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康他還記得。
是學校里出了名的富二代。
要風得風,要雨得雨,連老師和校董都要忌憚幾分。
後來有段時間,不知道為什麼突然開始針對他。
嘲諷他沒錢讀書從自家帶菜,嫌棄他污染了學校的環境。
故意借著買菜來羞辱他。
當時這件事在學校還鬧得挺大,由於他學習成績不錯,再加上後來說是有同學作證。
指認是周康先挑的事。
以周康被罰休學兩周處理。
後來周康就沒再騷擾過他了。
當時那瓶炒鹹菜,他以為是其他同學值日給清掃了。
沒想到是林柳柳幫他收拾的。
現在想來。
周康那個富二代,學校里也沒有幾個人敢招惹。
而他在學校的朋友也並不多。
沒幾個同學敢頂著和周康作對的風險來替他作證。
如果那個人是林柳柳的話,那就另當別論了。
這姑娘有正義感,而且家世背景在當時也過硬。
她說的話有份量也不會顧忌周康的報復……
「當初是你替我作證,說是周康先動手的?」
張曉天想到這個可能,忍不住問了出來。
「什麼作證,你在說什麼?」
林柳柳飛快地眨了眨眼,強裝淡定的否認。
「我只是想吃那道菜而已,你不會記不起來是什麼菜了吧?」
她強硬的轉移了話題。
從神態上來看,根本不是不記得。
只是不想提。
「記得。」
張曉天會心一笑,明白她這是做好事不想留名。
心裡多少有些感動。
「太好了,那你現在有材料嗎,能做嗎?」
林柳柳一臉期待的打趣道。
「要是不能做的話,我就在你家多蹭一頓午飯,下次再讓你炒給我吃。」
炒字都用上了,還敢說不知道是什麼菜?
張曉天沒有戳穿她這個充滿善意的謊言,順勢說道:「別說蹭一頓,看在你這麼辛苦的份兒上,蹭個十頓八頓的,天天在我家吃也沒有問題。」
真是想不到。
當初的事,居然是林柳柳幫了他的大忙。
不然還不知道事情鬧大,他會接受怎樣的處罰。
「這可是你說的,那我以後不想去村民家裡買飯吃,就去你家蹭飯吃。」
林柳柳俏皮一笑,越過他,哼著歌朝前走去。
張曉天沒有反駁她的話。
回想到以前高中時期的事。
再望著林柳柳的背影,心頭突然湧起一個怪異的感覺。
「好像從以前,林柳柳就挺關注我似的?」
不會吧。
不會吧。
應該是他自作多情了。
張曉天甩了甩腦袋,把腦海里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甩掉。
疾步朝前走去。
回到家裡,他先去醃鹹菜的罈子,找了一塊拳頭大的醃蘿蔔頭。
拿給林柳柳看,讓她確認一下。
免得自己記錯了菜類。
「對,就是這個黑乎乎的顏色,看上去挺丑,但吃起來很香。」
林柳柳小幅度地咽了聲口水。
可見對這個味道是有多麼懷念。
「這就是普通的醃鹹菜,我媽最愛拿雞蛋和著它一起炒。」
張曉天已經知道該怎麼做了。
拿起鹹菜,洗淨,切成細絲。
打了兩個雞蛋,再放些土豆澱粉和鹹菜調均勻,裹在一起。
之後把鍋燒熱倒點菜籽油,把碗裡的東西全部倒入其中。
小火慢炒五分鐘。
出鍋即可。
別說。
他自從高中畢業後,就沒再吃過這道炒鹹菜。
平時家裡的鹹菜不是用來作配菜的,就是拿來下飯的。
這麼一炒,確實格外的香。
「就是這個味兒!」
林柳柳急不可捺的伸過手,接過他手裡的海碗。
鼻子湊近前嗅了嗅。
露出回味無窮的表情。
張曉天看到她的反應,真的想像不到,一位嬌滴滴的千金大小姐,居然會對一瓶炒鹹菜念念不忘了這麼多年。
「林同學,你除了炒鹹菜還想吃什麼,儘管提,千萬不要客氣。」
張曉天一邊清洗著炒鍋,一邊詢問。
炒鹹菜也是炒。
炒別的也是炒。
一鍋做了。
「那……再炒個臘肉吧,我挺喜歡吃阿姨醃的臘肉的。」
林柳柳點的菜。
都是張曉天高中時期,曾經帶到學校里的菜。
張曉天涮鍋的手微頓,深深的看了一眼只聞味不動嘴的林柳柳。
突然覺得這個姑娘對自己的回憶,似乎還定格在高中時期。
可是,人都是會變的。
罷了罷了。
人家就是圖一口舊時的味道,又不圖別的。
還是別整得那麼複雜。
「那我就給你做個臘肉炒蒜苔吃,這是我最愛吃的炒菜。」
刺啦……
廚房裡飄蕩著香氣。
張曉天頭一次感覺和林柳柳相處的氛圍,變得融洽了起來。
「張老闆,我看廚房冒煙了,需不需要我來燒火……柳柳你來了?」
秦幼儀從外面走了進來。
看到林柳柳手裡捧著的炒鹹菜,微微錯愕。
「張老闆,你又做了什麼新菜式嗎?」
???
秦店長也沒吃過炒鹹菜?
張曉天剛想拿雙筷子讓她嘗一嘗,不料,林柳柳往碗往懷裡一捧。
「這是炒鹹菜,我最喜歡吃的,幼儀你要是喜歡的話,可以讓張同學再給你炒一碗,我就這一碗,還留著以後下飯吃呢。」
林柳柳沒有打算分享。
啊……這……
張曉天有些尷尬的看了一眼秦幼儀。
實在沒有想到大方得體的林大小姐居然會對一碗炒鹹菜,情有獨鍾到這步田地。
氛圍有一瞬間的微妙。
秦幼儀盯著那碗炒鹹菜看了足足半分鐘,這才收回視線,嫣然一笑。
「行,那就等張老闆你空了,再幫我炒一碗。」
好在秦幼儀也沒有計較。
走到灶膛前坐下,詢問起這炒鹹菜究竟是怎麼做的。
林柳柳熱切的回答起來,並順勢說出了高中時期的一些趣事。
似乎剛才那種微妙的氛圍從來沒有存在過。
……
家家戶戶燃起裊裊炊煙。
山林間巡邏的工人定點換班時。
有三道鬼鬼祟祟的人影,繞過鐵網的範圍,進入了麻寨以東的荒山中,朝著西邊跋涉。
領頭的,正是楊連成。
他們都背著籮筐,上面蒙著黑布,看不清裡面裝了什麼東西。
而且每個人都「全副武裝」,在烈日炎炎的午時,穿著長袖長衫。
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正常人的模樣。
「這一回我就要讓張曉天體驗一把,知道是我做的事,但又制服不了我的憋屈心情。」
楊連成摘下口罩,朝著地上啐了一聲,大汗淋漓的朝著一片花田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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