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缺……咳咳咳。」

  張曉天被自己的口水嗆了一下。

  用咳嗽掩飾住自己險些噴薄而出的笑聲。

  土樣里缺不缺什麼，他不知道。

  但他知道，汪鐸絕對缺心眼。

  因為汪鐸手裡捧著的土樣，和藏在宿舍里的不說毫無關係，簡直就是一模一樣。

  不過汪鐸左手裡抓的是藏起來的土樣，右手裡抓的是相似的土樣。

  換作一般人的話，根本分不清這二者的差距。

  但。

  它們之間的差別根本逃不過張曉天的雙眼。

  張曉天甚至還看到了汪鐸揣在褲子口袋裡剩下的土壤顆粒。

  能夠推測得出，汪鐸是把藏起來的土樣抓了一捧揣在口袋裡，然後偽裝成相似的土樣，來讓他進行判斷的。

  好。

  挺好。

  能夠想出這種方法，證明汪鐸確實很心急。

  怕是恨不得今天就知道汪家大本營的土樣里缺少什麼，馬上改善好了，建功立業。

  「張老闆，你是不是也瞧不出來？」

  汪鐸見張曉天直勾勾地盯著自己的雙手卻不說話，眉頭緊鎖，自言自語的嘀咕著。

  「我覺得這份土樣配製很均衡，實在看不出有什麼缺點。」

  汪鐸根本沒有懷疑張曉天是發現了兩捧土有什麼差距。

  因為他自己上手摸著，都察覺不出來。

  「有些土樣剛從地里收集起來，沒有經過環境的影響，確實看不出它有什麼缺失的地方，但實際上，土壤是會有水份或者養份流失的。」

  張曉天一眼就看穿這兩捧土質的不同。

  以及它們各自缺少什麼。

  但還是一本正經的向汪鐸灌輸著錯誤的知識。

  「我現在也看不出來，不如再晾兩天，看看它水土流失情況？」

  張曉天因為說謊，神色有些不太自然。

  可在汪鐸看來，這是無能為力顯得很窘迫。

  他心裡既為汪家水樓附近的土質感到自豪，又有些犯愁。

  要是這些土壤不需要改造的話，那他的影響力就會大打折扣。

  唉。

  也不怪張老闆眼神不好，技術不到家。

  只能怪汪家水樓的土質實在是超乎常理般的存在。

  恐怕已經無法再精益求精了。

  忽然，汪鐸腦中靈光一現，對著張曉天追問。

  「張老闆，你覺得這份土樣和附近山上的土質比起來，如何？」

  啊……這……

  「我覺得各有千秋吧。」

  張曉天含糊其詞的回答了一句。

  不吹不黑。

  汪家水樓的土質確實很稀奇。

  水份含量高，並且礦物質豐富還能夠融於土壤里。

  可它的缺點因此也顯而易見。

  那就是因為土質疏鬆且水靈力流動過快，導致水土極易流失。

  如果想要改善這一點的話，就只能增加土靈力，以及在土樣區域種植一些木靈力深厚，且常年存在的樹木來穩固土壤。

  否則要不了五十年。

  這裡的水土營養就會大不如從前。

  準確來說。

  從很早以前開始，汪家大本營的人就應該能夠發現，他們選中的種植區裡的藥材，以十年為間隔期。

  每況愈下了。

  「可要是它真的這麼完美，我家的人也不會把它送過來，說明它還有進步的空間。」

  這時，汪鐸終於意識到了這一點問題。

  啊……這……

  合著汪家大本營的人，根本沒告訴這土樣背後的真相？

  張曉天不由得同情的看了一眼汪鐸。

  可憐的工具人。

  連土樣的底細都不知情，就心心念念想要改善它。

  總有種一廂真心餵了狗的即視感。

  「嗯，我覺得它應該也有進步的空間，你再仔細研究研究，我去把昨天晚上檢測完的二號土樣再瞧一瞧，然後看看怎麼改善。」

  張曉天又深深看了一眼汪鐸手上的土樣。

  也沒有拿過來取樣的意思。

  反正汪鐸一時半會兒是真的沒辦法帶走。

  那就晾著吧。

  他又看了一眼相似的土樣。

  和龍王剛才送過來的百山市採集的土樣相差無幾。

  結論已經很明顯了。

  汪家的大本營就在北境。

  接下來只要等到半夏成熟，汪湖青得到幽谷蘭花蕊。

  就能依照計劃，精準定位汪家大本營所在。

  距離收尾還有半個月的時間。

  他還得再晾晾汪鐸。

  讓汪鐸好好學習半個月才行。

  「張老闆你去忙，我再研究研究。」

  汪鐸心無旁騖的反覆觀察著兩捧土，試圖從中查出它們的缺點。

  埋頭朝著屋子裡走去。

  張曉天跟在汪鐸身後進了屋子，拎起二號土樣，放進籮筐里，拿上鋤頭等工具，朝著山上走去。

  在他走後。

  汪鐸好半晌才回過神來，目光幽幽地盯著剩下的八份土樣，輕嘆一聲。

  「張老闆一天就能改善一份土樣，果然厲害。」

  看來得他抓緊時間參悟張老闆說的話。

  「先觀察土壤里的各種靈力成份，我目前只對水靈力有感覺，其他靈力一竅不通，但實際上，下五地靈之間的靈力是相通的，水生木……接下來就先判斷土樣里的木靈力……咦？」

  汪鐸心神一閃，抓了抓手裡捧著的兩把土，忽然福至心靈，感覺到了異樣。

  「我怎麼覺得這兩捧土裡面的木靈力和先前看過的土樣里的不一樣？」

  他急忙把兩把土放到地面上，翻開一號土樣。

  一號土樣是從山區種植基地採集來的。

  採集的土壤里還含有不少的微生物以及植物根須。

  他提起十二分的精神，上手一摸，渾身忍不住打了個激靈。

  真、的、不、一、樣！

  「我好像，能夠摸出土樣里木靈力的成份含量了？」

  汪鐸又驚又喜。

  為了鞏固這種來之不易的感覺，趕緊解開其他土樣的塑膠袋，把手插進去，仔細體會其中那細微的差距。

  ……

  張曉天並不知道。

  他前腳剛走，汪鐸後腳就開竅了。

  不過就算他知道。

  他也並不會慌張。

  畢竟下五地靈，水木顯於表，非常好摸索。

  火靈力的顯現，也可以靠溫度來辨別。

  但金石含量以及土靈力均衡作用如何判定，就需要別人提點才行。

  他本來背著籮筐上山，是想改善二號土樣里的靈力物質。

  結果剛走到河灘準備挖泥沙，就聽到東邊傳來陣陣操著外地口音的呼喝聲。

  「差點忘記了，生態景區已經對外開放了。」

  張曉天埋頭正要接著幹活，聲音越來越響。

  他側耳聽了幾句後，放下手裡的泥沙，循著聲音，闊步而去，臉上還帶著怒容。

  「就猜得到會有素質低的遊客出現，可我沒想到有的遊客能這麼缺心眼。」

  他氣憤的說著，已經來到了事發地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