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奶奶的遺囑

  「能有什麼?發生的事不都在電話里說過了?」

  裴硯舟眉宇間閃過一絲煩悶。

  這些日子,葉欣欣被葉蘭音起訴後,成日地和他鬧騰,要他動裴家關係解決這件事。

  然而他再混不吝,心底也清楚。

  這事上次過了老爺子的眼,又有大哥裴應淮幫那個女人。

  他鬥不過。

  開庭的時間越來越近,裴硯舟也越來越焦灼。

  他也不想有個上法庭的未婚妻。

  但是能怎麼辦,長輩們認準了葉家,他只能按部就班。

  「你大哥受傷的事就沒和我說呀。」

  雲婉蓉拍著裴硯舟的肩。

  「還能怎麼受傷,葉蘭音那個女人被葉家之前的保姆劫持了,他去英雄救美,從五樓掉下來摔的。」

  「有這種大事,你怎麼不早說?」

  雲婉蓉拉住兒子,看了看周圍的傭人一圈,把他拉進茶室,放低了聲音。

  「他這傷也遮不住,出門活動這些天,集團那邊沒什麼反應?」

  執行長魯莽行事,為了女人把自己置於危險之中,是會影響投資人做決策的大事。

  「有啊,所以裴應淮雷厲風行搞掉了一批人,我的人有好幾個都折在裡面了。」

  裴硯舟破罐子破摔道。

  「集團股價本來跌了,但他做的是好事,把集團的風評帶起來了,股價比出事前還漲了幾個點,沒人敢說什麼。」

  這段時間裴應淮受了傷,又風頭正盛,他在家幾乎都是避著走,就怕產生什麼衝突,老爺子怪到自己頭上。

  「哎……多好的機會啊,當時你就該勸你爺爺,讓他在家休息,你去頂上的。」

  雲婉蓉惋惜地嘆了口氣。

  「現在沒辦法了,他都出來好幾天了,時機已過。」

  「媽,別想這些了,下周就是訂婚宴,欣欣的事還沒完呢。」

  裴硯舟煩躁地抓了下頭髮,在雲婉蓉面前點燃一根煙。

  裴老爺子不喜歡,裴家沒人敢在公共場合抽菸。

  但他現在很煩。

  雲婉蓉知道他壓力大,也就縱容他在家放肆。

  「不就是起訴嗎?現在我回來了,這點小事怕什麼?」

  她初聽葉欣欣被起訴的原因時,很是惱怒地在遊輪上怒罵了一通。

  倒不是雲婉蓉德行多優秀,而是她覺得葉欣欣的手段太笨了。

  想收拾葉蘭音,也不計劃得周密一些,在自己家居然還能讓人跑了鬧大,監控也被裴應淮弄了去。

  這是什麼樣的蠢貨?

  雲婉蓉不僅討厭葉欣欣,就連葉家人也一併討厭起來。

  「媽你打算怎麼做?」

  裴硯舟深吸一口,吐出繚繞煙霧。

  雲婉蓉微微躲開,掏出手機。

  「你大舅舅前段時間當上江南那邊的法院一把手了,這點關係還是有的。」

  她保養得宜的臉上露出微笑:「起訴是一回事,勝訴可又是一回事。」

  裴硯舟明白了,雲婉蓉這是準備讓葉欣欣上法庭後再全身而退。

  「但是她上了法庭,終究不好看。」

  他掐滅了煙,面色慍怒。

  「媽,葉欣欣和葉蘭音相比,差了太多了。」

  他雖然恨葉蘭音,但每次覺得葉欣欣哪裡做得不對時,總是不自覺地會拿葉蘭音來比較。

  有葉蘭音珠玉在前,葉欣欣便顯得格外蠢笨不堪。

  雲婉蓉拍了拍兒子的肩。

  「葉蘭音到底是葉家正經培養出來的,但你要記得,她做了那種醜事,和你是不可能的。」

  她心中警惕,表面上還要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地安撫兒子的情緒。

  「我知道,我對她早就沒感情了。」

  裴硯舟坐在沙發上給自己和雲婉蓉倒了一杯茶。

  「我就是覺得自己不該娶這麼個女人,什麼都不懂,這怎麼能成為我的助力?」

  受雲婉蓉影響,裴硯舟從小到大都以為自己是天之驕子。

  就算後來跳出一個裴應淮,他也依舊不服氣。

  繼承人又如何?老爺子年紀大了,他先養精蓄銳,伺機待發,到時候,鹿死誰手還說不定。

  見兒子野心依舊,雲婉蓉滿意地笑了。

  她眼底閃過一絲精光:「怕什麼,娶她,不過是因為你奶奶的遺囑。」

  她緩步上前坐下,揭開青瓷茶碗,動作優雅,笑容得體。

  「等到生下第一個孩子,你們感情破不破裂、葉欣欣擔不擔得起二少夫人的位置,還不是你說了算。」

  ……

  作為裴家唯一的女眷,雲婉蓉自有自己的一套人手。

  從茶室出來後,她快步走上三樓的房間,給自己的助理打電話。

  向助理是裴氏集團的精英,當初大學畢業便得到了雲婉蓉的賞識,一路從文員殺到秘書辦,一直暗地為雲婉蓉服務。

  後來裴應淮上位,她順勢退下,成了雲婉蓉明面上的助理。

  「向怡,這些日子,裴家和醫學樓那邊的人都沒出問題吧?」

  電話接通後,雲婉蓉單刀直入。

  向怡很快反應過來:「二太太,都很聽話地各司其職。」

  「行,你辦事總是穩妥的。」雲婉蓉剛放了一半心,向怡的話就險些驚得她魂飛魄散。

  「但是二太太,最近裴總在查四年前酒店的事。」

  「當時你不是都處理好了嗎?」雲婉蓉厲聲問道,她看了眼緊閉的房間門,走到衣帽間裡,「他查到什麼沒有?」

  「當時的監控葉蘭音自己找人刪了,穩妥起見,後來安保隊長我們也把他全家送到東南亞去了,裴總的人查了快一個月,沒查出什麼東西。」

  向怡的聲音帶上了一絲憂慮:「當初就是安保隊長給葉蘭音下的藥,現在只有我們知道這件事,安全起見,要不要把他……」

  「別輕舉妄動,」雲婉蓉語氣堅定,「裴應淮這個人狡猾得很,何況硯舟的訂婚典禮即將舉行,任何小插曲都可能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向怡面露憂色,仍有些擔心,「但如果真的被發現了呢?」

  「放心,」雲婉蓉眼中閃過一絲狠辣,卻又盡力讓聲音聽起來平和,「只要我們的計劃周密,即使事情敗露,也絕不會牽扯到你我。最多就是揭露他們當年那段醜聞。」

  「原本設計那一切就是為了陷害裴應淮,現在他知道與否已經無足輕重。只要保證我們無法被追查,就可以高枕無憂。」

  她勾唇輕笑:「再說了,葉蘭音還有兩個野種,裴家的門她一輩子都進不來。」

  「二太太,」向怡猶豫了片刻,還是補充道,「醫學樓的人剛才給我發消息,何源今天在實驗室里做了親子鑑定的實驗。」

  「什麼?」雲婉蓉得意的笑容凝固在嘴邊,「何源又沒有孩子,他給誰做的?」

  「應該是給裴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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