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陽話落,漆黑的街道上忽然閃出一道人影,消瘦,佝僂,氣息不俗,正是從蕭家別墅出來的吳媽。
「大少爺。」
熟悉的聲音從背後傳來,蕭陽扭頭看向吳媽,不由地眼皮一跳。
他想到過很多種可能,唯獨沒想到,來對自己下手的人竟然是吳媽。
「白芳華果然對蕭家圖謀不軌,原來你也是她的人。」
「大少爺,很多時候,我們都無法掌控自己的命運,豪門似海,身不由己。」吳媽手一抖,一把軍用匕首的兀地出現在手中,動作乾淨利落,「你千萬不要怪我。」
「吳媽,你真的不該來。」
蕭陽低聲回應。
「該不該,都來了。」
想起蕭陽這些年的遭遇,吳媽也只能嘆了口氣,表示同情,「要怪就只能怪你命苦。大少爺,下輩子擦亮眼,找個好人家。」
嗖!
吳媽腳下猛地發力,一個箭步射向蕭陽,匕首上的寒芒,在昏暗的燈光下,更顯森然,眨眼間,匕首距離蕭陽的脖頸,近在咫尺!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蕭陽不緊不慢後撤一步,匕首的刀鋒直直從他眼前飛過,未傷他分毫。
吳媽咦了一聲,還未細想,蕭陽的反擊眨眼而至,他一記鞭腿狠狠砸在吳媽的小腹上。
嘭!
強大的力道,狂暴如龍!
吳媽只感覺自己好似被疾馳的卡車撞到一般倒飛出去,在地上拖出一道長長血痕,而後重重砸在路燈下,只感覺渾身的骨頭會好似都碎了。
噗!
她猛地吐出一口鮮血,手中的匕首隨之掉落,望著朝自己走來的蕭陽,瞳孔地震。
「手法不錯,速度慢了點。」
蕭陽一臉平靜地開口。
「你......你何時有這般身手?難道這些年來,你一直在藏拙?」吳媽萬分詫異。
剛剛那一腳至少有後天六品的實力!
可蕭陽幾乎是在她的眼皮子下長大的,若有這等實力,她不可能察覺不到。
蕭陽沒有解釋,他緩緩蹲下身,「吳媽,我十歲生日的時候,他們不給我飯吃,美其名曰紀念母親的苦難,你給我做了一碗長壽麵。」
「恩,我一定償,仇,我一定報。你回去告訴白芳華,明天我一定會到場,有什麼手段,想要我的命,只管來取。」
吳媽的臉色一變再變,一股寒意從腳底升騰,直達天靈。
那感覺就好似被一隻餓了許久的野獸盯著一般。
「你鬥不過夫人的......她沒你想的那麼簡單......」吳媽虛弱地開口,也不知是好意的提醒,還是警告。
「我也沒她想像的那麼簡單,不是嗎?」
丟下這句話,蕭陽的身影再次消失在夜幕之中,吳媽坐了好一會兒,這才緩過來,回到蕭家別墅的時候,已經是深夜。
「你受傷了?蕭陽還有幫手?」
白芳華無比意外,吳媽可是成名已久的高手,怎麼可能連區區蕭陽都對付不了?
「大意了。」吳媽說道,「蕭陽有後天六品的實力。」
「什麼?!」
白芳華噌地一下站起身,胸前的兩隻小枕頭,不住地顫抖。
「後天六品的實力,這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呢?」
若蕭陽真的有這般實力,她根本不可能取到蕭陽的腎臟,白芳華心中頓時湧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他讓我告訴夫人,明日三小姐的訂婚宴,他會到場,還說......」吳媽頓了頓,「有什麼手段,只管用出來。」
白芳華俏臉漸寒,「後天六品而已,就憑他,也敢威脅?明日到場的可不止一個蕭家!你先下去休息,先把傷養好。」
訂婚宴是蕭家和林氏集團兩家的事,只要蕭陽一出現,林震東都不會放過他。
白芳華前腳剛走,白冷韻後腳又尋來。
「三小姐,這麼晚,你還沒睡?」
白冷韻擰眉道:「吳媽,明天可不可以拜託你一件事......」
時間一閃而過,翌日,江城帝豪酒店熱鬧非凡,林浩和白冷韻的訂婚宴就定在這裡。
賓客陸陸續續到來,三五成群,談論著蕭家和林氏集團聯姻的事。
與此同時,帝豪酒店會議室內,蕭人豪、林振東、白芳華三人聚在一起,氣氛有些凝重。
「今天老子把話放在這,蕭陽這個小畜生若是不付出點代價,咱們合作不用談了。」林震東猛地一拍桌板,怒容滿面,「姓蕭的,你別忘了,我兒子的手差點廢了,醫生說會留下後遺症的,磕頭道歉有用的話,要武者幹什麼?!」
徐大師作為在場唯一的武者,他端起一杯茶,輕輕抿了一口,不動聲色表明自己的態度。
蕭人豪臉色難看,一隻手不停地敲打著桌面,但並未表態,白芳華起身說道,「林總,你想要蕭陽付出代價,可也得考慮考慮我們的名聲不是?」
「怎麼說,他都是蕭家的兒子,若任由著你來處置,我們蕭家的臉往哪裡擱?」
林震東臉色一沉,眯起眼看向白芳華,比起蕭人豪,白芳華似乎更像是蕭家的決策人,沉穩,有魄力,有手腕。
「蕭家的顏面,我自然會考慮......這樣吧......合作之後的利潤,蕭家多占一成!」
白芳華聞言眼睛不由地一亮,榨乾蕭陽的最後一絲剩餘價值,這才是廢物利用的正確方式。
至於名聲問題,更是簡單,吸毒、偷繼母內衣、猥褻三姐,隨便一個都是將蕭陽逐出家門的理由。
「老蕭,林總誠意十足,再者說,孩子都長大了,自己犯的錯應該自己扛,連累家人就太不應該了,你覺得呢?」
用一個蕭陽換取和林氏合作之後的一成利潤,這筆買賣怎麼算怎麼划算。
「可他畢竟是我的兒子。」蕭人豪故作愁苦,「罷了,罷了,誰叫這個小畜生不干人事,林總,話我放在這,蕭陽你願意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我絕無二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