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姑?」
謝蕊嘉聽了自家兄長的話,歪著腦袋開始思考。
自從進門以後,葉蘭音的一笑一顰開始在她腦海中浮現。
她眼中出現了震驚和猶豫。
「好像眼睛是有點。」
「是吧,還有兩個孩子,我也覺得,和四姑父有點神似。」
謝睿安低聲和她討論。
謝蕊嘉的面色開始變幻。
「可是……四姑又沒離開過香島。」
「你忘了,小時候我們去四姑家玩,四姑和四姑父在吵架,說什麼他們的孩子,但是當時瑞淼妹妹還沒出生呢。」
謝睿安眯著眼睛,聰明腦袋開始極速運轉。
「我覺得,可能長輩們告訴我們的也不一定是真的。」
他摸了摸下巴,心中已經開始打算了。
「可能就是長得像吧。」
謝蕊嘉比他單純,沒他想得深。
「那時候四姑也懷孕了,萬一他們說的就是瑞淼呢?」
她言之鑿鑿。
「你也別忘了,四姑和四姑父一直都愛吵架,連早餐吃西式還是吃中式都能吵起來。」
「好好好。」
謝睿安對妹妹全面投降。
「聽你的,也許就是長得像。」
他看了眼手錶:「走吧,進去繼續看你喜歡的那兩個小孩。」
「別以為我沒看出來,你也喜歡他們!」
謝蕊嘉不依不饒地和他拌嘴。
再次進去時,面試官已經給了提示,葉蘭音和裴應淮坐在沙發上,兩個孩子則是被賦予自由地探索。
「兩位老師,他們抽到的題目是什麼?」
謝睿安走過去問面試官。
面試官是文昕特聘的資深教育專家,面對謝家人,依舊十分恭敬。
「謝二少,是空白。」
「空白?」
謝蕊嘉十分感興趣地湊過來。
專家抬了抬鼻樑上的眼鏡:「是,文昕的題庫中有空白這項,基本就是什麼引導都不做,讓家長和孩子們在面試間裡自由活動大概十五分鐘。」
「然後觀察他們的行為舉止,是嗎?」
謝蕊嘉饒有興致。
「這倒是現在比較流行的方式,有的家庭會緊張、有的家庭會扮演、還有的家庭根本無法和睦相處十五分鐘。」
她抬頭看了看互相靠著的葉蘭音和裴應淮。
「這對父母的感情很好。」
裴應淮雖然沒有結婚,但和葉蘭音的相處十分融洽。
兩人坐在一起,明明沒有多親昵的表情,但氣場就是十分和諧。
謝蕊嘉看多了貌合神離的夫妻,也看多了強顏歡笑的夫妻。
豪門多齟齬,這樣溫馨的場面在謝家是不太能見到的。
「孩子對他們有敬愛,但不懼怕,互相之間聊著天時會突然喊爸爸媽媽一起。」
面試官見謝家人感興趣,於是多說了幾句。
「家庭氛圍很好,孩子們也很聰明,書架上的書,那個男孩剛進來就獨立誦讀了一段,他已經掌握了至少小學四五年級的中文水平。」
「現在他們是在用沙堆……航母?」
一直盯著沙坑的謝睿安語氣里藏著一絲不可置信。
「沒錯,可以斷定,他們是超高智商兒童!」
面試官的語氣里有著欣喜。
「哇哦。」
謝蕊嘉驚嘆了一聲。
「目前為止,他們是最優秀的一家。」
面試官忍不住誇讚。
她在文昕好幾年了,確實很少遇見這樣全家都很優秀的家庭。
「那我覺得可以給他們打高……」
謝蕊嘉嘴裡的「分」字還沒說出口,門外突然傳來了一陣驚恐的呼聲。
她和謝睿安倏然一驚,只見面試間裡,葉蘭音和裴應淮也第一時間站了起來,走到沙坑那邊把兩個孩子護在了身後。
「怎麼回事?呼叫安保隊。」
謝睿安快速推開觀察室大門,朝外面吩咐。
「謝二少!」
這時面試負責人疾步走來。
「面試終止,大家快出來避難,有歹徒襲擊!」
「什麼?」
謝蕊嘉一驚,下意識回頭看向面試間。
「家長和孩子們的安全要第一時間保護好!」
「我們明白。」
負責人引著他們離開,又拿出手中對講機。
面試間內,裴應淮每天緊鎖。
「我好像聽到了槍聲。」
他俯身要把葉安洵和葉慕櫻抱起來,葉蘭音趕緊和他一人抱了一個。
「槍聲?」
她的臉色頓時變得慘白。
「江城怎麼會有人持槍呢……」
這裡是全國數一數二的大城市,一重重安保檢查不是開玩笑的。
「別管了,先把沙發推出來,我看看外面的情況。」
裴應淮大步走到面試間門口,把木門打開一條縫。
面試間隔音效果好,門縫一開,外面的尖叫聲和槍聲立刻清晰可聞。
「媽媽!」
葉慕櫻到底膽子小一些,聽到動靜後瞬間緊緊攥住了葉蘭音的衣袖。
槍是什麼,她和哥哥都知道。
是殺人的……
「可能是劫匪。」
裴應淮冷靜判斷。
「今天來的全是非富即貴的家庭,要是劫到一兩個小孩,他們就賺了。」
他關上門,把葉安洵放到被移開的沙發背後。
「現在人主要在休息室那邊,我們把這面玻璃砸碎,從這裡跑!」
「好。」
葉蘭音繃著下頜,把兩個孩子摁在沙發背後。
「別害怕,待會無論有什麼動靜都別出聲,知道了嗎?」
她和裴應淮對視一眼,掄起了一張木質邊幾。
裴應淮則是脫了馬甲,直接挽起襯衫袖子,肩背上肌肉繃起,端起了一張單人沙發。
「三、二、一,砸!」
他額角鼓起,眉眼間儘是凜冽氣息。
葉蘭音狠狠咬著牙,和他一起砸向了那面裝飾畫玻璃。
「嘩啦」一聲,玻璃碎了。
「有路!」
看著門洞打開的觀察室,葉蘭音面露喜色。
「走!」
裴應淮一把托住她的腰,往觀察室里遞。
「孩子!」
葉蘭音掙扎著回頭。
「我來!」
裴應淮確定她落地後鬆開手,大步走到沙發背後,一手撈起一個孩子。
「快,跟著媽媽跑。」
他輕鬆地把安洵和慕櫻遞過去,自己也踏上了玻璃邊框。
碎玻璃渣把手和胳膊隔開了無數條口子,但生死攸關,誰也沒精力管這種事。
「頭兒,剛才聽到這裡面有聲音!」
外面的喧譁聲一直沒停,突然,幾道凌厲的聲音逼近。
葉蘭音寒毛倒豎,裴應淮撐在邊框上,厲聲低吼。
「快,跑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