的小腿肚子，搖著狗頭以示歉意。
只可惜。
這番致歉落在汪湖青的眼裡，無異於催命。
汪湖青連水都沒喝，咽了聲口水，忙不迭的開口。
「張先生，我先從『長生靈』首領說起行不行？」
汪湖青小心翼翼的詢問。
「行！」
那可真是太行了！
他問死了那麼多的人，終於碰到一個上來就知道說重點問題的了。
張曉天聚精會神的聽著汪湖青的下文。
……
京城。
明氏藥材總部。
上午十點。
是召開例會的時候。
平時這種例會，來參加的人不多。
但今天，一眾高管和相關人員，一早早就在偌大的會議室坐穩了屁股，聊得熱火朝天。
大多數人臉上都帶著八卦之色談論著昨晚明曌被龍王約談的事。
剩下的許多明氏子弟則一副不屑談論的樣子，安安穩穩的坐在當場，只是不時豎起耳朵眯著眼聽幾句的樣子，證明他們對這件事也很上心。
明氏集團每年被約談的人員不在少數。
但被龍王這種級別的將領約談的，明曌絕對是頭一位。
並且龍威軍還橫跨到北境去查抄汪家，又跑到西北抄了一處搞建材的村莊，插手了環保的事。
大家都在猜測，明氏藥材的總負責人明曌是摻和了哪件事裡面，才會被約談的。
只有極少一部分，平時都效忠於明曌的高管們，滿臉愁容，時不時的盯著門口的方向，等著明曌現身澄清一波。
以免髒水潑到明曌的身上，久了不處理，全身都被染黑。
可奇怪的是。
平時開會總會早到十分鐘的明曌。
今天卻遲到了。
不止是明曌。
恰好近日在京城的明八少，一直到會議正式開始，才踩著點遲來一步，出現在眾人的面前。
並且一來，就坐到了總負責人的頭把交椅上面。
「在座的各位，我知道你們對我坐在這裡的行為可能感到困惑，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明八少從口袋裡掏出一枚公章，隨手丟到左下手。
公章滾過左手邊幾個明氏子弟的眼前，他們都露出驚訝的表情。
「八哥，明氏藥材的總負責人，換成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