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把消息泄露了。
他薄唇緊緊抿著,這時寇利丹的後車門被打開,葉蘭音被汗水濡濕的臉探了出來。
她死死逼著自己恢復了一絲神智。
「別,別答應他。」
藥性在體內燃燒,她的烏髮一縷縷黏在側頸,雙頰泛著不正常的粉。
「裴應淮,」葉蘭音連抬頭的力氣都沒有了,「別為了我答應他。」
她不願意自己成為絆腳石。
看到她幾乎碎成破布的裙子,裴應淮眼眸幽深,上前用自己的外套把她裹著抱了下來。
聞到了熟悉的檀木香,葉蘭音的眼淚流得更加洶湧。
她明白這意味著什麼……
裴應淮為了救她,放棄了扳倒寇利丹的機會。
寇利丹滿意地笑了。
「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裴,你會吃到教訓的。」
他陰惻惻地盯著裴應淮面無表情的臉,冷哼一聲,重新坐進駕駛位後,飛速地從葉家後門消失。
「裴總。」
鍾立輕聲提醒了滿眼寒霜的裴應淮一聲,流光溢彩的黑色豪車正在一旁靜靜等待。
「走。」
裴應淮抱著葉蘭音坐進車裡。
外套從身上滑落,絲滑的布料在此刻像一隻作亂的手,通過肌膚騷動著葉蘭音的心。
裴應淮冷冽沉重的氣息籠罩著她,使她意亂情迷。
她迷迷糊糊抬頭望去,正好能看見他緊繃的下頷,透出一股生人勿近的冷漠。
「去醫院……」葉蘭音輕聲呢喃。
裴應淮沉眼看向懷中在欲色和清醒中掙扎的女人,輕聲問她。
「知道是什麼藥嗎?」
他溫熱的大掌輕輕撫在葉蘭音滾燙的肌膚上,給她帶來一絲慰藉。
葉蘭音難受地搖頭:「只有香檳……還有葉欣欣灌的紅酒。」
裴應淮的目光瞬間冷了下來。
又是葉欣欣!
她死死攥住他的領帶,幾乎是在哀求。
「帶我去醫院,我不想……」
他就要有未婚妻了,她不願意做破壞別人感情的女人,即使只是身體。
看到她眼底的抗拒,裴應淮喉結輕滾,胳膊猛地收緊。
「別動。」
他低啞地按住葉蘭音忍不住磨蹭的小腿,從西裝內袋裡掏出一盒沒有包裝的藥片。
這是何源這幾天給他配的。
所有引發情慾的藥都作用在中樞神經系統,何源的藥能抑制中樞神經的異常活躍,從根本上消除藥性影響。
只是需要一點時間。
捏著葉蘭音散著葡萄酒香的唇瓣,裴應淮把藥片塞進她的嘴裡。
「吞下去。」
指腹接觸到濡濕的柔軟,他的眼神黯下來。
葉蘭音哪裡還聽得進去。
她碰到了裴應淮溫熱的皮膚,整個人像癮君子一樣扭動,藥片掉了出來。
裴應淮呼吸一滯,目光複雜地看著她。
「那我只能餵你了。」
不知道在騙她還是騙自己,他撿起藥片放進嘴裡,有些失控地覆了上去。
手背上青筋賁起,胸腔里血液沸騰。
唇齒相依間,裴應淮沒有發現,自己此刻的神情如此專注,帶著一種要把人刻進身體深處的執拗。
等到藥效發作,葉蘭音渾身滾燙的體溫終於漸漸降了下來。
她雙頰酡紅,紅唇微微張開,半闔著眼倒在裴應淮懷中,安靜地陷入了沉睡。
裴應淮把人放平,眼中晃動不息的欲色被他壓了下去。
擋板緩緩升起,他一抬眼,撞進了鍾立略帶驚疑的眼神里。
「裴、裴總?」
鍾立把車駛進獨立地庫,有些不確定地往後面瞟著。
不會吧,這都忍住了?
「看什麼?」
裴應淮的聲音又低又啞,透著一股沒有饜足的冷意。
鍾立趕緊擺正目光。
「何院長已經在房間裡等著了,現在上去嗎?」
「嗯。」
裴應淮把陷入熟睡的葉蘭音抱出來,大步跨進電梯。
房門一開,整裝待發的何源就迎了上來。
「快讓我瞧瞧!」
他看到除了領口被扯開,依舊衣冠楚楚的裴應淮,眼中閃過一絲不確定。
「你?」何源脖子後縮,一臉問號。「什麼也沒發生嗎?」
「少廢話。」
裴應淮冷硬地皺起眉頭,把葉蘭音放在床上,又給她蓋好毛毯。
「她說只喝了酒,估計是放在酒里的。」
「和酒精不起反應的藥……」何源思忖,一臉不可思議,「那藥性都很烈啊。」
裴應淮知道何源的意思,那麼烈的藥忍不住的。
他此時的氣壓很低:「她清醒時說了,不願意,所以我餵她吃了你配的藥。」
堂堂裴氏掌權人,從來都是眾星捧月的對象,還沒有被誰這樣拒絕過。
何源閉上了嘴。
他轉身給葉蘭音抽血查體,想了想還是忍不住轉過身。
「你別胡思亂想了,她不願意,估計是因為你明面上還有個准未婚妻,這換誰家好女人都不願意啊。」
裴應淮一頓,看向葉蘭音的目光柔和了許多。
見他沉默,何源在心裡暗罵悶騷。
明明聽了他的話就高興了,還露出那張凍死人的臉。
「沒什麼大問題,血液我帶回去再看看,」檢查完,何源把保存血液的箱子放好,「看來我的藥還是很有臨床效果的,嘿嘿,投入生產,大賺一筆!」
他站起來伸了個懶腰,突然看到葉蘭音手上的血跡。
「怎麼有血?我沒發現傷口啊。」
何源湊近了查看,裴應淮瞬間起身來到床前。
他這才發現自己的黑色襯衫上也有血跡,只是顏色太深沒那麼容易看到。
「不對,沒受傷,是別人的血。」
何源轉過身看著裴應淮,臉色嚴肅起來。
「她遭遇了什麼?看她手上的血跡範圍,那個人傷得不輕。」
裴應淮冷著臉叫來鍾立。
「查到了嗎?」
這個點葉家的宴會應該結束了。
鍾立點點頭:「今晚二少私下從葉家弄了個人去了市北的私立醫院,被我們的人盯到了,後來去琴房發現了酒瓶、血跡、還有拍攝器材,當時參與的應該是這幾個人。」
他遞上監控錄像。
裴應淮一言不發地看著錄像,氣息越來越冷。
這幾個詞聯繫在一起,不難猜出他們想做什麼。
看到葉蘭音跌跌撞撞從琴房裡跑出來,又無路可退地鑽進灌木叢,他忍不住捏彎了手中的平板電腦。
看著陡然黑屏的平板,鍾立輕輕吸了一口氣。
還好他把資料備份了!
「葉家知道這件事嗎?」
裴應淮把平板甩在一邊,眼神冷到幾乎凝固。
「不知道,目前除了我們,應該只有幾個當事人知情。」
鍾立把平板收走,又遞上盧雲山的資料。
「進醫院的是這個人,太陽穴受到利器撞擊,葉小姐手上的血極大可能是他的。」
裴應淮的神色陡然暗沉,仿佛已經看到葉蘭音在苦苦掙扎的樣子。
「人死了嗎?」他往後靠在椅背上,整個人向外溢出一股殺意。
【麻煩您動動手指,把本網站分享到Facebook臉書,這樣我們能堅持運營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