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傅姐姐知道的也不多,都告訴我了。」
江夢心伸了個懶腰。
「她的意思是,可能這次面試過程會比較嚴格,評分也會更加嚴謹公正。」
「我找李羨川幫忙不會有問題吧……」
葉蘭音鎖緊眉頭。
「只要你們表現得像一家人,我覺得沒事。」
江夢心幫她分析。
「就算是謝家來人監督,文昕也不可能要求直接看每個家庭的結婚證吧。」
她眼珠一轉:「說不準哎,要不我找人給你辦張……」
「算了。」
葉蘭音趕緊阻止她繼續說。
「只是一場面試,不要做危險的事情。」
「正常面試,應該不會出問題的。」
離面試還有幾天,她找了李羨川幫忙,給當初葉母生產的那家醫院打了個招呼。
李羨川好像有事要忙,葉蘭音覺得這種事麻煩他跑一趟也不好,只和江夢心一起去了醫院。
「葉小姐,二十多年前的檔案屬於老檔案了,那時我們醫院還沒有電子檔案系統,監控覆蓋也不夠廣泛,所以只能查出當初的紙質檔案明細。」
得了李家消息,醫院派了一位退居二線的副院長陪同,三人一起來到了行政樓。
「三公子那邊吩咐後,我們已經派人整理了當初的所有相關檔案,待會您可以隨意查閱,只是畢竟涉及一些隱私,所以……」
副院長說話八面玲瓏,葉蘭音聞弦音知雅意,立刻頷首。
「院長您放心,我也只是為了尋找當初的一個人,剩下的,跨出這棟樓後,我們絕口不提。」
「您能理解我們,真是感激萬分。」
副院長抹了一下額頭上的汗,諂媚地笑了笑。
誰不知道這位葉小姐最近和李三公子成雙出入,搞不好以後這位就是李三太太了,他們底下的人當然不敢怠慢。
副院長年紀大了,早就退在二線養老,但他的兒子在醫院正值壯年,李家派系鬥爭太激烈,各個嫡系又傲得厲害。
他有心鑽營,卻苦於沒有引子。
現在葉蘭音過來,算是李三公子那邊垂下來一條線,副院長迫不及待想緊緊抓住。
到了檔案室,即使按規定要無塵保存,可那些浸泡了二十多年光陰的紙張上,到底還是沾滿了時間的灰塵。
「怎麼也不提前清理一下?」
副院長一邊張羅小護士拿來防塵服和口罩,一邊訓斥檔案管理員。
「張副院長,這些紙都很脆弱了,一清理,恐怕就要變成灰。」
檔案管理員大半輩子都在和這些紙張打交道,處事不夠圓滑。
「咱們檔案數位化說了多年,這些陳舊檔案怎麼一直不找人來上系統呢,進了系統,就沒這麼麻煩了呀。」
他看不清形勢,居然還在趁機給檔案室牟利。
副院長深吸一口氣,當著葉蘭音和江夢心的面不好發作。
還是葉蘭音主動開了口。
「副院長,先辦正事。」
她和江夢心已經全副武裝,聲音透過口罩傳出,有一點模糊。
「是是是。」
副院長笑著轉身,親手迎她們進檔案查閱室。
「監控已經關了,葉小姐查閱、謄寫、拍照、錄像都行,只是……」
他看向那幾張泛黃的紙。
「原件不能帶走。」
「那是自然。」
葉蘭音笑了笑。
副院長這種人她以前在葉家也看得多,現在只當他是一團空氣。
她和江夢心走到放好的檔案前。
檔案管理員上前介紹。
「我在這醫院幹了一輩子,按照規定,所有的產婦產後最多也就住一個月,這裡是葉小姐出生前後三個月,醫院所有的產婦檔案。」
葉蘭音仔細查看。
這家醫院是當時江城最好的醫院,德國人出資辦的,後來外資撤走,被李家收購,也沒花什麼心思,只改成了一處安靜的療養院。
前後三個月的產婦檔案,差不多能囊括她出生那段時間的嬰兒了。
出生後的嬰兒一天一個樣,別說三個月,就是一個月後,葉家人抱到被換掉的孩子也不可能發現不了。
長了一個月的孩子和剛出生的嬰兒根本不是一個模樣。
她抿緊嘴唇,開始一張張細看。
和葉母同月生產的產婦不太多,十來個左右,其中還有四個是外國白人。
葉蘭音黑髮黑瞳,是標準的傳統血統長相。
剩下的,有五個生了男孩。
還剩三個生女孩的,葉蘭音沒了主意。
「有記錄當時她們生產後住在哪一間病房嗎?」
她想起蔣娟花的話。
當初她是從隔壁病房抱走的她。
「您看這裡,都有記載。」
檔案管理員擠過來,伸手指給她看。
檔案上一行有些模糊的字,隱約能看出是XX樓X層X間。
「唉,副院長您看,我早說這些陳舊檔案也要重視,之前的裝訂方式太落後,全用的鐵針,時間久遠,鐵鏽把字跡都蒙住了。」
檔案管理員愣頭愣腦道。
副院長一驚,探頭去看。
葉蘭音把好幾個人的檔案擺在桌上,相同的地方,全都染著枯黃的鏽跡。
「這、這……」
副院長開始擦汗,他看向檔案管理員,連呵斥他都忘了。
「這沒法補救了麼?」
「沒法了,」檔案管理員搖頭,「紙張本來就脆弱,鐵鏽是滲透進去的,直接吞噬了墨跡。」
葉蘭音深吸一口氣,拿出手機,遮住產婦的個人關鍵信息,給那幾張檔案留了影。
「回去找吧,」江夢心舔了舔嘴唇,「這幾人都是圈子裡的貴婦,有的家道中落了,但也有相關影像留下,找出她們女兒的照片給父母倆對比,大概能查出些眉目。」
「嗯。」
葉蘭音對著一疊泛黃紙張也沒轍,時間太久了。
「等等,」江夢心按住她收拾的手,看向副院長,「當年接生的醫生和病房護士能讓我們見見嗎?」
醫護人員是編內工作,一做基本都是一輩子,不太可能變動。
「好的。」副院長立刻掏手機命人去查。
過了一會兒,他接了個電話,汗涔涔地走進屋內。
「葉小姐、江小姐,實在是抱歉。」
副院長把腰彎得老低。
「當年的那些人,有些死了,有些調走了,現在……一個都不在我們院。」
葉蘭音的臉色在口罩下凝重了起來。
她和江夢心對視一眼,彼此都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當年的事不止蔣娟花抱錯這麼簡單。
有人已經封了口。
⬣⬣