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魂落魄地帶著葉慕櫻回到家,葉蘭音掏出手機,發現謝睿軒剛才的消息自己還沒回復。
她思來想去,找了個藉口,沒有說自己發現了謝瑞瑩。
謝瑞瑩甦醒時神志不清,見到她和謝詠沁五分相似的模樣,脫口而出就是一聲「姐姐」,估計和謝詠沁的關係很親密。
現在事情未定,先按兵不動。
香島謝家,看著手機上妹妹發來的消息,謝睿軒揉了揉鼻樑,看向面前坐著的幾位高級警署官員。
「事情大概就是這樣,麻煩幾位費心部署,謝家這幾天就會提供相應的證據。」
謝家是香島四大家族之一,繼承人的話,誰敢不聽?
官員們彼此對視一眼,紛紛熱絡地起身與他握手。
「謝總言重了,這是我們的本職工作,謝家積極配合我們開展調查,我們感激還來不及。」
會晤結束後,助理去給官員們包車馬費,謝睿軒靠在椅子上,輕輕敲著黑沉的胡桃木桌面,陷入沉思。
過了一會,助理諱莫如深地回到會議室。
「謝總,」他拿出工作手機,「是……江城的裴總來電,說有關於謝家的要事與您商議。」
謝睿軒揚起眉毛,略顯驚訝:「是本人?」
他們這種日理萬機的人,對外公布的都是助理工作號碼,一般王不見王,很少有這樣直截了當、臨時要求通話的時刻。
助理微微呆滯:「是、是本人,是裴總說,事情比較急,就不走平常程序了。」
若按照正常商業流程,確實要先發公函、再通知助理約時間。
「給我吧。」
把翹起的長腿放下,謝睿軒接過電話。
「謝總,」裴應淮依舊是那副疏離冷淡的語氣。
「上次在葉小姐家,沒來得及與裴總打招呼,抱歉。」
謝睿軒哪壺不開提哪壺。
這些天,他找了葉蘭音過去的資料,才發現這個妹妹的經歷竟然那樣坎坷。
知道裴應淮和妹妹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他還想查裴應淮,但裴家人的信息被保護得很好,謝睿軒只知道,自家白菜被拱了,自己很不爽。
「廢話少說。」
沒想到裴應淮完全不接他的招,只是略一停頓後,就強硬地展開了話題。
「我的人獲得了一些,你們謝家四房圖謀不軌的證據。」
他丟下一句話,謝睿軒眼中戲謔消散,起身走到窗邊,正色問道。
「裴總,話不能亂講,你有什麼證據?」
「問你助理。」
裴應淮冷笑一聲,隨即掛了電話。
謝睿軒盯著歸為漆黑的手機屏幕,眉心深皺,正要叫來助理,助理就捧著一疊文件走了過來。
「謝總,這是裴總那邊發來的傳真。」
「什麼東西,你臉色怎麼這樣難看?」
謝睿軒接過文件,隨口問了助理一句。
助理張了張口,指著那疊文件。
「接收時,我看了幾眼,是……是關於陸總的。」
和陸致弘有關?
謝睿軒的臉立刻沉了下來。
他翻著手上的文件,越看越觸目驚心。
「陸致弘還在江城?」
這幾日,謝家事不少,陸致弘一直待在江城,也沒人過問。
「還在。」
助理想了想,又補充道。
「陸總這幾天一直在會見各種客人。」
「他還坐著選舉的春秋大夢。」
謝睿軒冷笑一聲,盯著手中文件,寒意爬上俊臉。
「就說集團內部有事,催他回香島。」
「是,」助理接過文件,欲言又止,「謝總,剛才裴總那邊還傳來了他的私人號碼,裴總讓我轉告,說您一定會給他打電話。」
謝睿軒呼出一口氣,搖了搖頭。
「他真是每一步都算盡了。」
算準了他會低頭,算準了他回去主動聯繫他。
重新聽到男人的聲音,謝睿軒苦笑一聲,放下身段。
「裴總,證據我都看過了。」
他斟酌著說辭。
「這些是在江城發生的事,雖然謝家與香島警署上層有些關係,但是對於江城……有些鞭長莫及了。」
「那就兩地聯合。」裴應淮的聲音愈加冷酷,「陸致弘這樣膽大妄為,他在香島的手腳也一定不乾淨,這次最好將他連根拔起,斬草除根。」
謝睿軒想到剛才那些證據,咬了咬牙。
「裴總和我是同一個想法。」
「還有,」裴應淮毫不客氣地向他提出要求,「我懷疑,陸致弘在江城有幫手,具體嫌疑人我還在查證,但希望謝總這邊行個方便,陸致弘是四房的姑爺,他當初與四小姐謝詠沁結識的一些真實資料,麻煩透露給我的人。」
「OK。」
謝睿軒放下電話後,面色十分難看。
謝家人丁興旺,但一直都很和諧,沒想到四姑當初一意孤行嫁的窮小子,現在居然成了插進謝家的一把尖刀!
商務車駛入蔥鬱花園,謝睿軒從車上下來,快步走到室內。
「媽。」
看到花廳里打牌的幾個女人,他一一點頭打招呼。
「四姑、盧姨。」
「喲,你兒子回來啦?」
珠光寶氣的女人們紛紛摸著牌笑。
謝家大太太看到謝睿軒頭也不回地往樓上走,忍不住撇嘴。
「整天就是工作,回來了和沒回來一樣,這麼大了,也不知道交個女朋友。」
「大嫂,睿軒還年輕呢。」
謝詠沁忍不住捂嘴笑。
「對呀,」一旁的盧太太也勸她,「你看致弘和詠沁當初也是一見鍾情嘛,緣分說來就來了。」
聽了她的話,不知為何,謝大太太和謝詠沁的臉上都隱約閃過一絲不自在。
盧太太沒看出來,謝大太太連忙抬起胳膊甩出牌。
「我們都是老一輩了,他們年輕人現在不一樣,哎,胡了!」
關上門,將樓下的喧鬧聲隔絕,謝睿軒在書房最下面翻出一本相冊。
這是他小時候在家玩時翻到過的,裡面都是些老舊照片,沒有好好保存,不少都已經泛黃。
他記得當時有一張照片給他的印象很深。
因為謝詠沁年輕時非常摩登美麗,而她身旁站著的男人也是英俊瀟灑。
年幼的謝睿軒沒注意,現在他想起來,那個男人似乎一點都不像陸致弘。
四姑不是和陸致弘從初戀到婚紗嗎?
翻開那本相冊,謝睿軒的眼底寫滿了疑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