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負責秦水市和周邊的種植區……」
林道爾猶如機械般，沒有感情和起伏的聲音從口中響起。
「大哥！不……」
旁邊還有林家子弟想要制止林道爾泄露秘密的行為。
張曉天一個眼神掃過去。
那些開口說話的頓時失了聲，滿臉驚恐的扭著腦袋朝著四下的人群里張望。
「啊……高人好像不太放心你們林家人，覺得你們不肯說實話，人品不行，特意回來監督你們的。」
張曉天拿著雞毛當令箭，看到嚇得臉色鐵青的林家眾人，玩得不亦樂乎。
現在知道害怕了？
先前害人的時候幹嘛去了？
有了所謂的高人助陣，林家眾人就像被嚇破膽的鵪鶉。
誰也沒有再開口阻撓張曉天審問。
不僅如此。
還非常配合張曉天的提問。
根本不費什麼力氣，就把張曉天想要知道的問題，像竹筒倒豆子似的，有一個算一個，全部毫無隱瞞的說了出來。
包括通過與各地建材公司合作，打著它們的名號去搞種植區。
這些建材公司有知情的有不知情的。
林家子弟根據他們所知道的信息，把它們分辨出來。
替張曉天和負責調查的相關人員節省了大量篩查的時間。
但最關鍵的神木的動向，在場的這些林家子弟們問了一個遍，他們都面面相覷，表示並不知情。
「我們只是負責運輸和交接，批次發出去的建材里有沒有神木並不清楚。」
「這次也是因為要撤離，族長才告訴我們儲存神木的特定倉庫的位置，讓我們來搬運，如果族長不說的話，我們都不知道，和那些普通建材放在一起，許多年都沒賣出去的木材，原來是神木。」
林家子弟提到這個問題，臉上的神情也變得非常微妙。
大概就是，自以為他們是高級管理員，未來的林家接班人，應該知曉族裡的事務。
沒有想到的是。
他們也只是族長和那些長輩們的工具人。
「既然這樣的話，那就只能把所有發出的建材數目和流向全部清點盤算一遍了。」
張曉天表面上淡定自若，暗中卻直嘆氣。
林家村的建材在當地乃至整個西北都算是有名氣的。
再加上和其他建材商合作。
這個帳想要徹底查清楚，沒有一年半載的查不清。
好在。
據林家子弟們交待。
林先森雖沒有告訴他們哪批建材里有神木，但走帳的時候都是記錄在冊的。
目前也只能查一批是一批，多查出一根神木說不定就能阻止一個家庭和一些人的生命受到迫害。
「把帳本搬出來，對照著電子帳目，再讓那些合作的建材商配合，查。」
張曉天一聲令下。
身後的士兵馬上開始搬運帳目。
張曉天在旁邊看著清點的名單，才知道，神木種植的歷史久遠。
早在一百五十年前，林家就有人開始了種植神木的計劃。
「張先生，時間線太長，我們從哪裡開始查？」
龍威軍里專門負責帳目科的會計師，拿著帳目名單詢問張曉天。
會計師對神木的情況一無所知，才有此一問。
按照流程來說，當然是從後往前查。
或者是分階段進行查證。
張曉天望著不斷被抬出來的手抄帳目，看著一箱又一箱的紅木箱子被抬上綠皮卡車，沉吟片刻。
「從最新的日期開始查起，先查最近五年期的。」
他知道，從源頭開始查起的話，容易查找到更多的線索，把眼前這些年紀不過三十左右的林家子弟都不知道的合夥商都查出來。
可是。
時間太過久遠的神木造成的影響已經成為了即定的現實。
而那些受到神木侵害，時間較短的，說不定還有救。
救人如救火。
無論會造成怎樣無法挽回的損失，他也會選擇先救人。
「好的。」
會計師收到命令，馬上讓他帶隊的士兵把車開到空曠區，開始安營紮寨。
現場盤查。
「張先生，群眾們的損失登記工作已經做完了，現在可以開庫了嗎？」
新領隊抱著厚厚的一摞登記表走了過來。
張曉天先讓人把林家子弟們的口供全部錄下來，發給了湯陽。
讓湯陽去整理。
至此。
追查林海的事，也算是告一段落。
剩下的只要按照口供接著把那些細枝末節全部理清就可以了。
而這種工作，他並不擅長。
術業有專攻，還是交給專業的人處理為好。
免得他還倒添亂。
目前，他能夠做的。
就是把自己親自下令的賠償一事弄清楚，就可以暫時休息一下了。
張曉天隨手翻動了幾頁登記表。
發現上面登記的情況，和現實沒有多大的出入。
也不存在有人趁亂占便宜的現象。
他滿意地點了點頭，手指著還在往外抬帳目的倉庫。
「開倉！」
張曉天朝著人群中望去。
看到有人興奮，有人緊張，還有人面帶愁容，嘴角噙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他知道只要林先森還在，林家在這裡的殘餘勢力就永遠肅清不了。
估計現場還有林先森留下來的眼線。
正好。
把他開放林家倉庫的消息傳給林先森。
「希望林先森不要心疼到吐血才好。」
張曉天臉上的神情逐漸變得愉悅起來。
……
「族長，大事不好了！」
助手才剛與林先森等人所乘坐的保姆車匯合，一上車就掏出備用的新手機大喊一聲。
話一出口，他就忍不住打了個寒顫，迎上了林先森凶神惡煞的目光。
「有話說話，有屁放屁，吼什麼吼……咳咳咳！」
林先森咳出一口血沫。
倒不是被助手氣的，而是剛才逃跑過程中，運功過度，再加上被那個高深莫測的高人嚇得心寒肝顫，差點走火入魔。
其他坐在這輛保姆車裡的長老們，臉色也好不到哪裡去。
此時聽到助手的話，一個眼神都給甩給助手。
全部都在盤膝運功，打坐調養。
以防那個高人再追擊過來，打得他們毫無反抗之力。
「族長，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你想聽哪一個？」
助手忐忑不安的詢問。
「……你踏馬的是不是想當樹肥？一起說！」
林先森到底還是沒忍住動了肝火，又嗆出一口老血來。
「好消息是那個高人沒有追上來，剛才還在林家村對許多人施展了定身術。」
助手此話一出。
就感覺車廂里的氣氛都輕快了不少。
長老們全部睜開了雙眼，坐起了身體，面面相望，臉上露出了劫後餘生般歡喜的笑顏。
只有林先森，深知助手苟活的本事和尿性，感覺到大事不妙。
一般來講，好消息都是用來鋪墊壞消息有多嚴重的。
「壞消息呢？！」
林先森急聲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