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白城,郊區。
一幢複式大別墅里。
一個挺著啤酒肚的中年男人,盯著群聊里的信息,呼吸和肚皮有節奏的跟著一起顫動。
「柱子哥,咱們到底走不走?」
旁邊,一個已經收拾了整整十八口大皮箱的時髦女青年,正不耐煩的催促著。
「我可是聽說了,就你那個藥丸的事,我圈子裡好多姐妹都被跟著一起逮起來了。」
「你不是說這藥丸是好東西,是正規來路,才敢倒買倒賣的,現在出了事你還不跑,難道要等到那些人供出你,找上門來你再跑?」
現在北境誰不知道。
查抄與汪家藥材相關的負責人,是龍威軍的人。
不說龍威軍前不久才在南境會戰時,一戰揚名四海,現在正值風頭,誰也不敢叫板。
就說兵隊出動來調查這事,任誰也感覺得到。
這是攤上了大麻煩。
「走什麼走?不用走了!」
中年男人看到林先森舉的例子,興奮得直跺腳。
他瞥了一眼擠了滿滿一客廳的皮箱,面露不滿地擺擺手。
「要走你自己走,反正我不走。」
「上頭說了,只要把藥丸扔掉,我們交易時也沒留下什麼證據,誰敢抓我,憑什麼抓我?」
中年男人底氣十足的叫囂著。
「再說了,他們那些買藥丸的,只是掏錢買東西,又沒犯罪,要是供出我來,事情鬧大了有了牽扯,他們更難出來,誰敢攀咬我?」
有了林先森的許諾。
中年男人覺得此刻陽光正好,未來光明。
旁邊的女人聽到他的話,思考了片刻,滿臉含春的朝著中年男人拋了個媚眼。
「還是柱子哥有本事有頭腦,不像我,遇到一點兒事就慌了手腳。」
「我這就去把皮箱怎麼裝進去的怎麼拿出來,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柱子哥你不走我當然也不走。」
女人對著中年男人撒了一通嬌,這才指派傭人把皮箱裡的東西重新掏出來,放到該放的地方。
中年男人也沒閒著。
叫來最信任的管家,讓管家把藥丸丟到附近的垃圾筒里。
「記得找沒有監控的地方扔,扔遠一些,至少要離我們這裡二里地開外才行。」
中年男人為了穩妥,不忘記叮嚀幾聲。
「老闆你放心,我一會兒扔到臭水溝里去,保證沒有人找得到它們。」
管家胸有成竹的保證著。
「臭水溝……」
中年男人聽到這話,不舍的看了一眼管家手裡抱著的一個一尺見方的紅色藥盒子,心裡一陣肉疼。
這一盒藥丸,進價十個億,能賣三十個億。
現在卻要扔進臭水溝裡面去。
簡直就是暴殄天物。
就算他只是一個中間商不是買家,對這種浪費藥丸的事也看不過眼去。
這些藥丸可是能治百病的!
他以前身體有問題,看到女人都得繞道走。
吃遍無數偏方,都虧了這些神奇的藥丸,從此身體倍兒棒,吃嘛嘛香。
一想到汪家藥材倒台,北境被嚴管藥材流通。
到時候可能很長時間買不到藥丸吃,他只覺得心頭肉都快被挖走似的,渾身都不舒坦。
「管家!」
他急忙喊住往外跑的管家,顫巍巍地站了起來。
「老闆,你還有什麼要交待的?」
管家轉過頭,一頭霧水的看向中年男人。
不是著急處理嗎?
怎麼還喊住他?
「我先來一顆你再走。」
中年男人說著拿鑰匙解開機關盒子,從裡面拿出他要吃的藥丸。
也沒就水,直接一口吞下後,因為疾走幾步而急喘的氣息都平靜下來,臉色也變得紅潤有光澤。
「走吧。」
中年男人鎖上機關盒,咬緊牙關,不舍地朝著管家揮了揮手。
管家愣了一下,這才小跑著離開。
「我先調養半天,再去周旋周旋,看看有沒有瓜分汪家藥材這塊大蛋糕的可能性。」
中年男人以為危機解除。
開始為以後賺錢的事盤算了起來。
管家出了大門。
並沒有往附近臭水溝的方向走。
而是轉頭前往了自家住址附近。
來到無人的小樹林裡,挖了個洞把機關盒埋了。
「趙鐵柱天天抱著這個盒子,說是他的命,它少說也得值幾個億,等這陣風波過去,我再把它挖出來低價轉給別人,我就幾輩子不愁吃喝。」
管家面露貪婪之色,愛不釋手地撫摸著機關盒。
摸了半晌。
突然,頭頂傳來「轟隆隆」的響聲。
他抬起頭,透過被樹葉篩選的孔洞望了一眼青天。
上面有一架直升飛機正緩慢的從不遠處飛來。
看到飛機屁股尾巴上標著「龍威軍」的字樣時,他心虛地打了一個哆嗦。
手裡的盒子落進了挖好的坑底。
「快埋快埋。」
管家雖然知道上頭的飛機不是來抓自己的,但是做了惡依舊還是心裡慌張。
趕緊拿起鐵鍬把坑埋平,又在上面踩了幾腳踩結實後,鋪上葉子和雜草之類的做掩飾。
等到一切處理好。
他又抬頭看了一眼天空。
那架直升飛機已經飛遠了。
「呼。」
管家鬆了口氣,拿沾著細土的手背抹了把額頭上的汗,哼著歡快的歌曲往別墅方向走去。
「轟隆隆隆。」
剛走了沒兩步。
又一架飛機從與剛才過去的那架飛機不同的方向飛了過來。
管家這次根本沒有放在心上,闊步往回走。
……
機艙內。
張曉天揉著太陽穴,眨著酸澀的雙眼,提起了十二分精神,朝著地面方向看去。
「從白城開始查起再到結束,最後再飛一趟就能收工了。」
正說著。
他眼前閃過一道刺眼的光芒。
張曉天的臉色變得複雜了起來。
好傢夥。
看來他低估了工作量。
這不。
又來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