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您也算不出來嗎?」
陳秋實得知推算後的真相,渾身忍不住一震,他還是頭次碰到還有麼麼也料不準的事。
本來就擔憂的情緒,一時間更加緊張了。
麼麼解釋道:「陳伯伯,您也別太害怕,後者有圖謀,死後肯定還會有行動噠。」
「您只要仔細監督,然後找到一些證據,麼麼就有法子重新推算的。」
現在都是憑空推算,又有疑似對手搗亂,麼麼算不出來,其實很正常的。
此話倒是讓陳秋實心頭微動,慢慢地平靜下來,他緩緩地點頭應道:「好,我們會加大力度監督R國動作的。」
「這麼晚叨擾大師了,還請大師勿怪。」
「沒關係哦,這件事大伯伯你沒做錯的。」麼麼輕鬆地擺了擺手。
R國的無恥,麼麼是有目共睹的,這次連掌權人都死啦,按老道士說的,壞人從來不會憋什麼好屁的。
所以提前準備,一準是沒有問題的。
而看著大師如此神態,陳秋實長長鬆了一口氣,他微微退後一步,躬身行了一禮。
這禮除了謝對方眼下的指點,更謝大師為華國出手,擊潰陰陽寮的力量。
這可以說是為往後交手,解決了大威脅,因為陰陽師的威脅比普通人強出太多了。
更何況,陰陽寮里的陰陽師,九成都是天賦異稟的存在。
是的,陳秋實方才看似慌神無措,可實則已經試探出自己想要的東西了。
這整個過程麼麼都沒避讓,也沒有說什麼,這點更讓陳秋實篤定猜測。
一大一小就這樣秘而不宣,互通了消息。
陳秋實回去的時候,背影高興得恨不能飛起來,哪裡還有半點行動組領導的樣子。
……
等後者走後,顧家大廳也靜了下來。
坐在上首的顧雪松沉默半晌,沉聲說道:「不管結果如何,顧家都會留手應對。」
「還有這段時間,大家就儘量少離家,入夜必須回來。」
青天白日的人多眼雜,危險倒是不大,可一旦入夜,尤其是陰陽師能役使式神,可謂是防不勝防。
即便閨女給了許多護身的寶貝,但他們說到底都還是普通人,謹慎些總沒錯。
萬一真出事了,還得閨女來撈想想就有夠對人的,上一次的情況他還記憶猶新,可不想體驗第二回了。
顧家其他人也有此想法,一個個的都贊同的點了點頭。
「其他的倒是沒什麼了,總之小心為上吧!」
顧雪松也不想把氛圍弄得太緊張,話也就點到為止,想了想他跟著起身朝著書房走去。
既然要加重在家裡的比重,有些事就得跟秘書公司通知清楚,不然自己那天突然沒去,會弄得公司人心惶惶的。
「媽媽不要怕,麼麼會貼身保護你的哦!」
麼麼其實是不大緊張的,到了九階,她已經能冥冥感應天地。此次天地沒有大預警,那就說明應該不是大問題。
而轉頭就看到陳惠皺著眉,麼麼愣了愣,以為後者是擔心,隨後軟軟地握住陳惠的大手,奶聲奶氣的安撫起來。
這不是說她偏心,只保護媽媽一個人,而是爸爸哥哥們老是在外頭跑,麼麼只有一個根本分不過來。
但是媽媽嘛,有自己就夠啦,反正她走哪裡都會帶著自己,沒那麼多麻煩的。
不過,爸爸他們也有行動組的哥哥姐姐們兼顧,不會出問題的。
要知道在這段時間,自己時不時的指點下,所有的哥哥姐姐都進步了,走在最前面的宣暉,已經踏入五階。
那些厲害的陰陽師都被自己收拾掉了,當初處理得也很乾淨。
他們拿不出來證據,偷渡入境本來就艱難,所以肯定不會明目張胆的來找麻煩。
行動組的哥哥姐姐,完全能夠應對的。
「謝謝寶貝。」陳惠感受到閨女軟乎乎的小手,眼裡頓時柔和下來。
越是這樣,對於有好日子不過,非要搗鼓的R國,她更是打心底的厭惡。
……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如麼麼推算的一樣。
R國掌權人的自殺,像是一段無關緊要的插曲,就這樣平淡的揭過去了。
兩國也沒有爆發械鬥,原本的劍拔弩張,也漸漸平息。
直到新陰陽師會長被選出,成為R國真正的話事人,這事也徹底畫上句號。
不知道是不是權利更迭,R國開始大批量的人口失蹤,有說是黑-手-黨作亂,也有說是那位新上任的話事人,他在清掃餘孽,掃清階層。
特別行動組,辦公室內。
「部長,這些是我們利用潛伏的暗子盡力搜集來失蹤人名單。」
一個年輕的部員手裡托著一疊厚厚的資料,他站在辦公桌前,神色慾言又止。
最後,還是沒忍住問道:「部長,真的還要再麻煩大師嗎?那頭的探子不是說,R國境內沒有動盪,失蹤一些人,也不是什麼大事啊!」
小部員覺得部長有些多此一舉了。
要知道大師只是對他們有好感,並不是他們部門裡的人。
這一次次上門,弄不好前頭積累的人情,很快就耗盡了,這可是能吊打玄門的大佬啊。
說句不好聽點的,這人情像上次太蒼門一樣,關鍵時候是能救命的。
所以,大師的人情,不是部長一個人的人情,而是行動組共同的「財富」,怎麼能讓部長隨意糟蹋了。
「平時讓你多讀點書,你愣是不聽,現在連這麼明顯的問題擺在面前,你都看不出來,真是給我行動組丟臉。」
「我現在也沒工夫跟你解釋,麻溜的跟我走一趟。」
陳秋實聽下屬嘀嘀咕咕不停,頓時火冒三丈,倒不是氣底下人議論,而是氣人辦事不認真。
這些失蹤人口的生辰八字,共性實在是太刺眼了,女命全是陰年陰月陰時,而男命全是陽年陽月陽時......
要知道女主陰、男主陽,但因為出生時辰的偏差,很難做到八字上全占陰陽的,說是千里挑一也並不誇張。
現在失蹤的全是這些千里挑一的,用腳趾頭想都不正常啊!
偏偏自己手底下的人,愣是沒發現這一點,還在這裡勸自己不要濫用「人情」。
簡直是愚不可及!
「這...」小部員沒想到領導會突然爆發,嚇得腦袋一瑟縮,不敢說話了。
雖然領導平時和顏悅色,並不代表對方沒有威嚴。相反,這種笑嘻嘻的人變臉,比起常年冷臉的還要嚇人。
這意味著,後者是真的心情糟糕。
深諳職場小技巧的小部員,非常清楚此刻不能觸領導霉頭,所以老老實實的捧著資料,屁顛屁顛的跟了上去。
因為去顧家的路,早就輕車熟路了,這一路上可謂是暢通。
陳秋實如願的見到麼麼,後者正跟著陳惠踢毽子,看到自己來了,不得不停下來招待。
而陳秋實也顧不上道歉,他簡單的把查到的資料情況,一五一地給麼麼說了。
「大師,R國弄走這麼多命格有異的普通人,您能推算出來,他們到底要幹什麼嘛?」
陳秋實不擅六爻,他能看出不對,但再多的就不行了。
至於利用那些暗棋繼續打探?先不說能不能查到,光是時間也來不及。
這麼多失蹤人口,對方真要做什麼,怕是也差不多湊夠了。
麼麼快速的看完資料,眉頭一點點的皺了起來,很顯然這個端倪她看出來了。
她毫不猶豫的從包包里逃出五帝錢,飛快地推算起來。
可這不算不知道,一算之下卻猛地發現,天機不知道何時變得非常的紊亂,好像被人徹底攪亂了一樣。
「陳伯伯,我也算不出來啦!」麼麼聲音有些沉重的說道。
這種情況麼麼是第二回遇到,上一回是出在那隻不化骨布下的「籠」上,隱隱間麼麼覺得兩者莫名的相似。
「您也算不出來?那這下要出麻煩了。」陳秋實臉色變了又變,可仔細想想,又覺得不大對。
R國最強的那位,無疑就是已故的池田,後者這會兒骨灰都不知道進那隻魚肚子裡了。
整個小國內最強的都不是大師一合之敵,誰又有能耐阻斷大師的卜算?他腦海里閃過一片電光火石。
下一刻,他猛地意識到一點,那就是池田的死,本來就不對勁兒......
一位自私狹隘的會首死了,全國乃至全世界的目光,不自覺都會聚焦在這話題上。
這個時候,國內的小打小鬧就引不起注意了,從而很順利的辦成事,而誰會有這個動機?
陳秋實反向思維一想,無非就是池田死後的最大受益人。
這個人的名字直接呼之欲出,那就是如今陰陽寮新會長藤原建一,當初的三位副會長之一。
陳秋實說道:「大師,我這就發出一級調令,讓R國內所有暗子盡全力監察「藤原建一」」
他倒要看看,後者究竟要做什麼,可還沒等他有所行動,就看到大師臉色一變。
「來不及了!」陳秋實聞言一愣,他順著大師的目光看去。
隨後,就看到原本澄澈的天空,毫無徵兆地撕開一道血紅的天裂。
猩紅的血雨,鋪天蓋地地砸了下來。冥冥中,還有一道道令人頭皮發麻的哭聲迴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