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爬起來以後,又麻利的作揖,跪倒在地。
「張先生,我汪湖勇生在汪家、長在汪家,活了二十年,從來沒有殺過人做過惡,你饒過我吧!」
汪湖勇聲音和身體都在不停的顫抖著,整個人如喪考妣。
不等張曉天有何反應。
他說完,自己就先「嚶嚶嚶」的哭了起來,鼻涕眼淚糊了滿臉,眼中滿是恐懼。
啊……這……
張曉天也不知道這個汪湖勇是被汪澤洋的死嚇怕了,還是被剛才的「風生水起」倒灌水給淹怕了。
反正。
不跟剛才打照面一樣,小嘴叭叭叭的叫囂,還挺實誠的。
「饒不饒過你不是你說了算,也不是我說了算的,但只要你配合調查,將功贖罪,絕對比你負隅頑抗要強。」
張曉天照例敲打了一下汪湖勇。
沒成想。
對方磕頭磕得更響。
不等他問,就竹筒倒豆子似的,全部說了出來。
「我主要是管家裡的安保工作的,還有押運一些藥丸的物流工作,因為湖青哥出遠門去了張先生你那裡打工,現在也歸我管了。」
汪湖勇抹了把鼻涕和眼淚,頭也不抬的往下說。
「藥丸在北境的流通範圍還有具體地址,都是做的手抄帳,藥丸到了就銷帳,並且供應的地點也會一直改變。」
「倒不是因為我們汪家害怕出事才這麼做的,而是首領規定的必須這麼做,我們就一直是這麼做的。」
???
張曉天聽到汪湖青關於藥丸的輸送流程的介紹,整個人都無語了。
「長生靈」從還沒被查就搞得這麼嚴密?
這個首領的疑心病比汪鐸還在重,為人更加縝密。
難怪要抓這個首領,會這麼困難。
「幸好自從我接手以後,想著等哪天我缺零花錢了,可以私下裡給這些顧客賣藥,所以對接的時候,留了他們的底,嘿嘿嘿,這下能立大功了。」
汪湖勇笑得跟個二傻子似的。
張曉天忍不住也笑了。
好傢夥。
汪家原來不止汪澤洋一個反骨。
而是一群反骨。
準確來說,都是精明的利己主義者。
汪家本身是為『長生靈』組織,對接向外給成員輸送藥丸的。
一顆價值必定不菲。
汪家人看中這一點想要自己做這門生意的心思,恐怕由來已久。
說不定。
汪湖勇這樣一個年輕人都能插手此事,估計汪澤洋早就知道,對此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或者汪澤洋自己就想、並且已經這麼幹了。
這樣一來。
利用汪家藥丸的輸送通道,就可以把需要藥丸的人們,一網打盡。
不管是為「長生靈」效命的,還是專門買藥的。
先一網撈走,查清楚再講。
「汪家除了你以外,還有誰負責對接藥丸的事務?」
張曉天看向其他還在冰封中的人。
尋找著下一個突破口。
「張先生,你這個問題可是問對人了,我號稱家裡的百事通,就算族長他不讓大家透露自己幹的事,可我什麼都知道。」
汪湖勇抬起頭,手指著身邊五步遠的一個青年。
「他叫汪湖龍,今年二十二,是我們族長的兒子,藥丸的配方就在他手裡。」
「關於配方的事你問他,他要是說不知道,一定是在騙你。」
說完,汪湖勇又指著陣尾一個黑臉大漢。
「他叫汪湖丁,是負責燒鍋爐的煉藥的,什麼藥丸燒制什麼火候,他都清楚。」
「還有這個,他叫汪湖……」
不等汪湖勇介紹完整個煉製藥丸的流程,張曉天急忙擺手喊停。
「我對你們是怎麼煉製藥丸的並不感興趣。」
笑話。
那些滿含靈力雜質的藥丸,他又不缺,更不想吃。
汪湖勇別搞得他像是來盜方似的行不行?
「啊?不感興趣嗎?」
汪湖勇眼中閃過一抹貪婪之色,循循善誘的說著。
「張先生,我們汪家光是造這種藥丸,一年能掙上百億的利潤,這還是和『長生靈』組織分完以後的利潤,什麼珍貴藥材、天材地寶順道一起往外賣的收益也不少呢。」
這麼大一筆錢。
誰見到不眼紅?
「你們這麼掙錢還眼紅我家幽谷蘭花田?我家花田一年能賺上千億,真沒必要跟你們汪家學倒騰藥丸。」
張曉天似非笑非的拒絕了汪湖勇的表功。
想利用藥丸的事賄賂他嗎?
門都沒有。
「告訴我誰還可能知道藥丸送到哪些人的手上,以及誰知道其他九靈山中參加了『長生靈』的成員名單,你回答這些問題,可比你貢獻藥丸的秘法功勞大得多得多。」
此話一出。
剛剛還因為賄賂失敗而失落的汪湖勇一下子又精神起來。
他看向張曉天身邊怵著的汪湖英,咽了聲口水。
幾經猶豫,還是抬起手,指著汪湖英。
「他,我們汪家第一高手,汪湖英,往北境以外其他靈山送藥丸,最後都經過他的手,還有他經常和其他靈山的高手切磋,他一定知道其他靈山的情況。」
汪湖勇停頓了一下,又補充一句。
「還有……還有汪鐸也是族長讓他親手處理掉的。」
「什麼?!」
張曉天神情劇變。
直接催動日靈加熱口訣,一巴掌拍在汪湖英的腦門上。
啪!
汪湖英身體剛能活動,兩腮就是一鼓。
張曉天早有防備,往後退了半步。
「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